第278章退守
我面上无辜得很，也狠狠地瞪了回去。
魏殷周一脸狐疑，终于转过头去，朗声笑道：“赫连九将军倒是厉害得很，牝鸡司晨，原来也还能抵些用处。”话虽然尖锐，态度倒也爽快，当即勒令退军：“退出白度关！”
后来的史书上，称赫连九绝代，赞她魄力过人。这一次的比试，史书上称：三试定关。
秦军退出白度关后，驻军白度关外五十里处。魏殷周丢掉白度关，当天在中军帐中将自己关了大半日，而我则被拎到他的营帐里，看他发了大半日的疯。他并不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也许能猜到，但最终没有证据，只能干瞪眼。
但魏殷周也没有颓废多久，不久，他卷土重来，分兵三路，切断了白度关跟逐水关的联系，趁着赫连九还没有来得及驻军，又重新夺回了白度关。
赫连九真正扬名天下的战役是逐水关之战。
在魏殷周夺回白度关十日之后，赫连九跟魏殷周发起了一场真正的的战斗，赫连九败走北方，留下了逐水关。
然而等魏殷周派出进到逐水关，才发现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城。整个城中的水源已经被切断，城里的死水也有毒，根本无法饮用。粮草一应重要物资，赫连九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早一步已经转移出去。
等魏殷周进入逐水关，赫连九立即挥军重来，一下子斩断了魏殷周跟白度关的联系。
重重大军压境，将逐水关围得滴水不漏。
不到三天，城中军民已经人心惶惶，士兵没有饮用水，饿得毫无力气。赫连九就是在这个时候攻来的。
那天是一个晚上发起的进攻，漫天的火光，晋军喊打喊杀的声音震耳欲聋，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帐篷外已经是一片战乱声。
有人冲进帐篷，将我一把拽起来：“快走！”
“苏息！”我低低喊了一声，他已经把我的紫微枪给我送到了手里，拉着我往外冲。
到处都是晋军，秦军的尸体倒了一片一片，魏殷周由赵钰陈雄等人护着，正往白度关外退。苏息拽着我冲进乱军中，我才发现他穿的是一副竟然是晋军的，想来这也是为什么没有晋国军队攻击他的原因。
我们逃出营帐，暂时避到关外喘息。我跟苏息躲在树上，借着夜色和树木的遮掩，躲着休息。
“季陵人呢？”休息了片刻，忽然大片脚步声过来，人群里，赵钰的声音拔高，蓦然传进我的耳朵。
魏殷周一身狼狈，闻言急忙回头道人群中去找，自然找不到我，我从高处见他猛地一把揪住陈雄，喝道：“孤不是让你看好她吗？人呢？”
“臣要护着王上！”陈雄的声音坚定异常。
魏殷周冷笑道：“你的主子究竟是孤，还是孤的后宫？”
我一愣，魏殷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正诧异间，陈雄猛地跪下，朗声说：“臣只关心王上。”
魏殷周只是冷声说：“护着孤，更要护着容妃，是吗？你以为孤不知道，你是容妃的人？孤给容妃几分面子，不过是看在她的父亲面上，你若威胁到季陵的性命，就休怪孤不仁不义。”
陈雄低着头，脸色隐忍不发，似乎魏殷周说的都是真的的。
赵钰已经在军中找了一遍，回来汇报：“王上，季陵没有跟来，刚才，她是不是落单了？”
“我刚刚还看到季将军了！”一个士兵说。
魏殷周喝道：“在哪里？”
那士兵说：“刚刚我们在高处，只见一个晋军拽着她，貌似也往北方去了！”
“立即去找！”魏殷周大声说。
那士兵不敢不答，迅速领了几个人，往北方去。
陈雄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道：“王上不可，季陵此人实在可疑，臣怀疑他有通敌之嫌！”
“放屁！”骂人的是赵钰，他似乎也是怒极了，眼睛瞪得老大。
我回头看了一眼苏息，他静静地看着我，眼中有伤痛，有难过，也有内疚。我轻轻地说：“你本来也没有欠我什么，以后，也不必理我。你……自由了！”
“我……”苏息张了张嘴，我却连忙打断了他，低低地道：“穆红绡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但已经发生了，我已经无力改变。如果你能原谅我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那恨着我……也是好的。”
说着，不等他说话，我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
我一落地，立即数十支箭都指向了我，我拍了拍手，从阴影里走出来，道：“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魏殷周先是松了一口气，又一下子提高了声音。
我歪着脑袋想了下，道：“大概是为了逃命。”
陈雄还要说话，魏殷周却用一个十分严厉的眼神阻拦了他，他走过来，拍开我头发上粘着的两片树叶，声音黯哑失落：“孤还以为，孤把你丢了。”
我勉强笑了笑，不做声地退到了一边。
他没有把我丢掉，他只是在生死关头，忘记了我的存在。
他说他爱我，但我心里明白，他的爱只是因为，他没有得到我。
从逐水关退下来，自然又回到了白度关。魏殷周出师不利，再也不在军中停留，很久就回了云沧。陈雄被撤销大将军的头衔，改为副将。赵钰则被提拔为大将军，统领六军。
魏殷周从白度关退兵的时候，也把我强制扭送回了云沧。
我跟苏息自从那日晚上分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到了云沧，我被安置到了魏殷周在王宫外的别院中，周围重兵把守，不准我出去。我倒也不烦，只由得他折腾，我等着他让赫连七退隐，我若想出去，有很多办法。
魏殷周回到朝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即着手处理赫连七和赫连九。
赫连九一名女将，他便从女人当政的事情做文章，指责赫连九的文章传言天下，却因为晋国原本就有女人当政，这一招就失了效果。
之后，魏殷周的一切行动就保密起来，隐秘程度到，隐士都谈不到消息。
一个月后，姜堰召回赫连七，不久，赫连七辞官，隐退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