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容妃
那眉那眼,那股水做一般的妖媚,印在纱帐中,更显得诱人非常。
御撵停下来,她伸出纤纤素手,挑起帘子。随即有小太监弯腰趴下,她踩着他的背下了马车,回身过来,柔柔笑道:“王上出宫多时,王后娘娘让我来看一看,可有什么需要照应的?”
她转身过来,我已经看清楚了来人。
容妃!
那个酷似纳兰修容的女人!
她身穿淡紫色宫装,真是容色越发的丽人。一颦一笑,都带出无限的风情,让人的骨头都要先软了三分。
听了她的话,我不禁好笑。聪明的女人这个时候,是不会自己邀功的,推出王后来,倒是好名头。一来不得罪王后,二来也表达了自己的关切。这个女人,难怪格外得宠一些。
只是这张脸,怎么看怎么让我不舒服。大约是,长得太像纳兰修容了!
而纳兰修容没死,之后去了哪里,晋国一直找不到。
我一直她被送来了秦国,可惜,没有找到足够支撑这个可能性的证据。时隔三年再一次见到她,除了惊奇,更多的是不安。
看来,这三年来,她过得越发的不错,美色不减,更添风韵,这种媚态,实在是太撩人了些。只是,她的阶品,为何还是妃?
据我说知,秦国的王宫妃嫔阶品跟晋国是不一样的,晋国是王后、夫人、昭仪、婕妤、容华五等。秦国的要复杂一些,王后之下,是夫人,夫人之下,是妃,妃后才是昭仪、婕妤和容华,但容华也不是最末等,最后一等,乃是女官。
得宠三年,竟然一点都没有进阶,难道容妃这几年,一直无所出吗?
我细细的打量她,只觉得她身材体型都不曾变化,果然是没有生育的样子,不禁小小吃惊了一把。
“季陵,快跪下!”正想得出神,忽然身边的赵钰练练扯我的袖子,急促地低声提醒我。
我这才发现,就在刚刚容妃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跪下问安了,而我想得太过入神,竟然慢了大半天。这一下子,就显得我格外地出众,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十分显眼。
我心头道一声要糟糕,果然,只见容妃已经转头,隔着人群向我看来。
那一瞬间,我分明感到一股极其严厉的视线,落到我身上。
我匆忙低头,正要单膝跪下,只听见魏殷周突然大声说:“你站着吧。”
我苦笑连连,魏殷周,你可真会给我招惹祸端。这大庭广众下如此袒护我,岂不是要教我树敌良多?但心头这样想,膝盖却也没有如愿弯下去。跪一跪她容妃倒是不打紧,只是我多年前就已经发誓,这一辈子,只跪我季氏祖宗!
旁人,是休想让我跪一跪的!
我正在迟疑间,魏殷周已经丢下容妃,大步走过来,一把架起我的手,将我拖出人群。只听见他对容妃笑道:“容妃你且看,这是我秦国新近选拔的上将军,可有你兄长的派头?”
容妃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的弧度十分深:“还真是,这猛不丁一瞧,好一表人才!”
魏殷周心情大好:“哈哈,爱妃这句话,真真是赞得极妙。”
“回宫!”魏殷周放开我,大步登上御驾,伸手一扯容妃,将他也揽了上去。我站在御撵之下,只觉得头顶的两道视线凌厉刮骨,等我抬头,却又不见,只有容妃浅浅的笑意,柔和地看着我。
我的心中立即留上了心。
到了王宫,魏殷周带着刚刚新晋的八名将领去参加宫宴,嘱咐容妃自行回宫。
她站在宫门口,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只见我跟着魏殷周以及一般将领往那边去,她的表情稍稍缓和,也转身走了。她走远了,我却回头看了两次,皱起了眉头。
这个女人,来者不善!
我暗暗冷笑,她最好是别来惹我,否则……手在袖子中暗暗握紧,阻拦我的人,都要去死!
从王宫参加宫宴出来,苏息派了马车来接我。马车一路弯弯拐拐,等停下来时,已经是在一栋宅子前了。我诧异极了,苏息却笑道:“你以后要在秦国做官,自然不能老住客栈。我已经买下了这宅子,今后,这里是我们的。”
我笑起来,苏息办事情真是深得我心。我还没有想到的,他都替我想到了。
晚上在房中看书,苏息却突然问道:“今日宫宴,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征?”
“说了。”我暗暗皱眉:“魏殷周打算十日后,就让先锋先行前往边疆,跟先前派遣的队伍汇合。”
苏息道:“你有疑惑?”
我摇摇头:“也不是疑惑,就是很不安。今日在王宫又看到了容妃,我先前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魏殷周有一个妃子,长得跟纳兰修容很像,名字也有一个容字,今日,我又跟她遇上了,总觉得没有好事。”
苏息略微点头:“我记得这个人。”
我一下子抓到了一根主心骨:“你怎么看?”
苏息道:“静观其变。”
我就蔫了下来,这不跟没说一样吗?苏息笑道:“瞧你,这样不放心,我且去找人好好盯着就是了,管她什么人,总掀不起风浪来。是纳兰修容又如何,在晋国她都斗不过你,来了秦国,还怕了她不成?”
我一想也是,于是舒心下来,跟苏息说今日的事情。
苏息叹息道:“想不到魏殷周竟然有这样的心,以后你跟他相处,可要千万小心。这个人,我一点都看不透。”
“老狐狸一个。”我冷笑,想到今日他阴了苏息,就十分来气。
苏息道:“随他去。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何惧这区区骂名?但求无愧于心,顶天立地即可。”
我见他眸色冷淡,竟然是一点都不受影响,一时间竟然有些心神恍惚。
是送走苏息后,我重新回到桌前,灯前的影子却是一晃,我惊觉地喝了一声“谁”,黑影闪过,我桌上却多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走到桌边打开,那是一个盒子,雕花栏的上好木盒,打开来,里面却不是什么稀奇的物什,一把纸扇静静地躺在其中。我心头一震,啪地一声,连盒子都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