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猫腻
老鸨笑道：“两位爷真是通透人，好情致好情致，里面请吧，姑娘即可就到。”
她让丫鬟领着我们去雅间，不多时，两个小巧的姑娘就跟着丫鬟进来了。当先进来的一个面盘小巧，五官细腻，见到我们就是轻轻一笑，果然十分活泼。另一个也跟她一般，大眼睛眨巴眨巴，只是一进来，眼睛就长在了苏息身上。
我让丫鬟出去，给这两个姑娘都倒了杯酒，笑道：“来，你们妈妈说，你们是满月楼里最伶俐的，可别让我们失望才好？”
“爷客气。”两位姑娘都笑起来。
我从怀中拿出两张银票，搁在桌上。瞬间，两位姑娘的眼睛都绽放出光彩来，直勾勾地盯着银票瞧。
我笑道：“我们是来参加比赛的，只是有些不懂，想来姑娘们整天都跟侠客们打交道，就问几个问题，回答让我们满意了，这些都是你们的。”
面盘小巧的那个叫琳儿，另一个叫树儿，都笑道：“客官只管问，云沧大大小小的事情，可没有我们不知道。”
我便道：“我也不需要知道多少，如今招募军将的比赛进行了这么多天，都选够了多少人？”
“伍长选了一百多个，上将军人满，今日四个前锋也选了两个，明日另外两个就出来了。听说还要选左右将军和一个大将军，不过都还没定下来，只听上回来这里的那都督说，大将军当选的人，是要从前面的人里挑的，所以，我们也还不清楚。”琳儿赶紧说。
我跟苏息对望一眼，苏息道：“除了大将军，其他的都可以随便参加吗？”
“也不是。”树儿说：“大将军固然重要，可是也只有一个位置。其他的虽然不是一等，也已经是很多人一生渴求的机会，多少人都不会错过的。”
“没有例外？”我说。
我不相信，这样盛大的比赛，秦国的氏族们会舍得平白无故放弃，让自己的子孙不能上朝廷。魏殷周若真的做到了这一点，只怕不止姜堰，任何人都要畏惧他三分。
琳儿面露难色，有些迟疑地看了我们一眼。
我笑道：“你只管说，我们又不会怎的，只想着参赛的时候，能多一些把握。”
琳儿随即笑道：“其实也没有多少猫腻，只是听都督大人说起过一回，当今王上似乎另有打算，开了这个比赛，每日里都要留出两个报名的名额，似乎正在等什么人来。可惜，开始了这么多天，也一直是空缺的。”
我跟苏息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魏殷周一定是算准了我一定会来，而我来，苏息也一定会跟来，早早就位我们准备了参赛名额。
我笑道：“最后一个问题了，我想知道最近选拔出来的那批军士里，有没有非氏族公子以外的人？”
树儿想了半天，道：“我记得前几日张贴了榜文，不在氏族之列的，除去伍长之外，也就只有两人，一人叫吴瑜，一个叫南宫杀。”
“嗯，辛苦两位姑娘了。”我将银票推给她们，笑道：“两位帮了我们兄弟大忙。这点意思，应该足够两位赎身了吧，若是不想留在这等烟花之地，不如换个自由身，也好过在这里凋零。”
两人一愣，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苏息与我从满月楼中出来，我看着苏息说：“你怎么不跟我说，你安排了南宫杀到云沧来？”
“我没安排他。”苏息说：“南宫一般不轻易出来，这次，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
我很诧异，南宫杀竟然不是苏息安排的吗？那他到秦国来，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苏息不说话，一路沉默着跟我回客栈。我却拽住他道：“你忘记了我手里有魏殷周的东西吗？他既然为你我留了参赛资格，我们不去，可不浪费了他的苦心？”
“我不比赛，但会跟着你。”苏息笼着手，表情淡淡的。
我一愣，愕然地松开他：“你不高兴？”
他侧头看我：“我是晋国人，跟你不一样，我的心里除了沧澜山寨那么大一点儿的地方，还装着晋国的百姓。要我带兵去攻打他们，我做不到。陵儿，我阻拦不了你，不是因为我无能，而是我不忍心看你郁郁寡欢，但若要我助你，也委实太难。”
这是第一次，他这样明确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愣愣地看着他：“苏息，你在怪我？”
苏息看着前方的路，缓缓道：“你有你的选择，我若怪你，断不会跟你来。只是陵儿，当年我跟你说，不要总是活在仇恨里，如今，我还是这句话。”
我一震，有些吃惊地抬头，几乎是瞪着他。
苏息若无其事地顺了顺我的头发：“你的心思虽然藏得好，却忘记了掩藏你的眼睛。上一回在树林里遇到赫连宇，我就知道，你打军队的主意，只怕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他。玉莲的死，你到如今都放不下吗？”
我挥开他的手，一时间竟然有些怒气勃发：“你既然知道，为什么……”
“我说过，我不阻拦你，是我不喜欢看你寡欢。赫连七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的死活我从来就不在乎。”苏息说：“你若不是一心要他的命，何苦来趟这趟浑水，你想堂堂正正毁了他，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懂？”
我不敢答话，僵直着身体一言不发。
他都没有说错，不是吗？
我的心思我以为我掩藏的很好，因为那不是苏息会赞同的，想不到，他竟然都能懂！
我道：“你大可以爱你的天下万民，我便做我的叛国者，又有什么。”
苏息叹了口气，眼中有什么东西，快得我根本抓不住：“你何苦来由，非要气我？”
我们并肩一起走往京都府尹，他一路沉默着，到了这里，便道：“待会儿你只管要你的参赛资格，我是不会去的。我来到这里，就只为护你周全，你莫要让我失望。”
我知道他这句话的分量，点点头，当先进去。
京都府尹诧异地看着我们，等我递上魏殷周的腰佩，他一抖，声音都颤抖起来：“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