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分别
我自然是无法给他答案的。
我是季青雕又如何，不是季青雕又如何，我自己都不恨姜堰，我的仇又何时轮到他替我去报？可笑，可笑……
但嘴角牵动，竟然一丝笑意都调动不出来。魏殷周，过往季青雕的岁月里，视为对手的人，如今却成了半个朋友，他念着季青雕，却不知道季青雕早已经死在了那一年，姜堰的剑下。
我抽出手，定定地看着他，缓缓道：“魏公子，你喝醉了。”
“醉了吗？”魏殷周轻轻笑道：“可我觉得我很清醒。只要你一个答案，你也不能给吗
？”
我淡淡道：“我是男子。魏公子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魏殷周松开我站起来，好半晌才道：“也好，魏某人就在云沧等着你来。明天，魏某人就要告辞，家里人已经寻找了我好久，我不能再拖了。季公子，救命之恩直比海深，你有什么话想对魏某人说嘛？”
我笑了，我一直在等他说这一句话，等了很久。
从救下他开始，我就在等这一句话。
我道：“暂时想不到，有朝一日想到了，我再向你说。”
“好！”魏殷周很爽快的答应了，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递给我：“你拿着这个东西到云沧，只需把他交到云沧京都府尹处，我就会来见你。”
我接过来，只见腰佩没什么特别，正面是个魏字，反面雕刻了龙纹。
应该是宫中之物，这手感，我很熟悉。
我点头笑道：“好，如果他日我去云沧，一定找你。”
魏殷周道：“魏某在京都等你。明日魏某人告辞，还希望公子不要来相送，下次见面，我希望是在云沧。”
我点头。他不想我去送他，正好我也不想去。
这段时间精神绷得很紧张，我想好好舒口气，睡个好觉。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这天晚上的临时一场酒，就算我跟魏殷周的话别。第二日他告辞，是秦速去送的他，苏息跟我都没有露面。秦速回来以后，直奔我的屋里，我困得很，听他说完，挥了挥手，翻了个身子继续入眠，倒让秦速哭笑不得。
后来苏息说，秦速从我屋子里出来后，就去了他那里。
苏息不出面，自然是不行跟魏殷周有太多的牵扯。
魏殷周在沧澜山寨的这些时日，苏息的身份无疑是暴露了的。只是苏息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任何人，姜堰也没打算对付他，他是安全的。
听说魏殷周找过苏息，问过我到底安葬在哪里，苏息只说季青雕尸骨无存，葬身沧澜山寨。为了让他相信，苏息带他去了后山，那里安置了季青雕的衣冠冢，是当年初初来沧澜山寨，我为了重新活一回，给自己的过去做的坟墓。
后来，魏殷周再也没有去见苏息，他只跟苏息说，他们都是伤心人。
我对这些是很没有感觉的，苏息的痛苦我可以感同身受，旁人的，与我何干？
魏殷周说的不错，他回到云沧之后，很快就着手打压靖王爷，将魏殷行的底细铲除了彻底。上一次魏殷行异动，还尚且有人帮着遮挡，得了个监禁的缓刑，这一次意图不轨，直接就是死罪，一杯鸩酒，断送了这个王爷的一生。
自此，秦国的一切大权尽归魏殷周的手里。
这些都让我十分感叹，魏殷周跟姜堰一样，都是这个时代不可多得的人才。
姜堰是在晋国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将影响和统治晋国多年的氏族一一铲除，收回了王权。历经三年修养，他已经把晋国的人养得如狼似虎。
而魏殷周跟他不同，他隐忍低调，心有大智慧，以不变应万变，在秦国这个负责的政治背景里，赢了自己的天下。虽然比姜堰起步更晚，却做得比姜堰更好，至少他的统一，留下的血要少得多。
十五天的时间，魏殷周完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铲除靖王爷后，立即着手抵御外敌。
先前就已经调动了部分兵马，至少碍于靖王爷的缘故，这些兵马一直按兵不动，到了魏殷周掌握兵权，立即开播兵马到边疆，在沿途关卡设下兵马。接着，如同他给我透露的一样，不日，他将在云沧的比武校场，召开盛大的军将选拔。
魏殷周的举动让我十分震惊，他不但不把眼光局限在氏族之内，甚至没有把眼光局限在官家，而是广告天下。
檄文一直沿途发放，很快也传到了沧澜山寨。
这一次空前盛大的比武，看得出魏殷周下了很大的心血，似乎不得到他满意的结果，就不会停止。
一共安排了十轮比赛，最终抉择出一位将帅，两位前锋，四位左右将军，两位上将军，若干兵伍长等。
我拿到檄文的时候，云沧的比赛已经开始了，魏殷周每场比赛都到，十分鼓舞人心。沧澜山寨里的人，也有的蠢蠢欲动，秦速问过我的意见后，决定让想去参加的都去。
一时间，沧澜山寨的人走了不少壮丁，留下的反而是老弱妇孺居多。
我原先没有料到这一手变故，本来有些生气，不过苏息说，既然人心涣散，强留也是无用。我便宽了心。
我想起魏殷周与我的约定，将我的想法跟苏息说了。
他有些生气，却也不是真的生气，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我，提前就替我整理了包袱：“走吧。”
秦速带着双宜和孩子亲自送我们出来，我拉着双宜的手说：“我此去云沧，肯定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将来上了战场，这一条命肯定是风雨飘摇。我只盼着你跟大哥能够白头到老，所以我也会尽力周旋，教他们秦国晋国都动你们不得。寨子的一切事务我已经尽数交给裕达，到危机时刻，他自然会保护沧澜山寨。你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定要心存希望，不要自责，好吗？”
“都怪我，是我总跟你诉苦，说舍不得寨子，你才去冒这样的险。”我刚刚说完，双宜就来了。
秦速却十分担忧：“你此去，其实自己也没有把握有没有命回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