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隔阂
我只是一愣，便笑道：“更深露重，你倒不怕着凉。”
苏息没说话，等着我走进了，突然说：“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莫说他不明白，就是我，也时时看不透你。”
我苦笑，只觉得心口有些透不过气来，顾左右而言他：“哈哈，也有你看不透的人么。”
“你在害怕什么？”苏息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不自觉地闪躲开去：“没有。我……”
苏息却不听我说，嗤笑一声，道：“陵儿，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自从今日你见了他，整个人的魂都去了三分。”
“我……我……对不起。”多说什么也无用，我已经伤了他。
苏息道：“我比他早认识你，只可惜，我却晚了一步说。所以，我注定没有机会了，是吗？”
月光下，苏息的脸色白的吓人，这样失落的语气，也让我无端愧疚之外，更添了几分心痛。我连忙大步上前，捧着他的脸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苏息，不是这样的。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那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他眸色深沉，低头凝视我。
我喉头一哽：“你……你在我心里很重要。”
“但是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他，是不是？”苏息说着，挣脱我的手，反而用力握紧了我的肩膀：“陵儿，既然我在你心里很重要，为什么……这三年来，你却时时都不敢面对我的心意？难道我的真心，在你心里就这样可笑，完全比不得他的欺骗吗？”
我眼窝子发酸，看着他极近奔溃的面容，却无从反驳。
我该怎么告诉他，他的心意，我不敢面对，只是因为我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陵儿，你不能这样自私！”苏息低吼。
我不敢听，捂住耳朵，挣脱他退后一步。苏息脸色一变，脸上的表情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
我的心一痛，又忍不住大步上前来，抱住他的腰，哽咽道：“苏息，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
苏息不说话，也不动弹。
我的心越发的慌乱，只能用力抱住他，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地说：“为不能骗你，我的确还爱着他。可我也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苏息，如果你想走，我会成全你。”
“这就是你要说的？”苏息挣脱我，不敢置信的瞪着我。
我苦涩地点了点头。
苏息咬牙，竟然再也不看我一眼，大步走开。
“苏息！”
我愣愣地瞅着他的背影，他这样决绝，害我心慌，一种无名的恐惧一下子攫住了我的心，让我难以忍受地大叫出声。他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背对我我，似乎在等我说话。一股冲动突然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忘乎所以地跑过去，用力地从背后抱住了他。
“苏息，我……”
他却猛地回声，一下子将我抱紧，语气急促紧张：“别说了，我不想听！”
我仰头，还来不及看清楚他的样子，他已经低头吻了过来。
他很少这样失控，疯狂地吻我，像是要把我吃了。他的唇冰冷，带着决然啃食我的唇，手掌托在我的脑后，不容许我的退缩。我张了张嘴巴，想说话，他却趁机滑进我的口中，强迫我的舌与他纠缠。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手却搂住了他的脖子，身体的渴求更甚于我的本心。
苏息喘息着与我分开一段距离，哑着声音问我：“可以吗？”
我知道他指什么，却已经没有力气回他一句，大脑有些迷糊，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进了我的院子。
房门在他身后关上，他整个人都微微发烫，倾身覆上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颤抖。他的吻渐渐火热起来，手不知不觉中滑入了我的衣衫，攫住了胸前的柔软。轻轻的挤压揉捏，一股熟悉的感觉充斥了我的四肢百骸。
突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落在了我的胸口。
我顺手一摸，是原本戴在手上的扳指，母后的扳指，自从到了沧澜山寨后，我就一直用绳子把它穿了起来，怪在脖子上。
我捏着这个东西，身体一颤，脑中瞬间清明。
苏息是敏感的，一瞬间就觉察到了我的变化，他坐直了身体，脸色有些不好，却给我拢了拢衣衫，自己整理了一下子衣服，双颊还有些红，声音却已经恢复如常：“是我不对。”
我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苏息站起来：“夜深了，你睡吧。”
他不再看我，径直吹了灯，出了门。
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闭不上眼睛。穿好衣服爬起来，推开门，满园清冷。
我在院中呆坐许久，外面打更的已经打了第四遭，才知道已经四更天了。我站起来，已经有了困意，正打算回房睡觉，却见苏息的房门又开了，他从房中出来，径直出了府。
我一愣，这么晚了他这是要去哪里？
跟他保持了一大段距离，只见他漫无目的地走出万永商号，径直走到了大街上。这个时辰了，街上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苏息晃悠了半天，走到一栋宅子前，他呆看半晌，有人跟他搭话，他沉默片刻，进了楼里。
我紧紧捏着袖子角，抬头看去，“春风楼”三个大字，闪耀地落入眼中。
他大半夜出来，就是为了去烟花之地吗？
心中委屈之极，刚才，他还跟我那般……转眼，他就到了这里。苏息，他的心，何时也让我这样猜不透了呢？
这大约就是人们常说的，隔阂吗？
我站在春风楼外，见着老鸨热情地引着他往二楼去，而他路过一个女子身边，顺手搂着那个女子，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我呆呆地看了许久，才深思恍惚地回万永商号。
我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事实上，回到府里，心思沉重，我竟然一倒头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外面艳阳高照，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