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季阳原番外2
“兆晴意……你莫不是兆家那从不出门的小姐？”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倒是兆晴意显得大方得体，福了福身，又道：“小女子的确不常出门，多谢季小王爷关心！”
季阳原见她一脸巴不得撇开他的模样，笑得越发的欢乐，连连说：“有趣！有趣！”
可……真的有趣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头正在滴血。她怎么会是兆家的女儿？她为什么是兆家的女儿？传闻中兆家女儿又丑又疯癫，怎么会是她这样灵动的人？
他还没忘记，那一日在烟月楼见着她的情形呢！
晋王的第十七子素来风流不羁，留恋花丛，这是京都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为了对得起风流这两个字，他也喜欢在烟花之地流转。
烟花之地，也可以让他听到关于晋国那些不容易知道的事情。
他的心思埋得太深，外人怎么看，他可不在乎。
那天，烟月楼送来了帖子，说今日有新到的姑娘，还请小王爷光临品鉴。他依约来到烟月楼，出乎意料，专门留给他的座位上，此时做了一个黑色衣服的少年。少年瘦瘦小小，还未成年不曾束冠，一头黑发只用一根白色丝绦扎在脑后，倒也清爽。
他进来时，烟月楼的老鸨正在跟他理论，说这是小王爷的位置，不能坐。
那少年有些生气：“人人来烟月楼都是贵宾，王爷怎么了，老子一样出得起钱！”
季阳原扑哧一声，当即笑出声来。
小小少年郎，也敢自称老子？有趣！
季阳原命人叫老鸨过来：“那个位置给他吧，你给我寻一个能看得见这人的位置。”
老鸨疑惑顿生，却不敢多言，将他领到二楼斜对面，正好恩呢该看得见这少年。他坐下来细细地观察他，少年长相姣好，尤其眼角一颗泪痣，柔媚极了。他见他歪头跟身边的一个侍童说话，露出半边梨涡。
阅人无数，他立即发现，这是个女孩儿！
女人也来逛青楼，晋国的民风，什么时候开放到这个地步了？有趣！
这一日，烟月楼新来的姑娘长什么样子，他一点儿都没瞧见，反而大半个晚上，都在瞧着那女子。许是目光太过炙热大胆，那女子突然抬起头，看向了他。
季阳原轻轻一笑，遥遥敬了一杯酒。
女子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低下头的瞬间，他却见着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大堂里，新来的姑娘已经被隆重推到了台上，大家在轰然抬价，转眼间就叫到了五百两银子。他瞅见那女孩双眼闪闪发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六百两！”他听见她兴奋地喊。
季阳原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子逗弄她的心思，也跟着叫到：“七百。”
女孩儿一愣，又瞪了他一眼，随即道：“一千两。”
季阳原笑起来：“一千五百两。”
烟月楼里都静悄悄的，晋国的银子是很值钱的，一千五百两银子，莫说是买一个女子的初夜，就是将她买回家，也是足够了。
可那女孩咬着唇，似乎在隐忍，可最后没忍住，一咬牙加了价码：“两千两！”
她说完，紧张的看着季阳原，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钱袋子。季阳原活了这许久，一看就知道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他含笑着站起来，从楼上下来。女孩儿紧张得整个人都随着他的身影打转，见他走到今夜新姑娘的身边，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更是豁然站了起来。
季阳原觉得，今夜这姑娘，应该是跟她有些联系，不由越发想逗她，看她着急。
他轻笑，眼神打趣：“这姑娘，并不值这个数。啧啧，依我瞧着，你倒比她好看些。”
其实新姑娘长得很不赖，丹凤眼，黑眼珠，微翘的鼻子小巧，低着头的模样安分极了，惹人疼呢！
那女孩儿也不生气，只是越发着急：“你……你放手，不准碰她！”
“好吧！”季阳原笑着松开手，突然将她揽到怀中，笑得无比奸恶：“两千一百两，她是我的了。”
女孩儿急得都要哭了：“你……你……”
季阳原却突然将这姑娘一推，一下子推到她身边。他知道自己今日抽风了，竟然说了一句话：“把你头上的发带给我，她就是你的了。”
女孩豁然抬头，毫不犹豫的伸手，将那发带扯了下来，生怕他反悔，更是紧紧抓住那姑娘的手，一脸保护地瞪着他。
季阳原笑道：“两千多两银子，你可以带她走。”
“真的？”女孩儿脸上绽开笑容，见他略微一点头，已经迫不及待地扑到刚刚买下的姑娘的怀里，兴奋极了：“红芍，太好了，可以回家了！”
被叫做红芍的姑娘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见她披头散发，手下用力，突然撕下了一片衣角，给她重新弄好了头发。大堂里的人都呆呆地看着她，没人敢说话。季阳原把玩着手里白色的丝绦，也含笑看着。
红芍给她弄好头发，回身行礼，女孩儿迫不及待地扯着她，冲出了烟月楼。
人都走没了，季阳原才想起来，他忘记了问一句，这是谁家少年。
今日，想不到她竟然在这里，想不到，她竟然是兆家的大小姐。
季阳原觉得很想笑。
晋国四大家，纳兰家，兆家，陈家，朱家，每一个都不是好东西。她是兆家的大小姐，他稍稍松了口气，兆家，虽然也劣迹斑斑，不过总归是忠于王族的。
当天晚上，他连夜入宫，求着父王，将兆晴意许给了他。
他拿着圣旨，觉得人生第一次，有了一个活着的期盼。
可兆晴意并不喜欢他。
圣旨颁发到兆家，兆晴意一哭二闹三上吊，隔了两天，她离家出走了。知道她离家出走那一天，他正在三王兄的酒宴上，顾不得得罪人，疯了一般地冲击兆家。可走到半路，他就知道，兆晴意是跟纳兰家的三公子纳兰德，私奔了！
他站在街道上，茫茫人海，唯有他一人如此孤单。
季阳原这一生追求并不多，而他要的，自然要尽心尽力。痛苦又何妨呢？他带着兵马，与兆家的三公子一起，沿着她走过的路线，一路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