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质问
“越快越好好!”我说。
不是我着急,而是这件事,完全不能拖延。
姜堰无话可说,只能尽力为我安排。后日启程,今明两天,就派人好好招待着陆俊州。等到了秦国国界,很多事情还需要他带我周旋,我不能不能伺候着他一些。陆俊州在秦国受够了委屈,在晋国得到好的礼遇,也有益于我。
这一夜,姜堰整个人都跟疯了一把,往死里要我。
他吻遍我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将我搂在怀中,不知疲倦地耕耘。他的汗水落下来,与我的头发融为一体。
都说小别胜新婚,我们还没有分开,他就已经先舍不得。
他是帝王,可他也是至情帝王。这一刻,我很想问一句:“江山和我,你到底要什么?”
就在这一刻,我很想问他,如果有一天,发现他身边睡着的这个女人,真实的面目是一个丑恶、恶毒、蛇蝎、狡猾的女子,这个女人一心要谋划他的国他的家他的天下,他的心里,可还能有我半分的好?
我甚至还想,如果我真的成功,对于姜堰,我真的下得去手吗?
这个男人给我的一切,极致的一切!
初初成为宫女的时候,在御前侍奉,别人都提心吊胆,只有我频频出错,就算是因此引得他的注意,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纵容。纵容我的无心之失,纵容我的糊涂,甚至纵容我的报复……
后来是侍从女官,他又为了能让我在太后面前说上话,初初与我谋划。他让我参与选秀主持,让我在后宫中,还没上位,先有威信。
他与纳兰修容的大婚之夜,他跑到我的房中来,宠幸了我,将一国之后晾在一边,对于别人来说,他是负心人,可他对我来说,却是一直真心。
负心的那个,原本就是我。
这个男人,他让我,舍不得……
我摇摇头,暗暗告诉自己:“季陵儿你不可以心软,如果你心软了,季家那四百多口人的冤魂,又要怎么才能平息怨怒呢?”他是姜家人,姜家!
姜家亡了我季家,是篡国者!
我闭了闭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转身睡去。
明天如何,先做了再说。真到了那时候,我也一定能有解决。现在,我只要成功,只要能够成功!
一日的时间,将后宫的事情安置妥当,我挑了如云陪我前往秦国,留下夏熙尘在掖庭,管理着掖庭这一窝子人。
离开晋国那一天,姜堰亲自来送我们。苏息与赫连七都穿着常服,一左一右护着我的马车,骑马将我围在中间。我坐在车驾中,默默与姜堰对视,他略微一点头,我便命令出发。
没想到一直走到城门前,姜堰又忽然纵马而来。他径直跑到马车旁边,掀开车帘子,不顾那许多人在看,用力地抱了抱我,只留下四个字:“平安回来。”
“等我。”我也不多说,同样以简短的语言回给他。
他点一点头,这才松开我。
马车又缓缓启程,出城门时,我回头望去,姜堰骑着马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间,脸上的笑容,显得又落寞,又不舍。我便笑了一笑,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越发的小,再也看不到。
玉莲也有来送赫连七,只是我在这里,她不能靠前,便挺着肚子远远地望着我们。
赫连七看了看我,终于打马过去,不知道给她说了什么,她连连点头,由侍女扶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车驾就出了京都。
这是我第一次走出京都以外,自然有些新奇。苏息十分懂我,等到出了京都,便弃了马,上了车,悄悄来跟我说话。我便趁着这一段时间,让他给我说一说秦国魏殷周的一些事情。
这个魏殷周的确是一个人物,从苏息的口中,我也能感受到他的不同寻常。
魏殷周登基的时候,尚且不足十岁,是幼齿之年成为一国之君,所以相对姜堰来说,他更有作为一个王的政治手段,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就必须要小心,再小心。
魏殷周登基之时,秦国同样不太平,可他以弱冠的年纪,在三年的时间内,扫除秦国第一大将军的垄断,除掉周围几个不安分的诸侯,搞定跟自己争夺王权的叔叔伯伯,这份魄力就相当可怕。
当然,秦国的形势不能与晋国相比,晋国跟秦国比起来,形式更加复杂些,这是不得不承认的。
晋国,是四个诸侯国里唯一一个由氏族担任朝中要臣的国家。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晋国了……
苏息说的这些,我都十分明白,也听得很认真。不知不觉时间过去,大约是苏息在车里呆的时间太长,赫连七来敲车窗,让苏息出来。
苏息看了一眼我,我点了点头,他就出去了。
不多时,赫连七却进来了,冷冷地看着我半晌,才说:“你跟苏息,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心中一惊,赫连七怎么这么敏锐,单凭苏息在我车里呆的时间久一点,就做这样的判断?我也冷下脸来,冷冷地道:“赫连将军,你的本职工作,似乎不是来查问本宫吧?”
赫连七闻言,又死死地定了我大半天,才说:“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哦?”我似笑非笑,我可不相信他能猜到。
他说:“你到底许了他什么好处,才让他对你死心塌地?我猜猜,他一个太监,你不能色诱;那么就是许以权势了?如果不是权势,为什么你刚刚登上后位,他就位列王爵?这可说不通。”
我一愣,不为别的,只为了他的话。
苏息不是太监,这是我验证过的,可……在世人眼中,他却是一个太监,如果不是太监,姜堰怎么可能允许他在掖庭生活这许多年?
我从前从未想过,苏息为了姜堰,可以隐忍到什么地步,到了今天才知道。他为了报答姜堰的救命之恩,放弃了尊严!
“你有胆子,就再说一遍!”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从今以后,绝对不允许!
任何人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