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此心 - 禁宫枭宠 - 半开莲生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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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此心

除去纳兰修容的事情,我请来苏息,让他去办。钜子令在他手里,我需要他为我号令天下隐士。

然而,整整三天,不管隐士们如何寻找,都再也找不到纳兰修容的下落。她肯定是还在晋国的,也极有可能还在纳兰家。可遍寻晋国,都没有翻出她,就连纳兰家,也悄悄派人进去看过。

没有,没有纳兰修容,她不知道藏在了哪来,毫无音讯。

就这样,顶着强烈的不安,大婚的日子,也终于要来了。

临近婚期,掖庭了来了各色人等,为我量身制衣,还有专门的教习姑姑,叫我婚礼上应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俨然是又一次入宫。

姜堰显然很重视这场婚宴,为此,他几乎是将晋国的流言都压了下来。

但不管怎么样,都难以改变,我只是一个续妻的身份。姜堰续弦如此大张旗鼓,不怕天下人非议,我也只能顶着他的好意,大张旗鼓下嫁。

礼服是在婚礼的前一天完成的,姜堰最终没有让我穿季夫人做的礼服,为此,季夫人还难过得在房中垂泪,被我左哄右哄,才破涕为笑。最后,我还是决定,什么都可以用姜堰的,就盖头,用季夫人做的。

那一针一线,都是她对季青雕的恋爱,我不能不收。

送礼服来的那一天,我起得很晚,最近教习姑姑晚上也要教我一些房中术,让我又无奈又好笑。但不能不应付着,要是到时候出了错丢脸,就是在天下人面前丢脸了。

早晨起得晚,所以礼服送来的时候,我还没有睡醒。

睡梦中,感觉被人摇动,我习惯性地皱眉头。忽听的耳边有个声音好笑地说:“还睡呢,都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怎么可以这样贪睡。”

我霍然一惊:这是姜堰的声音!

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他格外好笑的脸:“起来吧,起来试试西服,合不合适。”

我坐起来,人还是懵的:“你怎么来了?”

“你第一次穿上喜袍的样子,我想要看见,所以我就来了。”姜堰笑着拖我:“别懒了,快来。”

说着,他不也不管我了,直接吩咐人进来:“把东西拿进来,给你们主子穿上试试。”

我见他心情极好,那红艳艳的西服,抖开来,红色的缎子,火热的情,也跟着明朗起来,依着他的要求穿上身。料子自然是极好的,花纹绣的是金色的凤,生动逼真,好似要飞天而起。

他带来的宫女帮我把头发高高盘起,插上一整套的首饰,将我收拾得格外的好看。

我抚摸着头上的首饰,想起母亲在宫中一直是做这样的打扮,看着镜子中与母亲格外相似的脸,忽然悲从中来。母后嫁给父王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感情呢?如今过了这许多,又是怎样的一段纠葛,才引得晋国灭亡了呢?

我想,母后一生,生得雍容,死得高贵,她活得很精彩。

如果母后和父王都能活着看见我出嫁,那该多好,多好!

姜堰将手搭在我的肩膀,弯下腰来,也盯着镜子里的我猛瞧,半晌笑道:“怎么是这幅表情,这西服不好看吗?”

我点头:“不,好看。”

他扑哧笑出来:“这点头是不好看,说话是好看,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好看,只是想着明日就要嫁给你了,总觉得像做梦一样。”我转过身搂着身后的男人,第一次想对他说一些心里的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从没想过,我会有一天成为你的妻子。”

他搂着我,忽然也伤感起来:“不,我想过,从我第一次在月下看见你。我就想着,这个姑娘,她很单纯,也很勇敢,她果决聪慧,总有一天,我想让她坐在我身边,成为可以共享天下的那个人!”

我猛地摇头:“不是,你不会明白的。”

他怎么可能明白?

我在地窖的那些年,没日没夜的期盼?第一次偷偷躲开宫娥,在王上必经的路段躲起来,只为了能看一眼仇人的模样。

那时候,我躲在宫殿的石狮子后面,他走在前,苏息走在后,两人一前一后从我不远处走过。那时候,我甚至都没有认真记住他的长相,只关注地看着苏息。那时候,我甚至,根本没有记住他!

可最后,我嫁给了他,我甚至还为他牺牲了一个孩子!

这些都跟做梦一样。

可是息息想来,我这一生,又怎么不像做梦呢?我有残暴无情又对我关爱有加的父王,我有绝代风华温柔体贴的母后,我有肝胆红颜不惜一死的红芍,他们将我留在这个世界,一生大起大落,又怎么不像做梦。

姜堰将我的手握在手里,一块温暖的玉石,静静落在我的手心。

一块通体漆黑的墨玉,触手温润,质感上佳。我愕然抬头,不懂他的意思。

姜堰将身子低下来,执着我的手定定地看我,嘴角有真挚的喜悦:“收下它,我的心,放在你这里。”

他翻开玉块的另一面,上面两行小字: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他握着我的手,将墨玉紧紧一并握住,看着我的眼睛里,有无端的执着:“这是我的心,要好好保管,千万不要丢了,更不要负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半晌,缓缓点了点头。

抱歉,我终究是要,负了它了。

“真乖。”他含笑吻我。

而我在这个吻里,终于泪如雨下。

他赶着来送西服,自然是要回掖庭去的。我送他出门,也同样是看着他的背影,这一次感觉却很有些不同。等到他消失在街角,那一股子的心酸,怎么也藏不住了。

一转身,却见街头另一边,赫连七愣愣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我便不着急进去,站着等他走过来。

他似乎是犹豫了片刻,才走过来。走到我身边,他看着我的脸,有些心疼:“你瘦了。”

我淡淡应了一声:“心有所虑,必有所忧而已。”

“你恨我。”他收回准备抚摸我的手,语气淡淡的。是肯定,也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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