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一统
如今这晋国的形势，已然乱成了一团，就是我知道的，也定然不是事情的全部。
姜堰知道兆庐的身份，却依然重用了他。是爱才还是别有居心？而他既然知道兆庐的身份，我既然称兆庐为姑父，姜堰又会不会怀疑我？
短短几天的时间，给我的讯息已经足够多，足够乱。我有些分不清了！
苏息……
按照兆庐所说，他还有许多事情，是没有跟我摊牌的，如果是这样，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心甘情愿跟我说？而他手里掌握的事情，是我能够利用的，或者是我必须要忌惮的？
我再也坐不住，必须立即见苏息一面！
我喊来如云，让她悄悄去请苏息。而我在房中静静地等，顺便理一理我杂乱的心头事情。
苏息过来是半夜的时候，他虽然奉命保护我，却也不能时时在我身边。自从我上次知道他不是太监，两人之间也的确有时候会尴尬。苏息是喜欢我的，我可以很肯定，可我，不能肯定这一份喜欢，能不能生死相随。
我太矛盾了，大约是成功在望，我不能忍受这一星半点的闪失，我丢不起。
苏息见我神色矛盾，也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
我便把我去看望兆庐的事情，以及我在房中说要杀了兆庐被人偷听的事情，都一并告诉了他。
这是试探，我一直盯着他看，生怕他说出任何让我难受的话。
还好，苏息皱着眉头，有些吃惊：“你是说，兆庐知道是你下手的，也知道我不简单？”
我点头，看着他冷淡的眉目浮现出焦急，心头就是一阵害怕，一阵内疚，我几乎是哭着扑入他的怀里，拽着他的衣襟哽咽难言：“苏息，我，我好害怕！”
“不怕，有我在。”他抱紧我，不断地安慰我：“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我从他怀中抬起头，还是难受，心口有话不吐不快：“你，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兆庐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息伸手抹掉我的眼泪，眼中有沉痛：“我没有任何事情瞒着你。当初，不是给你看了暗卫的令牌了吗？不告诉你，是害怕你忧心。这件事说起来，话就长了，但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前朝灭亡之后，姜家建立起来的新朝，朝中大臣多有被刺杀者。这让姜甚认识到，单单靠着明面上的维护，并不能真正保证朝廷的安全。姜家需要支持，可也害怕纳兰家、郭家等人，依法炮制他们姜家，因而，必须要有一股自己的力量，监视着整个天下。
这就是姜家王室暗卫的由来。
姜甚死后，这只暗卫交给姜堰培养。苏息承诺过姜堰，此生可以为他舍命，对于一个豁出去命可以不要的人，姜堰很放心，这只暗卫就交给了苏息。
苏息十六岁接手暗卫，统领这一只遍布全国的秘密组织，明着身份是内监总管，实则是暗卫统领。谁也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所以在朝里的人看来，苏息就是一个总管公公。
但，这只组织，却可以倾覆晋国。
苏息叹息一声：“你执意要知晓，我也只能告诉你。暗卫有两块腰佩，一块在我这里，另一块在王上那里。这两只力量是独立出来的，我手里掌握着生杀和情报，他手里掌握着决策的一部分。王上不算多疑，但绝对不会轻信。”
我点头，表示很赞同苏息的话。
苏息又说：“你从前在宫里作为，我自然能够包庇。但我希望你知晓一点，一旦你出宫，你的一举一动虽然也在我的掌握中，可也有可能被王上知晓。他从前不防备你，肯定不会在意。但后宫女子接二连三出事，他还不怀疑你，就是傻子了。”
“我会小心。”我点头，表示自己也深以为然。
苏息道：“如今，我的所有我都告诉了你。还有一点，你需要知道。”
我见他表情严肃，自己也吓了一跳，不是大事，他不会吓唬我。
“王上有意要收回我手里的暗卫统领权，很有可能，他会将我从掖庭放到朝廷里去。”苏息叹了一口气：“如今郭家、纳兰家都已经除去，就是一个朱家，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内部的矛盾他收拾得差不多了，也要开始谋划天下了。”
他的手指沾了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一统。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姜堰是一个雄才伟略的男人，的确不会束缚在晋国这一方土地。
这便是我们都能知道的全部了。
这一番彻谈，我更加能肯定，苏息一定是助我的。
那么，接下来要确定的，只有赫连七。如果他要在我和姜堰之间选择姜堰，我便只能，先下手为强。
“对了，赫连九，可能会出宫。”我说。
苏息点头：“意料中的事情，从她开始入宫，我就已经猜到，她有出宫的一天。”
“为什么？”我纳闷起来。
苏息笑道：“亏你自诩聪明，你仔细想一想，当初在大殿选秀上，赫连九是怎么说的？”
我凝眉沉思，慢慢想起来，当时她吐息清脆果决，说：“建功立业，也非只有男儿才可。给赫连九机会，我哥能做到的，我也能。”而那时候姜堰说：“孤倒有些期待，未来晋国会多出来一位女将军。”
是的，是我太笨，没有早些看出他们之间的端倪。
是姜堰迷惑了大家的眼睛，他宿在储秀宫，与赫连九出双入对宠爱有加，内里如何，大家谁都没有想过细问。这就是姜堰能够谋划成功的所在。
“如果赫连九即将出宫，姜堰会支会什么名目呢？”我皱起眉头，有些想不明白。
赫连九是他的嫔妃，不管他宠幸过她，还是没有，都不利于赫连九。
这一点，到底姜堰是如何打算的？
苏息轻轻一笑：“你不需为她担心。到时候，支会我什么名目，依法炮制她，又有何难？”
我更加摸不着头脑：“那他到底会支会你一个什么名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