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看望
苏息的吻跟他的人一样，清清淡淡，温和中透着怜惜。他轻轻吸允我的唇，跟姜堰又不同，姜堰什么时候都喜欢猛烈的深吻，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猛地打了个颤，天啊，我在做什么，我竟然拿姜堰在跟苏息作比！
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将姜堰作为一个标准，来衡量我周围的男人了呢？
苏息也停了下来，坐直了身体，也放开了我：“你不专心。”
现在这种情况，解释什么都是多余，反而伤他的心。我若无其事地缩回手，低头喝水，半晌道：“现在，我依然还是姜堰的女人，我即将嫁给他。”
苏息问我：“如果你没有身负仇恨，你会喜欢他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或者是赫连七更多一点？我是说，如果有一个公平的机会，让你在我们三个人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你会怎么办？”
我愣住了。
如果没有仇恨的话，我会喜欢谁多一点？
姜堰他一贯是温和的，但暴虐起来，也非常的令人恐惧；他有自己的思想，不容易被人左右，所以有时候也非常固执；可他也会很疼惜一个人，恨不能宠她到天上去；
苏息，刚见他时冷冷淡淡，处久了才知道，这幅冷皮囊下，藏着一颗火热的心；他可以为了一个人坚定不移，也能够能屈能伸，如果选了他，他一定一生一世，眼里只有一个人；
赫连七……赫连七，是我最不愿意去想的一个了。我对他有好感，但也仅仅是好感，并不是真的情爱。认识他就是别有居心，反而到了现在，我不知道如何对他才是最好。
我摇了摇头，我真的想不出来。我是最先认识苏息的，但陪着我最久的，又是姜堰。给我温暖最多的，是赫连七。
但这话不能说，我只是笑了笑：“这世界没有如果。”
所以，也许我不会选择任何人。
苏息不再多问，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回府。我一出宫，姜堰就让他就近保护我，他这些时日，大约是不需要上朝的。
季飞云关了两日，放出来的时候，已经饿得软巴巴的，可怜兮兮的跟在崔欢身后，来找我交差。两天的时间，已经磨了这个孩子的锐气，整个人都乖了许多，跪下来后，双腿合拢，动都不敢随便乱动。
季夫人大为心疼，连忙吩咐丫头：“小翠，快去准备吃的，都饿成这样了。”
叫小翠的怯怯看我一眼，我略微一点头，这才赶紧去了。
如今季府里都知道，真正的当家人是小姐，我不点头，事情可不好办成。
“知道错了？”我斜视季飞云，尽量放柔了声音。
季飞云低着脑袋，小声说：“是！”大半是饿得没有力气，一部分是真的怕了我。整整两天，都只给他喝水，也够他受的。
我轻轻笑了，很满意现在的结果：“既然知道错了，以后，还犯吗？”
“飞云不敢了！”他连连摇头。
这模样，有些楚楚可怜的样了。难怪季夫人经常被欺负，却依然疼他。这小东西忒做作，会招人。
我拍了拍身边的凳子，笑出声来：“过来坐吧，饭菜一会儿就端上来了。吃点点心垫垫。”
季飞云蹭过来，怯怯地在我身边坐下，瞧瞧这模样，哪里有半分那日的嚣张？小孩子家家，习得那样的性子，终究不是好事。季夫人又是夹菜又是端水的，我皱皱眉头，这不是要惯着他吗？于是便道：“娘，你让他自己来。”
季夫人看我一眼，见我神色严肃，终于收了手。
吃过饭，估摸着已经是下朝的时候了，这几天不知道朝中形势如何，我很想去问问。苏息不在府中，今早就看见他的马车驶向了掖庭。
我去了兆庐的府上。
他遭到隐士的刺杀，不知道如今伤势如何？
兆庐的府邸不比当日，守卫森严了许多，我进不去，也按照惯例通传。只说是兆庐的外甥女来访，并不报姓名。守卫半信半疑地去通报，一边嘀咕：“只听说大人的外甥女是王后，哪里又来一个外甥女？”
不一会儿，兆夫人跟在他身后，焦急地迎出来：“快快，你这不长眼的，怎能让她在门口等着。”
我进得门来，看那侍卫一眼，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不敢看我，低着头不说话。我与他错身而过时，耳边听得一声轻轻的呼气，向来刚刚他也明白，自己在生死边缘滚了一遭。
“姑父如今身体如何，可好些了？”我问。
兆夫人满脸忧色，摇头：“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这下子简直是要他的命。”
“快带我去看看吧，我着急地很，如今正是用人之时，姑父这样子，我着实担忧。”我也做出焦急地模样，拽着她赶紧去看人。
兆夫人不敢多说，将我领到房门口，她要敲门，我连忙拦住，小声说：“我自己进去吧，若是姑父在睡觉，这样一瞧就惊动了他。我小声些，若是他在睡觉，就悄悄第退出来，你不用担心。”
兆夫人只好点头：“好吧。”
我便推门进去。
屋子里阳光很好，我脚步很轻，走到寝室外，可以停了停。
兆庐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块玉佩，正在细细地摸索，脸上的神色又悠远绵长，又悲伤难耐。那是红芍的玉佩。
我愣在那里，他如今这样的神色，又是为哪般？
兆庐看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感概的说：“红芍啊红芍，你我相知半生，却不料如今只于我一人。你我相约百年，我却负了你，如今奈何桥上，你若还在等我，大约不日就能看见我了。”
我悄悄站着不说话，隔着窗帷打量他。
他说着，又将玉佩贴身放在心口上，睁着眼睛呆呆地盯着帐顶。
我等了半晌，是时候可以出现了，我故意放重脚步声，一边走一边说：“姑父，陵儿来看你了，你可好些了？”
眼角余光中，只见他匆忙将玉佩收好，抬手在眼角匆忙一抹，看似受宠若惊实则杀机凌厉地飞快扫我一眼，要从床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