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极宠
我冷哼:“你当然对不起我母后!”
你若对得起她,她如何会亡?当年你们之间是何纠葛我不清楚,可如今这样看来,母后的亡故,与纳兰家有莫大的干系!
我原先以为,父王是不喜欢母后的,不过是因为我,母后的生活才衣食无忧。听完故事的始末,才知道全然不似这样。当初红芍也说过,父王与母后,是一段孽缘,说不清楚的。
可母后最后的留言,分明是……深爱着父王的!
我仰头看着蓝蓝的天穹,上面没有一朵白云飘过,那样澄净的天空上,应该是有仙境的吧?母后,父王,如今你们可在天上见到了?天空上,没有了束缚着你们的枷锁,你们,可曾冰释前嫌了?
至于……我到底是不是父王的孩子,我也很想笑。
我永远也不会告诉纳兰德,母后常常说的一句话是:“陵儿的眼睛长得好看,很像你父王。”母后是最喜欢看我的眼睛的。
我刚刚细细看了纳兰德,他的眼睛,跟我一点也不像。
隔了几日,纳兰德再次递交了辞官的奏章,请求姜堰收回爵位。这一回,姜堰准了。
随即,纳兰家的几位大臣,也都交出了手里的官印。很快,纳兰德举家搬迁,搬离了京都,落脚在本州。入住本州老家的第一天,纳兰德的第三个儿子纳兰觉,遇刺身亡。
纳兰德肯定知道是我做的,不久就送达了一封书函给我,我亦回了一封书函,上面只写了几个字:“阻我者死。”自此,纳兰德就再也没有来过一封信,不仅如此,还严格要求了纳兰家的人,不允许任何人再踏入官场。
纳兰家的归政,让整个实权都落回到了姜堰的手里。
姜堰提拔了一大批新培养起来的人才,又将原先分给赫连家和兆家,用来制衡纳兰家的部分权利,也收了回去,重新进行了划分。
晋国在姜堰的手里,终于肃清了自前朝就遗留下来的氏族干政和外戚专权问题,成为真正手握实权的帝王。
我没有想到,纳兰家退得如此快,也没有来得及谋划,就让他们全身而退。原本还有些郁郁,但崔欢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娘娘,该来的总会来。纳兰家是从朝廷抽身而出,可也意味着从此失去了一切庇护。既然如此,咱们只需要怂恿跟他们结仇的人去挑衅,不愁大仇难报!”
我这才真的笑起来。
快要三年了,三年的时间,我收拾掉了郭家,撵走了纳兰家,剩下的,就是除掉朱家了。
前朝的太子太傅,如今的相国大人,掖庭的罪人!
因为他的一句话,掖庭血流成河,多少无辜宫人殒命,陈夫人也身死人手,母后横刀自尽,这笔账,亦不能不算。
但是,我不急。如今姜堰的目光紧紧定在我身上,我还不能莽撞,但循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会好好地收拾他。
天越来越冷了,临近腊月,近来又下了三场大雪,掖庭里铺得厚厚的。掖庭偌大,可只有我一位实际的妃嫔,姜堰也从不临幸宫女,近来夜夜都是宿在汤泉宫。他的精力奇好,每夜都痴缠许久才入睡,反而是我有些吃不消。
近来我十分嗜睡,请了御医来看,都说没有问题。
我不放心,让苏息去宫外找了个人来瞧,也看不出什么来,可我心里总是不安。
这一夜睡去,半梦半醒间,忽然瞧见墙角站了个人,瞧着形容,依稀是沈衣昭的身形。细细看去,果真是沈衣昭。她面露忧伤地看着我,表情难受极了,看的我也难受之极。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她却飞快地退去,融进了墙壁里。
我大叫一声,醒了。
随即,整个人都被姜堰包在怀里,他不断地拍我的背,轻声哄我:“乖,不怕,不怕了。只是做梦,只是做梦……”
我在他怀中长长地喘气,一直盯着墙角看。姜堰也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纳闷起来:“那里有什么?”
我便将梦里的事情与他说了,姜堰听罢,当即没说什么,可第二天,那个墙角就没了。他命人打通了与这个墙角相连的隔间,将整个汤泉宫设计成为一座大殿,用了淡紫色的轻纱,来隔开寝室与大殿。
可我依然噩梦连连,一次居然梦见了死去多时的菀婕妤,厉声来问我为何不放过她。
这一次我没有被吓醒,她活着我尚且不怕她,死了又如何。
可我梦里喊了一声“菀婕妤”,姜堰便知道我发了梦靥,第二天,下旨削平了菀婕妤的坟头。
他对我,已经是宠到了骨子里。
苏息说,弘徳殿里常常听见这样的对话:
“王上,今日娘娘从邰虎池回来,被邰虎池小路上的十字路磕了脚。”
“去让人铺平了。”
……
“王上,今日娘娘宫里的胭脂梅开了花,娘娘高兴得很,采了梅花说要做胭脂。结果没有做好,最后是宫里的小娟儿弄出来了,娘娘十分开心。”
“赏她,让她多做几盒。”
……
如今掖庭里,属于他的女人,真的只有我一人了。当日他承诺我,等他收回大权,就是为了我散尽掖庭佳丽三千,又有何妨。如今,他真的做到了。
这个男人,让人恨不得,爱不得!
汤泉宫里的气氛,其实是很微妙的。白天夜里,我与他并不分离,可一旦分离,我从不想念他。但看着他的这张脸,我又会有种恨不起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大抵从一开始认识他,我就是没有的。
可我,爱上他了吗?
答案无疑是摇头。
青梅竹马,我有苏息;不顾一切,外有赫连七。苏息的爱,我能时时看得到,他的眸子里每每与我独处,都能教我看见他的疼惜;赫连七,在仅有的每次会面中,我都能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看出绵绵的情谊。
姜堰……他的爱情有几分真假,我看不透。
他说,他该给我的,一样都不会少。
除夕盛宴,关于立我为后的建议,又被重新提上了议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