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案《老鼠怪》烧了房子的老鼠精 - 纹身神探 - 莫争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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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案《老鼠怪》烧了房子的老鼠精

一个礼拜后。

哥哥才从医院里回家,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两眼愣愣的,似乎走了魂,让人看了直想掉眼泪。

家里的黑猫警长不见了,哥哥蜷在那只猫经常呆的沙发上,像狗一样闻着它留下的味道。

“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调皮了,小动物也有灵性的。”妈妈责备着哥哥。

“可是它们是害虫!”哥哥倔强地说。

“人才是地球上最大的害虫,难道你也有本事把那些贪官污吏,为非作歹的人全部杀掉?”爸爸插嘴道,“年轻人,还是要以学业为重,不要老给家里人惹麻烦。”

哥哥瘪了嘴,咬着牙不回答。

我知道他的心里是不服的。

那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老鼠少了许多,而邻居家却听说鼠患不断。似乎我们家成了人鼠交战的边界关卡。

哥哥就是那场战争的导火索。

一个月后,哥哥晚自习回家,听到屋后树林里一阵婴儿凄厉的啼哭声。

哥哥的神经一震,顿时明白了。那不是婴儿,而是叫春的猫——那只当了间谍的黑猫警长!哥哥于是找了一个铁叉,小心翼翼地闯进了林子里。

夜黑漆漆的,哥哥走得像猫一样,悄无声息。他循着婴儿的哭泣声而去,空气中有股发骚的臭味,哥哥的手突然异常冷静而肌肉发达。近了,近了,黑夜中绿油油的一对猫眼朝哥的方向瞅了一下,立刻转身,跳入黑暗的深渊,不见了。

哥哥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像闪电一样冲了上去,那只猫居然跳到了那棵树的树洞里!

哥哥大步追了上去,拿着铁叉,叉住洞口,往里头一看——哥哥傻了眼!

那个洞比原来更深更大了,简直成了一条蛇形的地下铁!

树窟窿里头不仅蜷缩着那只肥茸茸的黑猫,而且在它的乳房下还有一窝的小幼鼠在吃奶!这只黑猫到底是不是猫?还是披着猫皮的老鼠!

那一群小老鼠皮肤粉红,叽叽喳喳,根本没注意到哥哥的到来。而那只黑猫一脸悲哀,可怜地望着哥哥,不住地点头,碰得树洞里粉尘冒出,似乎在磕头求饶。

哥哥可不管那些,他怒火中烧,先用铁叉叉住了树洞,又怕黑猫会顶开,又从脚边搬了几块大石头,重重地压在那个树洞上。因为那树是歪脖子,被雷打过的,所以石头可以压得上去。

树洞里的黑猫叫得更大声了,有几只小老鼠开始往树洞外爬,不过哥哥的石头塞得密不透风。老鼠没法爬出来,只能发出刺耳呱噪的噪音。

哥哥像风一样往家跑,兴奋得满脸通红,甚至把刚放学的我给撞了个满怀,我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哭啥!哥给你报仇了!”哥激动地喊。

“报仇?”我揉了揉眼睛,屁股还是痛得厉害。

我跟在哥哥屁股后面跑回了家,哥哥在杂物间里翻箱倒柜的。爸爸是司机,在杂物间里放了一桶柴油。哥哥二话不说,提起来就走。那柴油桶沉甸甸的,像是一罐圆柱形的骨灰盒。

“哥,你去哪!”我叫道。

“你跟我来,火柴有吗?”他问。

“厨房有呢。”我把灶台上的火柴给他。

他一把抓过火柴,甚至刮伤了我的手,我觉得他的手像爪子一样锋利。

哥哥扛着柴油桶出发了,像一个上战场的勇士一般。

那天天气非常炎热,土地干燥得都挤出了皱纹,偶尔几片枯黄的叶子落在地上,像冥纸一样。

哥冲了出去。我也用力地泡在他后面,但怎么都跟不上他。

等到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屋后小林子时,那棵树已经开始冒烟了。

我看到哥哥吃力地把柴油桶扛在肩上,像某副初中美术课本里西洋油画上的女郎,扛着圣壶一样往外倒水。

金灿灿的阳光下,我分不清他倒的是油,还是水,也许都不是,而是滚烫的仇恨!

“唰!”树洞口开始燃烧器来,柴油倒在石头上,四处溅开,宛如烟花一样,哥哥一点都不怕,哥哥最喜欢放烟火了。

柴油越倒越多,哥哥的肩膀似乎承受不住而倾斜,好像成了另一棵歪脖子树。哦不,是他要将所有的柴油都灌进去,他要灌醉那群猫鼠,他要灌倒树,要灌倒它们!

那一桶柴油怎么又那么多呢,漫了出来,沿着树干像多余的眼泪一样,滴了下来,把哥哥的鞋面都弄湿了。

“喂,米大福!你是不是站着朝树撒尿啊!”几个哥哥的同学已经沿着树林的小径,走在上学的路上了。

我突然想起老师说过什么,一个外国小男孩往炸弹上撒尿的故事。

我也想把那棵树浇灭,可是我没尿。南方话也是没种的意思。

“不对,米大福在放火啊!”哥哥的同学发现了冲天而起的烟雾。

“过去瞧瞧!”他们像飞蛾一样兴奋地扑了过来。

那棵树的洞口吐着火舌,好像一条遒结的火龙一样,它的身体里发出一阵阵不安的,痛苦的,绝望的,罪孽的惨叫哀鸣。

浓烟四起,树木的香脂,皮肤的焦味,血肉的脂肪,混合着干燥的空气,呛人的灰尘四处弥漫开来。

“米大福!你在烧老鼠!太好玩了!”那一群学生激动得又跳又叫。

他们纷纷从地上捡起树叶树枝,朝树洞扔了过去,助火为虐。

火越烧越大,老鼠烧焦的味道让人想吐,许多老鼠拼命地顶着树洞,可是怎么也跳不出来。那只猫的叫声越来越小,已经分不出是老鼠,还是猫。也许,它本来只是一只猫。

“太牛了!”学生们情绪亢奋,失去理智一般,把这种残暴的生命屠杀当做年少的狂欢时节。

风声呼呼作响,艳红的火舌不断变幻,灰尘像蝴蝶一样飞向天空,再伟大的印象派画家都很难描绘出那种邪恶肆虐而唯美斑斓的天空。

“咔嚓”!猝不及防的一声巨响,那棵歪脖子树轰然断裂为两截。它耷拉的上半段像罪犯的头颅一样栽了下来。树倒了。洞口的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了哥哥的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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