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三

小绪闻留在抗联，当了吴团长的通讯员。常骑马越过敌人的封锁线为团长送信，传达命令。枣红马回到了自己身边，他高兴得天不亮溜到马棚和椛椛亲热。割青草，采蘑菇喂椛椛。还特意跑到小溪里给它洗澡梳理。顺便摸些鱼虾，回来煮熟喂它。

果然没几天。寨里人来报信。说日本鬼子小队长神田，自丢了枣红马，烦躁不安暴跳如雷。带着队伍附近四处寻找，眼下他带队把寨子团团围住，把全村村民赶到麦场上，架起了机枪。扬言如不交出枣红马，就把全村百姓统统处决。

时间紧迫！团长沉思片刻，马上找尚绪闻，如此这般嘱咐一番。命令他把马立刻送回去。

小绪闻好不容易找回了马，又要给鬼子送回！他想不通！“我不！我家的马凭什么给鬼子？是我从鬼子手里夺回得！”

团长耐心讲严峻形势：你的马不现身，全村百姓们就没了命。

尚绪闻抱住马脖子说，那咱抗联是干啥吃得，打他们小鬼子去呀！

团长耐心规劝：百姓受难我们得管。我们这队伍就是打鬼子的。现今咱力量单薄，鬼子洋枪大炮。打鬼子也得讲究个打法！就像你爹抓大狗熊：不能和它迎头硬拼。得给他摆个陷阱。

小绪闻看着马，心里仍然舍不得：送回去，它出了事咋办？

团长拧起浓眉瞪起眼：尚绪闻同志执行命令！一百口子人命重要，还是你一匹马儿重要？

尚绪闻撅嘴跳上马向村里奔去。

到了村口停下来，他抱着马头哭了一阵，就拍拍马屁股命令它：“往前走！”马儿听话地往村里走去。不妨暗地突然冒出一名鬼子哨兵，他拽住马缰绳稀里哗啦地喊起来。马儿受了惊，长鸣一声，狠狠撂起蹶子。正好踢中鬼子左眼。鬼子捂住眼哇哇叫。椛椛挣脱缰绳往回跑。人喊马嘶，惊动神田一干鬼子。他们扔下百姓，追过来围捕马儿。远处尚绪闻见状，两指头含在嘴里，吹出一记尖厉的口哨。马儿立刻狂奔起来。他跃马飞进树林。鬼子机枪扫过来，他肩上中弹，摔下马来。

鬼子们围上来捉马，这时，周围枪声四起。原来，团长在村外设好埋伏。尚绪闻把鬼子引进了伏击圈。团长带头冲过来，与鬼子殊死拼杀。一小队鬼子很快被报销！人们正高兴地请点打扫战场，灌木丛里突然冲出一匹马，是椛椛。马上坐的却是小鬼子队长神田。他纵马冲出重围。几名战士举枪要打，被团长喝住：

“算了，别伤了尚绪闻的好马！日后咱还得夺回它。”他看看昏迷的尚绪闻心里发誓：放心孩子，我一定把马夺回来。

后来，在执行任务中，团长不断打听枣红马的下落，却始终石沉大海。连鬼子小队长神田也从据点里消失。不久七七事变爆发。团长给尚绪闻带回一个不好消息：神田已骑着那匹枣红马，进关参加侵略华北的战争。

尚绪闻半天没吭声。唉，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椛椛了！

不久，抗日联军处境更险恶。一天，团长交给尚绪闻一封信命令他说，小家伙，皖北成立了八路军骑兵团，需要你这样的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