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穿得穿不得？
最后的最后，还是杜妈妈进来帮忙，给余多多身上堆得乱麻一样的襦裙整理得整整齐齐，绦带飘飘。
余多多相当适合这身装扮，愣是把推门进来的杜若再次惊艳了一把。
她瞳孔圆圆，夸张地半捂着嘴惊叹，“红颜祸水啊！这小模样要是搁古代，不祸害出一个爱红颜不爱江山的皇帝来都说不过去。”
余多多不自在地拽了拽裙摆，在杜若的打趣之下，一张小脸染了绯红颜色。
杜妈妈拿起手机边给余多多拍照留念边笑骂自家皮猴子，“有你这样夸人的吗？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了。”
她也不指望自家闺女文绉绉地拽两句酸诗出来，不过这样张嘴就夸人家红颜祸水啥的，多对不起高中三年辛辛苦苦培养她文学素养的语文老师。
“多多，别听杜若瞎咧咧。”杜妈妈摆弄着手机，“来，你给阿姨笑一个。”
这一场换装游戏玩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直到杜若催了一回又一回，杜妈妈手机相册里存满了余多多的照片又诱哄着人家姑娘迷迷糊糊点头应下来以后有空了经常来陪陪她这个可怜的空巢老母亲之后，余多多总算在杜若的护送下出了她们家门。
杜万州开车送余多多回家。
她和杜若窝在后座上，身上的襦裙也没换下来。
杜若一直用充满了同情与不忍的眼神盯着小同桌，眼神灼热，让人想忽视都不成。
她嘴巴张张合合好几回，似是想说点啥，却努力了好几次到底没说。
余多多看得好笑，她同桌这副模样可不多见。
“杜若，有话直说，你这样我都不习惯了。”
大概杜若就在等余多多这话呢，当即如同开了闸的河水滔滔不绝起来，“多多，你看见了吧，我妈妈可喜欢你了。”
余多多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在杜若饱含期待与暗示的目光里含羞带怯地表示，“谢谢阿姨的喜欢。阿姨人可好了。”
杜若郁闷地接过这张好人卡，鼓励地看向余多多，目光炯炯有神，“就不准备说点儿别的？”
她家老母亲总算找到了个能陪着她玩换装游戏的姑娘，接下来杜若都不用脑子想的，就知道她铁定会千方百计把余多多往家里拐带。
而这个千方百计，并非杜妈妈自己出马，毕竟论起熟稔程度，还是自家闺女成功概率更大，自然是千方百计威逼利诱杜若来拐带余多多了。
要不怎么说，不愧是母女呢，心有灵犀不点就通。杜妈妈此时此刻也正在家里盘算着威逼利诱自家闺女的一百零八招。
余多多并不开窍，或者说，她不了解杜妈妈罢了。
“我把衣服洗干净了改天还给阿姨？”她扯扯裙摆，不甚自在道，“呃，还有我脑袋上的各种头饰。”
小同桌如此不上道，杜若也玩不来那些九曲十八弯的曲曲绕绕，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还什么还？你没看见我妈那儿还有一柜子衣裙给你备着呐。当然，还有梳妆台上那些抽屉，里头各式各样的簪子步摇发带耳坠……”
她仰头对着车顶，长长舒了一口气，而后蹭的一下坐直身体，伸手在余多多肩头重重拍了两下。
“乖啊！你以后就安安心心做我妈的工具人吧，那一柜子几抽屉的东西都归你了。包吃包穿，当然，如果你不介意，包住也行。”
余多多呆呆地“啊”了一声。
杜若笑得如释重负，继续道，“余多多，你可真是救我于水火的大恩人呐。那些东西，我妈见实在用不到我身上了，本来打算再等个十几二十来年拿来为难她外孙女的，现下有你一人入苦海，解救的不止我一个，还有我那还不知得多少年才能见得着的小闺女。”
听杜若一席话，余多多更呆了，脑袋里糊里颠倒的，就跟她之前系不清楚的衣带般剪不断理还乱。
“这般大恩大德。”杜若重重承诺，“我是无以为报了，索性以后啊，就让我闺女认你做干妈哈。”
越说越离谱，驾驶座上的杜万州听不下去了，赶忙出声制止了杜若，转而对余多多道，“你以后多来家里玩啊，当然，不要有太大压力，你阿姨也就那点子爱好了，不喜欢的话就跟她直说。”
不喜欢？
余多多不甚清明的大脑转了两圈。
貌似，她还挺喜欢的？
车子稳稳停在兰花巷，车灯将黑漆漆的路照得通亮，黑暗中，坐在小马扎上的那个黑影也染了通身光束。
余多多大惊，三两步跑上前去，情急之下那个许久未出口的称呼不过大脑就蹦了出来。
“陛下——”
得亏杜若走得慢了些，隔着一段距离，对这俩字儿听得不甚分明。
“大晚上的，您在这儿干嘛啊？我不是给你发过消息了吗？”
余多多气急，连拉带拽将人扶起来，夏夜微凉，楚尧衣服上沾染了凉意，就那么透过余多多温热的掌心，一直凉进了心里。
“晚饭吃过了吗？”
楚尧有一瞬间恍惚，在余多多朝他奔赴而来的那一刻，他有种恍恍惚惚梦回大楚的错觉。
“吃过了，出来乘会儿凉，屋里闷的厉害。”
他一个一个回答了余多多的问题，随后扯着嘴角笑笑，“余多多，长能耐了啊！一条消息打发了我，就可以玩得没影儿了是吧？”
余多多心虚气短，事情做下了，也无从辩解，只能冲楚尧讨好的笑笑，软软道，“楚尧哥哥，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在楚尧面前，余多多可没有犟着的虎胆熊心，往往皇帝陛下说她错了，那就是她错了，只有认错才是正道儿。
楚尧满意了，威严着声音警告她，“下不为例。”
这厢完事儿之后，杜若拿着余多多之前选的竹编小猫小狗还有竹篓子一股脑儿塞进小同桌怀里，“拿好了哈！改天再找你玩。”
她抬眼往男人脸上瞄了一眼，对上他阴沉滴墨的脸色，老神在在地半个身子倚在余多多瘦弱的肩膀上，丝毫不怵，还有闲情逸致跟他懒懒地打招呼，“余多多她哥，你好啊。”
楚尧一点儿都不好，他拽着余多多一只手腕，使劲儿将她往自己跟前一带，杜若倚了个空，踉跄两下子才稳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