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心脏病犯了
“这是欺负我们家没人了哇！”“街坊邻居你们都好好看看啊，他们张家这是欺负我们李家孤儿寡母啊……”呲啦一声响，李家大儿媳在人群混乱的制止中撕破了衣领，高叫道：“老张要耍流氓啊，大家伙儿可都眼睁睁的瞧好，给我做主哇……”
老张一口老血憋在喉头，霎时间面目青紫，但面对这种意料之外的形式，却又让他着实的有力无处使，有气无处发！李孬老婆伸着脑袋凑了上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呲啦声响，李孬老婆滚倒在地，哀嚎道：“老张扯我的衣服哇，我的清白啊……”
继而李家的几个女人都如法炮制，此招一出，张家的小兄弟几个也一时间没了应对的主意，纷纷退却开来。“哎呀呀，老张啊，你看你这事闹的。”“打就打了啊，怎么还扯人衣服啊。”“这你可就说不清了啊。”“她们要钱你赔给她们就是了嘛，可不能这样啊！”
众口纷纷，老张这会百口莫辩：“天地良心……”这时候，被父母牢牢控制的吴艳萍和刘北战在混乱的人群中竭力呼喝道：“我看的很清楚，那是她们自己撕的，和我干爸（张叔）没半点关系。”但这呼声如此弱小，甚至在喧嚣的浪潮中根本无足轻重。
邻居们一边倒的声讨起老张一方的不是来，不管怎么说，李家来的只是几个女人，虽然闹的有些厉害的过分了些，但街坊邻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回倒好，一个个衣衫凌乱的，实在让人同情，脸皮啊，清白啊，名声啊！
出了这样的事，今后还要人家怎么做人啊？不过还别说，李孬老婆那胸脯白花花的，没想到还挺有料，平时说话还真是没看出来，机会难得啊，闹吧，闹的再厉害些，还有那几个女人……
个别有心人这样想着的时候，果然事情就遂了心愿——不知怎么的，人群外就冲进一群如狼似虎的妇人来！看情形，明显是帮着老张一方的！人们不明所以的时候，张超霎时眼前一亮，心中豁然明朗：白剑、马战、完颜峰、宋有福！
以及他们庄上几个面熟的面孔：白剑的哥哥白彪、白灵……“你们怎么来了？”“昨晚庄上有几个人没有回去，这不，一大早的他们家属就找到了我们家里，这是向事主讨说法来了！”“哦。”
“哎你可别误会啊，她们是来找报警的那家人，咱们这关系，就是天大的事，她们也不会和你找麻烦的。”“了解。”“了解就好——这几个泼妇，哼，跟咱们玩这一套，今天就让她们瞧瞧，我们白庄女人的厉害！”
说话时，那些来讨说法的白庄女人们已然动上了手。“嗯！你喜欢露是吧？那就让你露个够！”呲啦声响，李孬老婆的嚎叫之声真正的响彻穿云！人群骤然爆发出惊叹之声：“嚯……”四肢绞缠，手脚踢腾，发鬓纷飞……
论起战斗力，李家的这几个女人怎么会是白庄女人们的的对手？这些惯常捉牛杀羊的女人一旦撒起泼来，就是寻常街上的男人们也不是对手，何况是几个手脚清闲惯了的女人？
“给我叫，叫啊……”“骂，再骂？嘴给你撕叉……”“你不是喜欢脱吗？有本事别捂着啊……”人群阵阵心悦神爽的惊叹声中，李家女人们拼力坚守的阵地节节败退，很快就衣衫破碎，甚或者……但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没人上来帮忙——似这般遭人嫌弃不开眼的事情，谁也不愿真个去触碰那个霉头。
“李孬，你个天杀的，你老婆被人看光拉，个死比还不出来哇……”这无助的嘶嚎在胡同里飞越老远的距离，围观的人群已经不只是限于这条胡同了！“不好，李家的男人出来了！正朝这边赶过来呐。”“什么不好？越乱才好呐，喔唷，这真是没法看了，呜哈哈……”
眼前的战场交给了白庄彪悍的女人们，耳中听闻李家的男人们全体出动，张超冲着白剑等人淡然一笑，众人心领神会，各自点了点头，呼啦一下，十几号人分开人群，朝着胡同里端走去——这会儿邻居们倒也识趣，情知事态失去控制，既然无法阻止，倒不如安生的做个看客，无论如何，李张两家的纷争，今天之后就会见个分晓了！
人群自动的分开两边，中间两道洪流对向而来，迅速逼近——仍是由李老爷子一方为浪头，为刀尖，而张超这边前行的脚步霎时间不由产生了一些犹豫。“那个国军的老家伙交给我！”
众人身后一声兴奋莫名的爆喝，众人回头看时，却是父亲老张的朋友老石赶了上来！“石大爷，你怎么，这么早？”“不早不行啊，你们两家打架的动静，我在南城根都听到了，奶奶的，昨晚干了一仗还不服，那就打到他服为止！”
“哦。”老石卷胳膊撸袖子，从人后迎头冲上，花白头发之下的那张满布皱褶的脸面红光洋溢，对这个最心喜的张家老三喝声道：“你大婶在家里看着你妈了，小子们，给我好好的打，别丢了你们老张家的脸面！还有你，臭小子！”
张峰、张伟、敖磊等人重重点头响应，一时间战斗气势冲上云霄，哪里还会把昨晚的败军之将放在眼里！白庄的一众好友也是同样如此——昨晚说是来帮忙，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超兄弟几个，和年龄个头远超他们的大人们对拼，说起来，心里着实的不是个滋味。
而今天！众目睽睽之下，眼看着双方即将短兵相接！不料，李老爷子扔下了拐棍就躺在了地上，口中杀猪般的惨叫起来——而老石头奋起的一脚都还没挨到他的身子！老石愣怔片刻，不由气的破口大骂：“孬种！想当年金陵城就是这样丢在你们手上的吧……”
继而毫不顾忌李老爷子的懦弱姿态，一脚接一脚的往他满是肥膘的身上不断招呼！李孬见状，惨叫一声就扑到了李老爷子的身上，口中凄厉悲号：“打死人了啊！爹啊，娘啊，街坊邻居啊，你们都好好看看啊，这还有公道天理吗……”
相对于李孬，他的几个儿子更是机敏，见势不妙拔脚往回就跑！再之后，是他们家的一班女人们，一个个闪耀着白花花的肉光，留下一路让人心生遗憾、意犹未尽的余韵，潮汐过境般整片的叹息……
张超小兄弟几个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在邻居们啧啧称赞的倾仰声中愤愤而回——白庄女人们堵住了李孬家，门前好一通喝骂，言辞间花样百出，让围观者忍俊不禁：原来骂人还可以是这样的，相对而言，李家那几个女人们的水平，实在相形见绌！
时至七八点钟，警车姗姗来迟，警察们下了车一个个打着哈欠，心中抱怨：这大早上的，实在是叫人不得安生。“把聚众闹事的人都抓起来，带走！”伴随着警笛声声，这一个早晨的功课，对于身在学校里的学生而言，自然又是耽搁了。
还是片区派出所的审讯室中，只不过审讯的主要对象换成了白庄的女人们。“老实交代！”“交代什么！”“聚众闹事，说，是谁让你们来的？”“谁闹事了，谁闹事了？我们去报警人家里讨个说法，就是聚众闹事了？”
“去讨说法就把人家女人衣服扯了？”“扯了，咋拉？她们说话难听，蛮不讲理，对付她们这样的人就该扯她们衣服，撕她们的嘴！”“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耍流氓，犯法！”“咦！民警同志你还别吓唬人，谁流氓了，犯了什么法，要说犯法也是她们先动的手，我们是没办法，那叫什么？自卫！嗯，对，自卫！”“是是，就是自卫，国家可是有法律保护我们的！”
民警又不由头大起来：“通知米所长吧，女人们打架，这事，我是没招了……”对于白庄一班牙尖嘴利的悍妇，米所长也是同样的没有更好的办法，大手一挥：放人吧！
“那米所长，那个姓石的老上访户？”“放！”“那几个小孩？”“放了吧！像这样的事，我们还是主要以民事调解为主……”这边放了人，还没消停多久，派出所的出警电话又响了起来：“她们又来了，堵在门口骂的难听……”
这一骂，就是一天！那些女人身强力壮，嗓门洪亮，仿佛不知疲倦，最重要的，她们还换班轮值，渴了就去老张家里讨水喝，喝完了接着过来骂，到了饭点，也不需要老张家里管饭，自己家里就送了来，吃一口，骂两句，警察来了就走，警察走了再来……
两天、三天过去，李孬家的大门轰然大开，门里的人刚出来还没开口，一班女人就围了上去，唾沫星子差点就能把人淹死！“我们一家人都给你们跪下了，行行好吧，我们家老爷子心脏病犯了，急需抢救！”
白庄的女人们虽然彪悍，但也不是不近人情，听闻出了这种事，非但没有再接再励，反而雪中送炭，七手八脚的抬着网床，热心帮衬着将人送到了远在里许之外的中心医院去了，一路浩浩荡荡的庞大声势，吸引的路人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