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姑息养奸

御书房。姐妹俩站在赵佶面前，向他汇报最新调查进展。秦韵笙直言道：“陛下，经过我们深入调查，蔡京私自将盐局的收入转移，将盐局当作他的私人金库。他甚至在地下设有藏宝库，藏满了七八个房间的金银财宝。这些财富，本应属于朝廷，却被他私吞。”

赵佶听闻此言，脸色阴沉。在他心目中，蔡京是自己的第一重臣，忠心耿耿，却没想到自己最为信任的人竟背着自己贪赃枉法。盐局是他亲自授权蔡京开设的，如今这种信任被如此践踏，让他倍感屈辱与愤怒。

赵佶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谁可以作证？”

秦歌雅说：“我们上次告诉过您。盐局的官吏可以作证。他们每个月都被迫按照蔡攸的指示修改账本，调低收入，资金通过银铺和中间商行转移到蔡京的商行。此外，桃夭冒着生命危险，也亲自调查并目睹了蔡京的藏宝库。”

“蔡京……”赵佶低声道，语气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意。愤怒几乎要在他心中爆发，但内心的痛苦却更加深重，作为皇帝，他一向以为自己的决策和判断都绝对正确，但如今，他最信任的臣子竟在背后如此欺骗他。他不仅感受到背叛，更感到自己的权威和管理能力遭到了嘲弄。他想到茂德帝姬的分析，如果这件事被天下人知晓，蔡京的声名扫地在所难免，而他这个大宋皇帝也将蒙羞。

赵佶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眉头紧锁。他转身看着面前的秦氏姐妹，虽然她们言辞冷静，态度坚定，但这种坚毅也让他感到不安。最终，他长叹了一口气，对姐妹俩说道：“此事牵涉甚广，朕需好好斟酌。蔡京是朕之重臣，此事若处理不当，恐怕会动摇朝堂根基。”

秦韵笙镇定地回应道：“陛下，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我们不能姑息养奸。现在证据确凿，盐局官吏和桃夭皆可作证。若皇上放任不管，贪腐之风恐将愈演愈烈。”

赵佶内心微微一颤，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他摇头说道：“朕的朝廷没那么肮脏，大部分朝官都还是遵纪守法的，蔡京可能只是一时贪念，但未必像你们想象的那样腐败。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前，不要轻易定论。”

秦韵笙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她想起茂德帝姬说的话：“蔡大人毕竟是我岳父，我们都是一家人......”她默然，她们冒着生命危险收集的证据和努力，此刻在皇上面前仿佛都变得无关紧要。尽管如此，她依旧不依不饶，继续说道：“我们理解陛下的为难，但此事关系重大，希望您能慎重考虑。”

赵佶沉默片刻，随后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休息，暂时不要再调查此事。朕自有分寸。”然后，他的目光转向秦歌雅，语调略显温和：“歌雅，你最近都熬出黑眼圈了，朕看你不像刚进宫时那般精神奕奕。你的神色，和你姐姐比，也差很多。或许太过劳累了，别再四处奔波，彻底休息一下吧。”

秦歌雅微微垂首，隐忍着心中的复杂情绪。她明白赵佶的话是出于关心，可是他的漠然让她心中生出一丝无力感。同时，最近的调查耗尽了她的心神，更难以言说的是那频繁的变身——这件事除了她、姐姐和林紫瑶，无人知晓。那双重的压力，仿佛要将她的身心撕裂般，让她无法真正放松片刻。

赵佶的目光转向秦韵笙，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语调更是带上了温柔和关心：“韵笙，你有身孕，要静养，不可过于操劳。”

秦韵笙默默点头，心中却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

赵佶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秦歌雅，说道：“歌雅，朕忘了告诉你，西夏的政局已经稳定，作为和亲公主，本来你应该回西夏了，但朕找林灵素为你算了一卦，他说，这两个月你不宜出远门，尤其不宜去异域。朕已和西夏国王打了招呼，待两个月后你再回去。刚好韵笙有身孕，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陪着她吧。”

秦歌雅没想到赵佶突然提起西夏的事情，令她深感不安。赵佶此举，无异于委婉地告诉她们，姐妹俩对蔡京的调查，已经告一段落。而想要通过正常途径，将蔡京绳之以法，恐怕会比她们想象的更为艰难。权力和亲情的纠葛，使得正义的道路变得曲折而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