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风波（1）

蔡京告老还乡的消息像飞一样瞬间传遍宫廷内外，整个东京皇城沸腾了。百姓们纷纷点燃鞭炮，奔走相告，街道上欢声笑语，整个城市都被一股喜庆的气氛所笼罩。

朝臣们的反应截然不同。蔡京为官多年，在朝中培植了众多党羽，许多人因他的倒台而不免兔死狐悲，担心接下来的政治清算。与此同时，也有不少朝臣感到大快人心。蔡京的贪婪与专横早已引起他们不满，如今终于看到他倒台，他们暗自庆幸自己的忍耐终于等来了结果。

散朝后，童贯来到御花园散步，在小径上遇到谢因安。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彼此对视一眼，脸上都带着笑意。

谢因安带着恭维的神色，说道：“童大人真是目标精准，才向皇上进言没几天，那蔡京就被削去权力，告老还乡了。”

童贯听罢，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得意：“谢大人过奖了，童某不过是看不惯他嚣张跋扈，有一点功劳便目中无人。如今的结果，也算是他自作自受。”

谢因安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微臣也有同感。只是蔡京这人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他这一倒台，朝中的局势恐怕会有不少波动。”

童贯冷笑一声：“波动在所难免，但朝廷从来不缺忠臣能臣。蔡京倒了，正是像谢大人这样有才干的大臣施展才华的良机。”

谢因安听童贯如此说，心中暗喜，蔡京倒台，此时正是他站队童贯的良机。他走近一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说道：“蔡京走了，如今朝中唯有童大人才是中流砥柱。皇上自然会更加依赖您，童大人，才是国之栋梁啊。”

童贯听着谢因安的恭维，心中暗自得意，但面上却仍保持着谦逊的表情，拱手道：“谢大人过奖了。朝廷之事，皆赖皇上英明决策，老臣不过尽绵薄之力罢了。”

谢因安连连点头：“童大人如此谦虚，难怪皇上对您越发器重。若朝中有更多像您这样忠诚的臣子，大宋江山必定安稳如磐。”

童贯听着这番话，心中对自己的地位更加笃定，也更有信心：“谢大人言重了。童某但愿能为朝廷分忧，辅佐皇上，便是我等臣子的本分。”

谢因安深知此时的童贯不过是在谦虚推辞，内心却早已把持不住对权力的渴望。他微微一笑，语气越发恭敬：“童大人谦逊过人，实在令人佩服。今后若有用得着谢某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童贯点了点头：“谢大人如此通达，想必前途无量。咱们同心协力，自然无往而不胜。”

两人心照不宣，心中却各有盘算。谢因安躬身行礼，转身离去。而童贯则站在原地，望着谢因安的背影，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太子赵桓带着姐妹俩来到京城的一间特色餐厅里，三人都是民间装束，却难掩尊贵气质。餐厅内欢声笑语，客人们不约而同地在谈论着蔡京的倒台，言语中充满了激动和喜悦，似乎终于摆脱了一个长期压在头上的沉重枷锁。

当菜肴一道道端上桌时，姐妹俩不由得一愣——竟然都是家乡的味道。松鼠桂鱼外酥里嫩，香气扑鼻；响油鳝糊的热油还在盘中“辟叭”作响，香味浓郁；大闸蟹肥美多汁，令人食指大动；腌笃鲜汤汁鲜美，叫化鸡肉质香嫩。还有各式小吃，生煎鲜嫩多汁，糕团软糯香甜。

每一口熟悉的滋味，仿佛都在勾起她们对故土的深深眷恋。那种深埋心底的乡愁，如今在这充满宫斗的凶险和尔虞我诈中，显得格外浓烈而沉重。现实的距离和时间的隔阂，仿佛在此刻变得模糊而又清晰。

秦韵笙轻轻叹了口气，心中默默地想着：不知父母现在如何，是否也在牵挂着自己。而秦歌雅则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努力将那些思绪压回心底，继续专注于眼前的美食。

然而，这种思念却如影随形，无法完全抹去。她们深知，虽然此刻享用着家乡的美味，但真正的家，仍在那遥远的现实世界中。

赵桓见姐妹俩默不作声，似乎有些伤感，便关切地问道：“你们在思虑何事？”

秦歌雅抬起头，微笑着掩饰：“这些菜的味道很好，只是在想他们是如何做出这样的美味。”

赵桓听后，笑着拿起酒壶，给姐妹俩斟了红酒：“这是上好的葡萄美酒。”

秦韵笙有些疑惑，问道：“殿下，为什么要喝酒？”

赵桓举起酒杯，语气中带着兴奋：“要好好感谢你们二位，没有你们，本宫还一直蒙在鼓里；没有你们提供的情报，恐怕蔡京的诡计不会这么快被识破。来，为了大家齐心协力，扳倒蔡京。这第一杯，敬我们共同的胜利。”

秦韵笙微笑着举杯回应，心中虽有诸多思绪，但此刻也愿意顺应赵桓的心意。秦歌雅轻轻抿了几口，脸上泛起红晕。

赵桓继续举起第二杯，笑着对秦韵笙说：“这一杯，庆祝秦妃娘娘有喜，我很快就会有一个小弟弟了！”

秦韵笙笑着举杯，勉强喝了半杯：“殿下很会逗女孩子开心。”

当赵桓举起第三杯时，他的目光转向秦歌雅，笑意更浓：“这一杯，为了我们漂亮的歌雅妹妹，干杯！”

秦歌雅听到太子的恭维，不免有些羞涩。她举着酒杯，与赵桓和姐姐轻轻碰杯，轻轻抿了一口，脸色愈发红润娇艳。

赵桓拿着酒杯，目光温柔地落在秦歌雅身上，微微一笑，“听说西夏人豪放爽朗，歌雅妹妹在那边生活，可曾习惯？”

秦歌雅抬眸，与赵桓对视一眼，莞尔一笑：“西夏的生活别有一番风味，但在这里能跟姐姐在一起，更让我感到亲切和温暖。”

赵桓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关切：“妹妹回京城快两个月了，是否还会想念西夏的生活？”

秦歌雅心中一紧，脑海中浮现出西夏国王李乾顺的身影。尽管两地相隔，心中的牵挂未曾减弱。她原本打算写封信给他，却总被各种事务打断。想到这里，她在心中暗自决定，这两天一定要抽空给李乾顺写信。

看到赵桓对歌雅的关心，秦韵笙忍不住调侃道：“歌雅妹妹可是有人牵挂的哟。”

秦歌雅微微一笑，轻轻捏了姐姐一下：“姐姐别再取笑我了。西夏国王待我如兄妹，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

赵桓闻言，目光柔和，语气温存地对秦歌雅说：“不论如何，在京城若有任何烦恼，妹妹尽管与我说，我愿为你分忧。”

秦歌雅看着赵桓，心中泛起阵阵暖意。她轻轻颔首：“多谢兄长，歌雅铭记在心。”

赵桓凝视着她，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感，轻叹一声：“若有良人能好好守护歌雅，便是上天的眷顾。”

秦歌雅脸色微红，低下头，用手指轻轻划着酒杯边缘，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怯：“兄长的关心，歌雅心领了。”

秦韵笙察觉到两人间微妙的气氛，轻咳一声：“看来歌雅妹妹和殿下的谈话，倒是别有一番情趣。”她话锋一转，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殿下，沈雅薇呢？”

赵桓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本宫已经将她赶走了。本宫觉得她像是蔡京派来的奸细。”

秦韵笙心中一震，随即想起当初在晚会上，正是蔡京极力推荐沈雅薇的舞蹈，也正是因为这个舞蹈，赵桓与沈雅薇有了一段难解的缘分。她低声说道：“原来如此，看来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我们预料。”

正说着，边上一桌客人的争论声传了过来：“这次倒了蔡京，下一个会是谁？”

一位男子低声说道：“记得民间童谣吗？‘打了桶，泼了菜，便是人间好世界’。”

另一位好奇地问道：“‘打了桶，泼了菜’是什么意思？”

男子笑了笑，解释道：“‘泼了菜’，指的就是蔡京，而‘打了桶’，是指童贯。”

话还没说完，便被同桌的人急忙制止：“别胡说，小心祸从口出！”

秦韵笙和秦歌雅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却并不感到意外，她们最近一直在搜集童贯等人的罪证，就是为了能在恰当时机揭露腐败。不过，朝堂上的风云变幻，谁也无法预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赵桓听到这番讨论，微微皱眉，轻声道：“这些言论虽是民间杂谈，但却暴露了百姓对现实的不满和不安。本宫会密切关注百姓的疾苦，及时向父皇反映，以确保朝政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