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致命一击

金碧辉煌的垂拱殿上，气氛突然变得紧张，风暴转瞬降临。

童贯、梁师成站在一边，狡黠地互递着眼色。今日，他们必将在这朝堂上，将那一直像刺儿一样扎在心头的秦贵妃和歌雅帝姬连根拔除。他们心思缜密而凶险，只待这最后一击。

秦韵笙和秦歌雅，身着华美的汉服，站立在朝堂的另一端。两人宛如兰芷之间的双莲，出尘而不染。秦韵笙姿态端庄，秦歌雅则显得灵动而不失威仪。

童贯整理了下官袍，目光在朝堂上一扫，见所有目光都集中于他，便开口道：“陛下，今日老臣要禀报一件关于秦妃娘娘和歌雅帝姬的奇事。”

赵佶眉头一挑，因为有人要挑战他的贵妃和公主，这让他面露不悦和不解，他的视线从童贯转向几步之遥优雅站立的秦韵笙和秦歌雅。

姐妹俩已经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她们对视一眼，仿佛已有预期。

童贯声音铿锵有力，每个字都敲打在朝堂众人的心头：“陛下，关于秦妃娘娘与歌雅帝姬的来历，在她们入宫前，老臣查不到她们的任何历史。她们如同从天而降，来到宫中，在尘世生活十九年却无半点痕迹。臣等仔细查探，也难觅她们的历史根源，她们无父无母无家人，没有熟悉的邻居和朋友，没有人能说出她们到底来自何方，难道不是奇事一桩？”

此时，梁师成瞥了一眼秦氏姐妹，上前一步，带着不无戏谑的腔调，质问道：“陛下，莫非秦妃娘娘与歌雅帝姬，非人间常态，或者是鬼魅、仙狐变化而来？她们的横空出世，与莫名的背景，引人生疑，令人深思：她们进宫的目的是否并不单纯？”

赵佶眉宇之间由狐疑转为震惊。毕竟，眼前站立的秦韵笙和秦歌雅，一位是他宠爱的秦贵妃，温柔而有智慧；另一位则是他追封的和亲公主秦歌雅，她们二人的优雅与才华，深得自己喜欢。

“童贯，梁师成，你们这般指责，是否有凭据？你们对于她们的过往是否已经全面调查清楚？”面对窃窃私语和震惊之下的朝臣们，赵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不愿相信自己宠爱的女子会有如此严重的问题。

童贯不依不饶，声音坚定：“陛下，臣等所言非虚。臣已经派出宫中最得力的人手，查探她们的过往。秦韵笙和秦歌雅在来皇宫前的十九年历史，如同抹去了一样，无迹可循。对于身处高位的贵妃娘娘和公主，这样的情况实在是闻所未闻。”

秦歌雅步前，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凛然正气：“童大人，梁大人，深宫之中，唯人心难测，难道你们找不到的，便是不存在的？我们姐妹虽无权势之家背景，但一直以诚心、德行自立宫中，以至得到陛下青睐。”

秦韵笙也从容地站出来，声音温婉而坚定：“我和妹妹因蒙陛下恩泽，得以披上皇族衣裳。即便我等身世有所不幸而无从查证，若因来历不明，便遭此等无端质疑指责，岂不是说，出身寒微者，若年幼和父母分开，找不到父母家人，即便有才有德，也不配得到尊重？”

赵佶叹息一声，看着殿下的秦韵笙和秦歌雅，眼中闪过一丝怜爱和感慨：“童贯，梁师成，听你们所言，朕确是有疑惑，但无罪无过的秦妃与歌雅帝姬，却遭受这般无端指责，实在令人心寒。”

秦韵笙和秦歌雅目光坚定，默默对视了一眼，心中已有了决断。秦韵笙转向赵佶，眼中透出坚毅：“陛下，我姐妹虽出身民间，却知晓忠孝大义，捍卫朝政清明，绝不容朝中腐败横行而坐视不理。近日，我们密查童大人与梁大人二人，发现他们不仅贪污军费，暗中操控金市，还勾结金人，排除异己，更为严重的是，他们主导了暗杀在西夏的大宋特使和商人，在京城中恐吓、谋杀证人，这几天又策划谋杀反对派大臣。如今，童大人和梁大人竟对我们横加指责，无端攻击，岂非因为他们的罪行即将败露，才如此打击报复？”

秦歌雅接过姐姐的话：“陛下，若不是童大人和梁大人因恐罪行败露而图谋报复，又怎会对我们进行如此陷害？他们的意图显而易见，正是要以所谓的身份问题压人，封我们的口，让真相永远埋没，不见天日。”

朝堂哗然。太子赵桓见状，终于无法再忍，他看着秦歌雅，内心满是坚定，他不相信自己所爱的人会是妖狐。他的目光如火，仿佛要将一切谣言烧成灰烬。他站了出来，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回荡在大殿之中：“童贯，梁师成，你们这般诋毁娘娘和帝姬，究竟是何居心？你们所言，不过是捕风捉影，毫无实据，却要在朝堂上大肆宣扬，意欲何为？歌雅和秦妃的善良与坚忍，岂是你们可以轻易抹黑的？”

秦歌雅的眼中带着感激，她紧紧地看着赵桓，内心的温暖与感动交织在一起。这一瞬间，姐妹俩意识到，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们并非孤军奋战。

赵桓的声音愈发激昂，目光锐利地扫向两位权臣：“若你们觉得她俩可疑，何不将你们所谓的证据呈上？若无实证，休要再信口雌黄！如今你们口口声声质疑她们的身份，实际上是在转移视线，掩盖你们自己的滔天罪行。莫非你们自己也心虚，不敢正面面对这些指控？”

听着赵桓的话，尚书右丞相李纲和尚书左丞相吕颐浩赞赏的点头，而童贯和梁师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赵佶的神情开始变得复杂。他眼中既有对秦贵妃和歌雅帝姬临危不乱的赞赏，对赵桓敢于直言、维护正义的欣慰，又有对童贯、梁师成的贪赃枉法行为的失望。“童贯，梁师成，如若她们所言属实，你们乃国之重臣，为何会作出此等行径？”赵佶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责问。

童贯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心中已有计策。他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说道：“陛下，臣自入朝以来，忠诚为国，从未有过丝毫不忠之心。贵妃娘娘和帝姬的控诉，实在是无中生有，完全凭空捏造。”

他停顿片刻，目光扫过大殿，语气愈加阴沉：“不仅如此，臣近日还听闻一件离奇之事——歌雅帝姬据说在夜晚会化为男子之身，白天才恢复女性本貌。如此情形，不禁让臣心生疑虑。传闻中，只有妖狐方能如此幻化，莫非帝姬和贵妃娘娘——她们正是妖狐现身？”

说到此处，童贯的声音逐渐加重，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寒而栗的诡异：“若真是妖狐现身，她们污蔑朝臣，或许正是为了惑乱朝纲，企图颠覆大宋，嫁祸忠良！”

他的话一出口，朝堂顿时掀起一片哗然。众臣交头接耳，原本因姐妹俩对童贯的指控而感到动摇的心绪，再次被童贯巧妙地扭转。

“陛下，”童贯继续道，“此事若不彻查，恐怕妖物惑乱之祸，难以平息。臣恳请陛下，速速召见法师验明其真身，莫让朝廷陷入妖物的控制之中！”

梁师成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臣觉得童大人所言非无道理。在这神州九万里之内，从未听说有人无任何来历可寻，更不可思议的是，歌雅帝姬竟会变身男性。臣建议按童大人所说，找法师让两人现出原形，从而避免惑乱朝纲，嫁祸于忠良，使得大宋基业受损。”

童贯和梁师成的话语虽表面平和，却透着一股阴险之意，仿佛已将秦韵笙和秦歌雅定罪。他们的言辞不仅紧扣“妖物”之说，更是直接暗示姐妹俩身份成谜，给赵佶施加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赵佶听罢，眉头微皱，陷入深思。大殿内一时静谧，众臣屏息凝神，等待他的反应。

赵佶沉吟片刻，心中似有所动。他看向秦韵笙和秦歌雅，目光中带着一丝迟疑，仿佛在犹豫着是否要顺从童贯和梁师成的提议。

赵桓怒视着童贯和梁师成：“父皇，若是童贯和梁师成二人真心为国，便应当堂澄清有关他们罪行的所有疑点，而非以这些荒诞无稽的指控来打压两个弱女子。否则，这岂不是让天下人心寒，令有志之士对朝廷的公正产生怀疑？”

赵佶听到赵桓的话，微微点头，转向谢因安：“谢因安，朕觉得你做事一向公正无私。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谢因安望向姐妹俩、赵桓、童贯和梁师成，心中忐忑。他明白，无论自己支持哪一方，都必然得罪另一方，而且无论哪方都是他难以得罪的。然而，童贯在朝中二十年不倒，显然积累了深厚的根基与实力，而赵桓虽贵为太子，却年轻且权力尚未完全稳固。再者，谢因安早已听闻皇上更倾向于三皇子，朝中一直流传着皇上要换太子的小道消息。此时，他的内心逐渐倾向于站队童贯，以求自保。

谢因安试图掩饰内心的动摇，缓缓开口道：“臣以为，关于童大人的担忧，确有其理。娘娘和帝姬的过往历史难以查证，且会幻化男身，这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至于娘娘和帝姬指责童大人的言论，微臣一直以为童大人勤恳为国，不认为童大人会做出如此举动。臣认为，在当前局势下，应当把重点放在娘娘和帝姬的来历调查上，不要因为胡乱猜疑打击了朝中臣子的忠诚和热情。”

秦韵笙一直以为谢因安忠实可靠，此刻听到这些，不禁感到失望和困惑，而秦歌雅的心情则愈加沉重。她们明白，在这个权谋深重的环境中，所谓的友谊和忠诚可能随时被权力和利益的游戏所颠覆。信任，在朝堂和宫廷内外，似乎变得格外奢侈和难求。

赵佶听到谢因安的话，不免失望。沉吟片刻，他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朕决不会坐视疑云不断。朕将命御史致力于真伪之辨，查清秦妃和公主的来历。同时，朕也会对童贯和梁师成的贪赃枉法事项展开调查。一切待查明真相后再作定夺。”

秦韵笙和秦歌脸色沉重，童贯和梁师成则相互狡黠一笑。其他朝臣也都在心中暗自揣摩皇上的用意。

朝堂上的博弈暂时达到了平衡，但每个人，包括赵佶、赵桓、秦韵笙和秦歌雅，可能并不知道，接下来的风暴将掀起滔天巨浪，而这里的每个人，可能都无法掌控。

殿上关于秦氏姐妹身份问题的争执在宫内飞速扩散。对于一向精于宫中权谋的柳贵妃来说，这无疑是天赐良机。此前，她一直心惊胆战，担心秦氏姐妹在童府撞见自己与童贯私通之事会引发皇上的追查，但眼见皇上并未有任何动作，悬着的心渐渐放下。如今，朝堂上对秦氏姐妹的质疑如燎原之火，柳贵妃心中暗喜，除掉秦韵笙和秦歌雅的机会终于来临，她要先下手为强。

柳贵妃立即前往坤宁宫，神色严峻地将秦氏姐妹的问题报告给皇后，并夸大了姐妹俩出身和变身问题的严重性。皇后虽一向端庄，治宫严谨，但心里也忧虑秦贵妃和秦歌雅的所作所为会影响后宫的平衡。听闻此事，皇后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柳贵妃所言极是，此事若放任不管，恐怕会动摇后宫基础，激起民间恐慌。”皇后沉思道，“为除后患，不如依古制举行作法活动，查明真相。”

柳贵妃听到应允，心中暗喜：“娘娘圣明，为了宫中安宁，臣妾愿助娘娘一臂之力，安排此次作法。”

皇后点头，“你去安排吧，记得要小心行事，切不可造成过大的动荡。”

柳贵妃退下，步履轻快，脑海中已经在构思如何指导道士作法，以及每一步如何操作，以确保此次作法活动能够达到她的目的。

翠屏宫内，秦韵笙和秦歌雅面对面坐着，紧锁着眉头。她们没有想到，关于自己的身份问题会激起如此大的风波，朝堂和宫内都变得不再宁静。

当有消息说宫内即将举行作法捉妖活动，秦歌雅忍不住轻笑出声，半是无奈，半是讥讽：“妹妹，你看，如今我们竟成了他们眼中的妖狐，在这后宫中成为风声鹤唳。”

秦韵笙的眉宇间透露出深深的担忧：“虽然此事荒唐，但宫中对此类活动往往极为认真。若是有意为之，我们可能会有麻烦，甚至惹来致命的祸端。”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能读出对方眼中的不安。她们原以为，凭借自己的智慧和机敏，可以在宫中自由行走，未曾想到，今日却要面对如此荒诞不经的局面。尽管她们嗤之以鼻，却也明白，这一次的“捉妖”活动，是她们面临的前所未有的危机。在后宫这个看似静水深流的地方，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