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不寒而栗

秦歌雅示意侍卫们和佣人把两个小女孩拉到外边，然后轻轻掀开覆盖着商人遗体的白布。死者面容已然扭曲，瞪大的双眼充满惊恐和绝望，仿佛在惨遭不测的一瞬间被定格。他的衣物散乱，一把匕首深深插在腹部，血液在刀柄处凝成血块。

秦歌雅赶忙转过头，努力克制着身体反应。她看着似曾相识的匕首，示意巴特尔小心翼翼地取出。巴特尔轻轻擦拭血迹，然后将匕首呈现在公主面前。

这把匕首和那晚刺向自己的匕首一模一样！同样装饰着银丝和珍珠，柄端刻着奇特且复杂的符号！

秦歌雅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又是她！“

此时，秦歌雅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一个庞大的阴谋中。这连环凶杀案，目标明确，都是针对在西夏的宋人，而且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宋人。连环凶案似乎正串联起一个巨大的网络，而网络中心的那个黑影，就是那个女刺客。如果真是这样，她必须更加小心，因为这意味着对方不仅有杀人不眨眼的冷酷，还可能拥有撼动西夏与大宋关系的能量。

她继续蹲在地上查看，即便小小的石缝、地面的磨损痕迹，似乎都难以逃过她的眼睛。

在商人卧室的一角，秦歌雅摘下身侧的小短剑，轻轻刮着地面一块松动的石板。这块石板似乎最近还被翻动过，难道下面藏有什么秘密？她示意巴特尔和侍卫们打开石板。

侍卫们缓缓挪开松动的石板，露出了下方一个隐秘空间。在昏暗的光线中，秦歌雅依稀看到了一些物品整齐地摆放在那里。几本泛黄的账册、几封信件，以及两个大的铜箱。

秦歌雅伸手接过巴特尔递上的物品，仔细检查。账册中有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和数字，每一条交易记录都有对应的人名。这些人名中，有的她听过，属于宋国和西夏的部分权贵，却也有不少陌生的名字。

两个很沉的铜箱被抬上来，打开来，里面竟然装满了闪着光泽的金锭。

秦歌雅沉默片刻，然后让巴特尔把账册和信笺带到自己书房，铜箱仍然留在屋内。同时让巴特尔安排侍卫保护商人的两个女儿，并厚葬死者。巴特尔领命。

秦歌雅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佣人们谈论昨晚的经历。佣人们神色慌张，口中不断提及那些不安的细节。一个佣人提到，昨晚除了看到女杀手的身影，竟然还看到了一个男子，应该是女杀手的同谋。

“那男子什么样？”秦歌雅惊讶地问。

佣人摇了摇头，神情中透着忐忑：“天太黑，当时太紧张，没看清楚。不过，我记得那个男子，他的身高，和您差不多……”

“不得对公主殿下无礼！”巴特尔在一旁呵斥道。

佣人立刻低下头，不再多言。

秦歌雅制止了巴特尔。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两个悲伤的小女孩身上。她们的肩膀颤抖着，满脸泪水，眼中流露出失去父亲的痛楚。她心中一紧，不久前自己也经历了姐妹分离的痛苦，明白失去亲人的撕心裂肺。她温柔地走上前，缓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很难过。”她伸出手，她轻轻拉着两个小女孩的手，试图给予她们一些安慰。

然而，就在她的手触碰到她们的瞬间，心中突然一阵颤栗。她隐隐感觉到，这两个小女孩的样子和哭声竟然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来。那种异样的感觉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令她心神不宁，仿佛在潜意识中触碰到了某种无法言喻的东西。

小女孩们哽咽着抬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悲痛。秦歌雅看着她们，继续轻声安慰：“我们会通知你们在大宋的亲人，让他们带你们回家。而且，这段时间，会有侍卫保护你们。会有很多人帮助你们的，你们不会孤单。”

“我不能改变发生的事，但我可以陪着你们，走出这段最难的时光。”她看着两个小女孩的眼睛，诚恳地说：“如果你们需要，可以来王宫找我，我是歌雅帝姬。”

尽管她的话无法完全抚平她们的伤痛，但那一刻，秦歌雅感到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做点什么，哪怕仅仅是提供一个微弱的安慰，也比冷眼旁观要好得多。

不久，秦歌雅在巴特尔和侍卫们的保护下，走出富商的宅邸，冷风轻拂过她的脸庞，却无法驱散她内心的阴霾。她默默地诅咒着隐藏在暗处的杀手，这些阴谋诡计正让她的责任变得愈加沉重。

她深知，作为和亲公主，她是维系两国和平的象征，但此时，她感觉到自己已深陷到这场复杂的斗争中。每一步都像走在刀锋上，稍有不慎便会让和平的薄冰彻底破裂。

然而，秦歌雅心中还有一个更大的恐惧在悄悄滋长——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全然掌控局势。那些不安、混乱的夜晚，时常让她在醒来时感觉筋疲力尽。她不知晓的是，她的变身早已卷入了这些暗杀阴谋，成为了幕后黑手的一部分。

两个小女孩的模样和触感竟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佣人的话“我记得那个男子，他的身高，和您差不多……”，让她突然觉得不寒而栗。难道昨晚......她不敢想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