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艮岳之辩

艮岳的修建引发了广泛关注。对于赵佶来说，这不仅是一座园林，更是大宋辉煌的象征。尽管这座宏伟工程引起了不少争议，但他认为，为了心中的世外桃源，只要能留下千古流芳的景观，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秦韵笙心中却充满了矛盾。她理解赵佶希望留下辉煌成就的心情，但对民众所承受的沉重负担感到深切忧虑。她虽然不能改变历史，但凭着对赵佶的爱，至少她可以帮助赵佶延缓这个朝代的衰落。

在关于艮岳进度的朝会上，赵佶邀请秦韵笙一起参与讨论。

太师蔡京和枢密使童贯满面春风地报告花石纲的“成就”，而“花园子”朱勔则详细描述了民间如何为获取一块奇石，不惜从险峻悬崖上搬运巨石的奇迹。

赵佶听完汇报，对他们的努力表示赞赏。然后转向秦韵笙：”秦妃，你有什么意见，不妨说来听听？“

秦韵笙深吸一口气，语气凝重地说道：“陛下，艮岳的建设确实展示了大宋的辉煌与雄心，但这背后付出的代价却相当惨重。据我了解，为运送太湖石，沿途拆毁了很多桥梁和城墙，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很多人死在运送太湖石的路上。同样，为修建艮岳，数万家庭遭受了极大压力，更有妻离子散，生活陷入困境，以至怨声载道。”

秦妃的话明显针对负责花石纲采集和艮岳建设的朱勔。此刻，朱勔脸色微沉：“秦妃娘娘的话，虽然出于对百姓的关怀，但国家大事需要权衡利弊。艮岳的建设不仅是为了展示大宋的繁荣，更是为了提升国运和帝国的威仪。牺牲无可避免，但这些牺牲都是为了长远的利益。臣相信，待艮岳建成之时，娘娘就会觉得，现在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秦韵笙毫不畏惧，反驳道：“将所有的牺牲都归结为‘长远的利益’，是否过于片面？艮岳虽华美无比，但其建设需要庞大的民力和财力支撑，我们需要考虑，是否真的有必要，以如此沉重的代价来换取一个令人惊叹的美景？即使为了国家的未来，为什么我们不去寻找一种既能展示大宋的繁荣，又能保护百姓福祉的方式呢？”

这一番话在朝中激起了不小的波澜。蔡京冷冷一笑：“秦妃娘娘的言辞虽然听似在关切百姓疾苦，却实在是违背了皇上的意愿。艮岳的建设是为了彰显大宋盛世，岂是普通人所能理解的？”

童贯也附和道：“秦妃娘娘多虑了。蒙圣上洪福，如今大宋国力达到了两百年来的巅峰。艮岳的修建，正是为了彰显大宋之繁华与天子之威仪。岂能因为一些无知之辈的流言蜚语，而动摇了这份天赐的荣耀？”

赵佶的脸色变得复杂，艮岳的修建本是他深信道士之言，借艮岳以求多子多孙的福泽。他虽然赞同蔡京等人的意见，但心中也明白，秦韵笙的出发点是为百姓疾苦着想。沉思片刻，他缓缓说道：“艮岳的修建固然是为国祈福，但朕也不能忽视百姓的疾苦。韵笙的关切，朕会认真考虑，朕要考虑是否可以适当缩小艮岳的建筑规模。朕也希望你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心系黎民，不能一味追求功名而忽略民间疾苦。”

蔡京、童贯和朱勔面面相觑，虽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却在心底愈发忌惮秦韵笙。他们知道，秦韵笙的态度无疑触动了他们的利益底线。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算计，未来必须设法削弱秦妃在赵佶心中的地位，以确保自己的权力和财富不受威胁。

朝会上，秦韵笙的直言不讳虽然引来蔡京、童贯和朱勔等人的不满，但也赢得了不少关心百姓的朝臣的暗中支持。这次争议让秦韵笙感受到朝堂上的复杂与危险，她意识到，想要在这水深火热的宫廷中稳住脚跟，更加需要智慧和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