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苏达报信 - 西域传说 - 洛水苍穹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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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苏达报信

索罗今年虚为二十,他自问学问不行,但若是朝中秘事奇人异志,自己还算知道得不少。可是,对于“绣衣使者”之说,除了当年先帝封了江充一个直指绣衣使者,其他他一概不知,甚至于,他还曾想过为啥先帝封江充这么一个古怪又可笑的官。

所以,父亲口中的“绣衣使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索抚一脸的严肃,压低声音道:“绣衣使者最盛的时候,傅府郎君险些除名,连掌门都死在夜郎,若不是李广利有了不该有的念头,恐怕现在名满天下的就是“绣衣”,而不是”傅府”!”

“真那么厉害,那也不可能现在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吧?”索勒不敢置信地回复。

索抚瞪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道:“你常年不在长安,不知道的事多着呢,不要自以为是,做那个被人嘲笑的井底之蛙!”

他看索勒虽然已不再言语,但神情依旧是半信半疑,并不认同,心中忽生出一股怒气,恨不得扇醒自己的儿子。手已伸出,但念及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又受了如此重的伤,怎么忍心?那伸出的手又缓缓放下,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

“唉,阿勒啊,巫蛊之祸的时候,我还只是带着你母亲和你在桑公手下混饭吃的小吏,若不是先帝大怒令人抓捕绣衣使者,为父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个组织!结果我的手下有一名正是绣衣,桑公才告诉我一些事情,我也是在那时才知道,而桑公也说‘绣衣使者别看无官,却是专查三公九卿,故而世人多不知!而他们正是先帝特别提拔的,除了查三公九卿,还有就是替代傅府郎君。’”

“替代?”索勒最想知道的是这个,赶紧问:“怎么替代?”

索扶缓慢摇头道:“我也不知,但是,为父心中其实一直有个疑问,傅府郎君的掌门怎么死在了夜郎之地?以傅府郎君众人的能力和脾气,怎么任由掌门死在他乡,死因不明?”

他这一说,确确实实勾起了索勒的思虑。要说傅府,他接触以后就是孔月光掌家,但孔师叔却不坐当家人的位子,一直说那是师兄的,而对于自己的挂名师傅,索勒除了知道他被埋在夜郎那边,离益州很近,其他一概不知。

现在想来,难道师傅的死和绣衣使者有关?

索勒并不知道自己的话令索勒思考别的事,他只以为儿子还在震惊于绣衣使者的势力与消亡,接着道:“为父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天子要用谁,你就是根草也能成为栋梁,但他若不想用你的,就是顶梁柱他也一样用火烧得干干净净,连灰都没有,明白吗?”

索抚忽觉得自己老了,这一年来的牢狱之灾都未灭其志,面对自己的孩子,竟然感到无措,不知该如何教他才好。

“阿爹,”索勒看出父亲的担忧,宽慰道:“阿爹尽管放心,孩儿会小心的。”

外面传来声音,虽听不真着,但能感觉出是有人来了,被桑弘牛和半夏挡在了外面。

索抚收敛了情绪,用平常语道:“现如今的长安,我也没什么说话的人,全靠你自己了,如果你想知道什么,问桑弘牛即可,绣衣使者的事他肯定知道。”

“孩儿晓得了!”索勒点头。

索抚起身走到窗前,愣了一下,回头对索勒笑道:“我说怎么说话声嗡声嗡气的,原来是跟苏武一起回来的那个黑山似的胡兄弟,想必他是来看你的。”

索勒一听是他,也乐得开了怀,笑道:“这两天我在客栈住着,来了许多人点名要见,要不是他拦在那里,恐怕我两天也睡不了两个时辰,烦都要烦死了,昨天也没见上面,我和他约好等宅子下来后,他过来找我。”

索抚边听边慢慢点头,心说自己果然是多虚了,明明阿勒早已独挡一面,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可想归想,父亲爱子是天性使然,他还是道:“要说苏武苏子卿啊,是桑公极力提议带回来的人,此次桑氏出事,多少有牵连的人家被诛族?咱们索家也是受了牵连的,家中你叔父和二郎都还在狱中未被放出呢。但苏子卿并没有受到连累,可见其威望和手段!”

索勒点头,还在想父亲说这话是何意,索抚已经道:“你与那苏子卿……,当年我在居延迎他,他言你于他是有恩之人,我想“恩情”未必,但也算是共过患难的,若他能为你说上几句,为父也放心一些。”

原来父亲的意思是让自己找靠山,索勒不想让他过于担心自己,赶紧点头应道:“孩儿明白。”

“你便与他聊聊吧,为父累了,也去歇息一下!”索抚边起身边道。

“阿爹慢走!”索勒又怕父亲拘谨,赶紧接着道““这宅子咱们是主人,需要什么直接说就好。”

索抚离开,丹林带着阿干达走了进来。

别看阿干达外表是一个山一样的恐怖汉子,动作谈吐绝对是斯文有礼,如果有人敢去看他的眼睛,一定会发现他极浅的眸子散发的是一种慈爱的挚真之光,

也不知是他天性如此,还是后天被苏武改造成功。

阿干达行汉礼已经相当熟练和规矩,虽然眼带掩不住的雀跃与欣喜,他还是给索勒行了揖礼,叫了声“索兄弟!”然后才痛痛快快的大笑道:“可想死我了!”

索勒当然是非常高兴,父亲不在这里,姿势也不用拘谨,他舒舒服服的半躺着,一边道:“你在过道整整坐了一天,也不见过来找我,怎么就想了?”

说归说,他示意对方过来坐,好方便聊天。

阿干达坐在地上,与索勒一边高,从索勒的角度看更显得他的脸大,五官整体都变形了。这家伙听索勒这样说,咧着血盆大嘴,有如铜铃大的眼睛却发出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光芒,道:“我也想啊,可那么多人,我根本就离不开啊,等晚上都霄禁了你又睡了,我只能走了。”

“来长安可过得惯啊?你家大阿姐可好啊?”一想到那个质仆地叫着自己是“舒屋儿子”的壮阿姐,索勒心里就泛着热气。

“恩,挺好的!”阿干达点头:“我们姐弟都改了名,我叫苏达,阿姐叫苏启,她和你们当地的汉人成了亲,生了娃娃,在家奶娃子,不然早过来看你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索勒兴奋地道:“来,说说在长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了?”

阿干达在长安一直拘着自己的性子,他知道自己长得高模样吓人,更不敢放声说话,现在没有外人,也就放开了嗓子和索勒聊了起来。

两个人这一聊就一个时辰过去了,透过阿干达,索勒也知道了不少金家兄弟不会说的事,于长安,也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比如“巫术”之说并没有随着执金吾的案子破掉而结束,反而说成“官府为了敷衍了事,糊弄百姓,故意说成那样。”宫中赵美人的死被说成“霍家行凶”,对于皇帝总是得病,百姓传言“被人下了巫蛊。”,还说到了“真龙显形”。

“真龙显形?”索勒问道:“怎么个显法?”这大冷天的,也没有雷电,怎么弄成“龙”?

阿干达想了想道:“听说是从尚冠里一直到戚里,所有的水井啊,那井台上都有龙的痕迹呢!”

“啊?井台上?”索勒边问边想,那井台才多大?就算戚里和尚冠住的人都是权贵,有的是钱,但是井台就是井台,能大到哪去?

“是啊,井台!”阿干达瞪大眼睛,颇为神秘地小声道:“听说有的井台发现了龙鳞,有的井台上有龙的脚印,还有的说他们看到了龙飞走呢!”

“飞走?乖乖,厉害啊!”索勒被勾起了极强的好奇心,恨不得赶紧去看看,只是他还未动,身体传来的不适就已经制止了他的动作。

他只好躺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日早晨。”

“早晨?”索勒想想,今天还真没见到傅粒子,看来他是奔着“真龙”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得过来。

“索勒,你知道吗?”阿干达吸了吸大到变形的鼻子,整个山根都在动,露着两个巨大的鼻孔,竟像是山洞一般,索勒看着就想笑。

他憋着笑问道:“我知道什么啊?”

“我一直听说句话,不过,已经好久没有人说了,今天又有人说了!”阿干达的舌头还是有些僵硬,说出来跟逛口令似的。

索勒耐着性子问:“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也许,你听过……”阿干达还在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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