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龙和木鹞
希望而来，失望而归，人死如灯灭，线索又断了。
孙如意死的好奇怪！被割喉而死，匕首却在他身下被发现，是有人故意放到他身下的，还是他一扑之下夺了匕首？
按时间来推算，根本没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知人灭口，那么只有公孙破奴说的打草惊蛇了。
但索勒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昨日傍晚才和孙如意见的面聊天，犹记得分别时他把自己叫住，当时的孙如意欲言又止，最终一笑道：“没事，只是想提醒郎君，虽然那虫子“万”里也挑不出“一”，但也要小心再小心！”
他是在提醒自己要小心吗？是客气话，还是……真的要自己小心呢？
索勒坐在二楼很隐秘的雅间一边喝酒一边想事，眼神一瞥，一道身影进了死巷，然后从楼下窜上来，正是孔雀。
索勒很是纳闷地道：“有门不走，你跳窗干啥？”
孔雀坐下，自己倒了杯水酒，道：“练练筋骨！”
“你不是去溜鸟了？还没溜够？”
孔雀一饮而尽才道：“溜鸟又不是溜狗，还跟着跑不成？公孙兄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谁知道跑哪去了！”索勒心不在焉地回道：“这家伙跑起来，神不知鬼不觉跟阵风似的。”
孔雀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道：“跟阵风似的，也要有脚印吧？”
索勒挑眉看向他，“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发现，那院子的脚印都是一个人的？”孔雀问。
“一个人？”索勒皱着眉头仔细想。那院中尘土很厚，脚印杂乱，当时只顾那几盆紫竹叶，也没有好好看看现场情况，还真想不出来。
“没错！”孔雀点头道：“你当时忙肯定没有注意，我站在那里也插不上手，便注意到了脚印，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觉得就算是两个人也不该踩得那样乱。今天放鸟的时候我只抬头看着它，等了一会儿累了便低下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在原地留下很多脚印，杂乱无章，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少人在这里呆过。”
索勒原本杵着腮，听他一说，直起身子，一边揉搓着下巴一边寻思地道：“有道理，割喉而死不过片刻，我看到他时还剩一口气，说明凶手也就刚刚离开，可是，公孙破奴连个鬼影都没有发现，除非凶手藏在屋中，但我们仔细搜过什么也没有，又或者变成鸟会飞？否则根本不可能！但是……”他又看向孔雀，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难道他是自杀？……割喉自杀？对自己也太狠了吧？”
孔雀耸耸肩，道：“【割喉和捅一刀可不样，反正若是他人动手，我想不出谁有那个逃跑的速度不被我们发现，那只有他一个人，只能是他自己割喉了。”
“啊！”索勒点头：“若是自杀，那力度和血溅的方向就一致了，我一直也无法还原力度速度与飞出去的血滴，三者如何对上。”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的喉咙处笔划，力求自己的断送正确。
“那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自杀？”孔雀问。
“是啊，他为什么要自杀？”索勒喃喃自语。自杀就自杀吧，为什么还要在自己面前死？那间房子应该是他们的老巢，专门跑到那里来自杀，是为了……
“他在那里自杀，就是为了让你们搜查吗？”孔雀正巧说出了索勒心中的疑问，并道：“你们查出了什么有用的没？”
索勒摇头。“他手指的方向，就是紫竹叶和种他们的工具。”
除了紫竹叶，什么也没有！孙如意死前手指竹子，是想提醒自己那就是白血蜉蝣的叶子吗？索勒暗自寻思。
可竹叶已经让路从骠看过了，也尽一步证实，白血蜉蝣能活出来是一个“奇迹”，这让索勒放心了不少。
不知不觉地，天闷了起来，知了叫得疯狂，燕子低飞，看来又要下雨了。楼下，人来人往，一个小人立在那里抬头看向索勒朝他笑笑，然后低头消失在人海中。
那是元宝。
索勒起身道：“我出去一趟！”他手扶窗口突然回头道：“你看到阿丑没？”
孔雀摇了摇头。
“你帮我问问楼下伙计有没有看到他的，这家伙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索勒唠叨完，跳下楼，沿着小巷走出。
孔雀看着他挤进人海中，站起身来眺望远方。一团乌云已然黑压压飘了过来，隐隐然有闪电在云中滚动，看来这场大雨是无可避免的了。
也就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天黄了，狂风大作。商铺纷纷收拾器物，闭店的闭店，关窗的关窗，收灯饰的收灯饰，转瞬间热闹繁华的大街只剩下拼命赶路的行人。
一记闪电横空而过，乌云似黑布般笼盖了四野，天彻底黑了，“轰隆隆！”震耳的雷声仿佛就在耳边。
楼下有三四个远行的客人反正也走不了，便继续饮酒吃喝，聊天的声音隐隐传到楼上。
“看这个天，是不是又要有真龙现身了？”
“肯定啊，这几年年年有，还有城内你看看，不是这个死就是那个死，全是当官的！”
“可不是？官府也说不出来啥，就说不是巫术，不是天兆，还记得几年前井底出龙的事吗？听说从那事以后，小皇帝就……”
“你小点声，作死啊！”
另一个却道：“没事，谁能听到？我也听说了，说是宫中的赵美人替他挡了灾，不然早就……”
“闭嘴吧，真不想活啦！”
“快看，龙，龙出来了！”
……
黑幕一般的半空，什么也看不到，一记记闪电，真龙的身影也跟着现了几现。孔雀在楼上也已看到，他隐约感觉到索勒的离开和“真龙”有关，也许在这次大雨过后，事情就有结果了，然后就该是解决巫术的时候了，这些人说的对，死的全是……
“龙喷火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孔雀从思索中醒来，看向天空。果然，在乌幕中的那“龙”亮光闪闪，应该是……着火了！
“哗……”大雨倾盆，瞬间吞没一下，天地间混沌一片……
这样的大雨不可能下很长时间，一刻钟后，雨量转小，天已蒙蒙发亮，再等一刻钟已是毛毛细雨，偶打两声雷，太阳冒了出来。
雨停了，空气沁人，家家户户的门窗皆又打开，所有人惊喜地发现，今日的长虹竟然有三挂，七色分界相当清晰。这难得一见的奇景让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纷纷望向天空。就在这时，龙，出来了！
真的是龙！平日里它都在黑暗中出现，所以只有打闪时窥视到一两眼，现在，晴天白日，它就这样出现在高空中，长长的身体，起舞翻动。
“又有一条！”
一个人刚刚喊完，旁边马上有人接话：“快看快看，还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