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二女离开
早该想到的。
索勒知道是自己大意了，又或者他还是忽略了长安城中各种各样的狠毒心思。
张彭祖言道：“御史大夫在我家大人书房，二人悄悄商议被我偷听到了，他们也提到了你，”他看着索勒，然后道：“不过，御史大夫说你有用，不能杀，要杀那两个西域女人，尤其是那个女医，必须死。”
说完他擦了擦汗，又道：“你们可赶紧，我要回去了，可赶紧啊！”张彭祖说走就走，不敢停留，关门前又回头叮嘱道：“快啊！”
公孙破奴看着索勒，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柯木孜给陛下看病的情况如何？她告诉谁了？”
索勒脸色凝重，道：“她告诉了金建，天子……恐怕最多只有……到不了二年了！”
他心里很乱，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公孙破奴还是听懂了，责问道：“为何要告诉金建？你当时在干什么？”
索勒有些心虚道：“我当时在想着陛下要我养好伤去打楼兰的事，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我……我们先别说这个了，现在是先把柯木孜送走。”
“那你打算送她们去哪？”
索勒沉吟一下道：“她们去乌孙，马上，你去叫她们过来，我跟她们说。”
公孙破奴点头：“行，我去看看路线。”
说完他转身出去，片刻后丹琳和柯木孜进了屋。索勒将情况和她们两个一说，丹琳先道：“要走一起走，万一他们也要杀你怎么办？”
“我不能走！”索勒摇头：“第一我跑不了，会拖累你们，第二，他们留下我还有用，他们要杀的是你们两个，第三我父亲还在敦煌呢，丹琳！”索勒拦下欲言的丹琳，正色道：“你们简单收拾，马上走，把柯木孜送到乌孙，然后在敦煌等着我，我会回去的。”
“可是……”
“别可是了，没功夫了！”索勒看向柯木孜道：“柯木孜，这回是我错误决定，连累你了。”
柯木孜无声地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也无法决定，只是你要赶紧养好身体，孔雀那边……”
“我定会救回孔雀，带他去找你，放心。”索勒无比坚定地道。
柯木孜点点头轻声道：“我去收拾一下。”她知道索勒和丹琳肯定有话要说，赶紧出去给他们时间。
丹琳等柯木孜关上门，走到索勒面前，愁苦着脸问：“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
索勒摇头：“没有别的办法，在这里我们就是蝼蚁，随便一脚就踩死了，丹琳，快去简单收拾，然后去找公孙破奴，他会带你们走。”
丹琳点点头，下定决心道：“我送柯木孜姐姐到乌孙后，就在敦煌等你，如果等不到，我就来长安找你，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姐姐，我一个人不怕的。”
索勒麻利点头：“好，我答应你！你一定要保护好柯木孜。”
丹琳目露坚定，点点头，突然探身在索勒的唇上点了一下，然后起身笑道：“放心吧，我走了。”
看着她转身离开，索勒是不舍的，但是，孰轻孰重必须拎的清。
谁也没有再进来，楼下依然是喧嚣的，楼上的他既失落又紧张，失落于又有至亲之人分别，紧张于她们的安危。
日头西斜，一点点下落，终于消失在黑幕中。
门轻轻一开，进来一人。
索勒冷眼望去，不禁一愣，虽然此人一身缁衣，头带小冠，一付寻常人打扮，并且背对着他，但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量子师兄！”
此人转过头来，果然是傅量子。
傅量子边走过来边道：“你我，只见过两面，我乔装，背影，你可以，看出，不错不错。”
索勒赶紧道：“师兄过奖。”
傅量子在榻边坐下，静看着他，索勒在他这样的目光下，竟然莫名有些心虚，他刚要说话，傅量子却开口道：“乔装背影，你看得出来，但是，乔装的心，你能否，看得出来？”
“……”索勒愣了愣，顺口反问：“谁又能保证可以看清别人的心呢？”
“……你说的对，若真能看清，就百战百胜了。”傅量子思量着回道。
“量子师兄错了！”索勒盯着抬起眼眸的傅量子，一字字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是算无遗策也必败无疑。”
“……呵呵！”傅量子笑着轻拍拍索勒的肩，道：“果然是边境卫士，敦煌就是以绝对的实力震慑外敌保护西域的，大师姐没有看错人。”
索勒是有感而发，没想到受到傅量子的夸赞，憨厚地一笑，正要说话，傅量子已接着道：“介子，师弟，你忘了一件事，你，不在敦煌，在长安。”
傅量子有口痴，说话慢还会一顿一顿的，但索勒知道他既然叫了自己“介子”，就是要以师兄的身份面对自己。他在心中将对方的话连起来，想了想便有些明白了，看着师兄道：“师兄，您是在说我让柯木孜给天子看病的事吧？”
“能想，明白吗？”傅量子问。
索勒点头，赧然道：“是介子想的太简单了，没有想到杀人灭口这一层，若不是张彭祖年轻热忱，尚有善心，柯木孜和丹琳在劫难逃。”
“你以为“在劫难逃”的只有她们吗？”傅量子顺利地说了这句问话。
索勒倒糊涂了，看着对方等待解释。
“如果你昨天没有和刘病已吃这顿饭，今天逃不走只能等死的，还有你！”傅量子依旧顺利地把话说完。
索勒已经无心去想傅量子为何如此了，他只震惊于对方所说的话——和刘病已吃了饭，就真的救了自己的命？
“不明白吗？”
“不……不太明白。”索勒实话实说。
傅量子点点头，想想才慢慢道：“‘其雨其雨，杲杲出日’，不管什么鬼天气，终要有太阳出来定乾坤，你明白吗？”
“……”索勒依旧摇摇头。
傅量子笑了，站起身来道：“不明白，就不，明白！有事，要和，粒子商量，在长安，他比你，知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