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点名要人
羡莫离来了。
依旧是一身青袍,透着高冷,虽然他是来拜访,却真真是给一种“莅临寒舍,蓬荜生辉,我该感激”的感觉。
索勒对他没有任何好感,更何况他还是这样,没好气地道:“羡宫主,小舍小本买卖,赊不起账,本人身有病疾,起不来身,做不了事,还望羡宫主莫要见怪。”
公孙破奴正装模作样的给他俩送上茶水,闻言看了他一眼,暗暗朝他竖了个拇指,恭着身子退了出去。
羡莫离看了眼面前的普通白杯,淡淡道:“少郎君放心,莫离饮茶用白玉杯,品酒用朱漆碗,找人做事最低也要校尉的身份,索少郎安心养病就好,不用担心。”
索勒冷笑道:“那羡宫主到小舍有何贵干啊?您可别说是来看索某人病好没好!”
羡莫离挑了挑眉,半阴不阳地道:“索少郎果然聪明,莫离来此正是要看看少郎君的病好了几成。”
“这好不好的,羡宫主没那个闲心关心吧?”
“我是没那个闲心,”羡莫离仿佛就是来成心气索勒似的,淡淡道:“少郎君是死是活,于莫离而言,还不如测测哪天会下雨来得实在。”
索勒真是好脾气到头了,咬牙笑道:“那您过来干嘛啊?是觉得大限已到,想让我这里的胡医帮你急救渡过这个劫啊?”
羡莫离这回是真笑了,虽然笑得无比瘆人。他站起身来才道:“有人惦念你,希望你赶紧好起来,莫离帮他过来看看而已。现在看来,你精神头不错,再等个二三月应该没问题了,少郎君,告辞!”
“……不送!”索勒板着脸吐出两个字。
索勒从三楼看着羡莫离的身影钻入到人群中沉沉远去,才转身看向公孙破奴,问道:“他什么意思?”
公孙破奴白了他一眼道:“明知故问!”
“可是,天子要想知道,问金家兄弟就好,让他来看什么?”
“金家兄弟一不懂医术,二不会玄学,都是亲信,也要量才而用不是?”
索勒点头附和:“也对!”
公孙破奴邪笑道:“索少郎,你这马上就要高升了呢!”
“高升个屁!”索勒冷着板白楞着他:“要是好事,能轮得上我?若只看能力,京兆尹赵广汉就是个能手,长安城还找不出三四个来?这是看我孤家寡人好欺负呢!”
“原来你这么胆小怕事啊?”公孙破奴讥笑出声:“大师姐可说你艺高人胆大呢,她也有走眼的时候!”
“哪个胆小怕事了?”索勒眼睛瞪了起来:“我只是不想掺和长安这些事,我没那么大志向,只想保家卫国,看好西域,或者哪有都可以,只是不想把精力放到别人的内斗上。”
“既来之则安之,你走得了吗?”公孙破奴打开窗子,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道:“长安就不是国了吗?长安若乱,这天下还会有不乱的地方吗?”
索勒一下怔住,复而点头道:“果然是在长安城中长大的,见识就是不一样,受教了。”
公孙破奴听他说的阴不阴阳不阳的,也用相同的口吻回道:“量子师兄说你不适合长安,你这人看着精明,但心肠太直,明着傲,现在看来还真是,恐怕在敦煌“太守家郎君”的名头太吓人了吧?”
索勒一听这个就来气,公孙破奴对他的身份一直很是不屑,他立刻道:“我的名头是自己用命挣来的,太守多了,武威太守,张掖太守,天水,武都,右北平,你听说谁家郎君的名头了?”
“所以现在被留在长安的是你,不是他们任何一家的郎君,不然就凭你买得起这家铺面?能让我给你做伙计?”嘲讽完了,公孙破奴往墙上一倚,笑道:“醒醒吧,索少郎君!认清现实,总比怀才不遇,论为屠狗之辈强。”
这本来就是一通没有什么意义的辩论,公孙破奴说的一切索勒都知道,只是他心中有一口气,经过这么一通,气出得也差不多了,也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道:“其实,你们远比我要凶险的多,我只对抗外敌,力保边境寸土,而你们更多的是要在权势中找出真相,稍有不甚便会败在权力倾轧之下,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屁,我们连怒都不敢!”公孙破奴撇着嘴道:“还要点头哈腰说人家的对,只为保自己的命!”
“哈哈哈!”索勒被他的话逗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真不容易,这回我也体验一回。”
外边很是热闹,官道上两匹马吸引了索勒的注意。
“金建来了。”索勒道:“那个刚走,这个就来,有什么事?”
公孙破奴耸耸肩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这个叫公孙阿奴的店小二便麻利地带着金建上了三楼,一边走一边道:“贵客今日想喝什么酒?小人好去准备。”
金建道:“不用,今日我只找你家老板有事,你去吧。”
公孙破奴立刻点头哈腰道:“小的明白,小的就在这里等,您二位有事高声招呼,小的就过去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