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苏洛身份
早有感觉苏洛难缠，早就知道铁罗标无用，索勒没想到铁罗标会如此无用。
右扶风并不是闲职，相当于一郡太守，只是在长安不算大官而已。前夜那么大的案子，还发生在他的管辖之内，按理说他才应该是出工又出力的人。可是，除了一个有本事的验尸隶臣孙如意，索勒真看不出来他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做，还连连出事，现在，让他审一个苏洛，铁罗标坐在这里竟被苏洛问得哑口无言，索勒真不明白，他的职位到底是走了哪个门路得来的！
他不行就只能自己上！反正索勒从一开始也没有对这位右扶风抱以希望。
“苏洛，那个扑倒在你身上的人，就是你杀的！”面对苏洛和铁罗标的震惊，索勒非常肯定地道。
苏洛冷冷吐出四字：“血口喷人！”
“他叫赵阿牛！”索勒翘着嘴角缓慢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又坐下，继续道：“他父亲那代就已经卖给赵氏做奴，所以一家老小都跟着姓赵，赵阿牛原本在章台的一处青楼做店小二，不知是何原因竟然能隐藏奴藉，以良家子的身份入了北军。”
铁罗标大张着嘴道：“这可是死罪啊！”
索勒没搭理他，继续道：“案发那日，他原本轮休，却主动与人换了班，用晚餐时伙头兵清清楚楚地看到，赵阿牛与那两个没死的兵士没有吃。然后他们三个都侥幸躲过了晚上的巫术之杀，那两个一路边嚷边跑，目标是执金吾的住所，正好与赶来的马适健碰上，这两个人现在还在昏迷之中，乱喊着“巫术杀人！””
苏洛冷哼道：“郎君搞错了，你与小人说这些无用，小人并不认识他们。”
“你是不认识他们，可你认识赵阿牛啊！”索勒心有成竹的样子吸引着铁罗标，铁罗标就像听书一样，只看着他，一眨不眨。
“我不认识他！”
“你听我说完再否认！”索勒继续道：“赵阿牛是这群生的死的人中，唯一一个，中了刀伤的，这就很不对了。凶手的目的是要用“巫术”迷惑世人，让所有人都害怕，他们如此惊心地谋划，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纰漏？所以，他的刀伤就只有一种可能……”
“自己人杀的！”铁罗标终于聪明了一回，接过索勒的话，振振有词地道。
“不错！”索勒很满意铁罗标的接话，继续道：“中了刀的赵阿牛并没有死，唯一的退路就是找到同伙，就像那两个兵士一门心思想跑回北军一样，大乱之下凭本能选择。而你……”索勒手指向苏洛，接着道：“当你打开门，看到还活着的赵阿牛，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刀，并迅速抽回短刃，赵阿牛的血淌在你客舍门前的最多。”
苏洛紧紧抿着唇，眼睛里泛着光，看起来有些兴奋。
索勒继续：“赵阿牛想不到一个同伙要杀他，另一个依然要杀他，这一次他已经无力再跑了，情急忿恨之下，他将你扑倒和你撕扯一处，却最终因失血过多死去。你客舍的另一个人将他踢开，你知道片刻后就会有人顺着血迹找过来，赶紧将客舍重新打理了一遍，让第三人跑掉，等听到人声，才又开始大声喊叫。”
苏洛“呵呵”两声，双手抬起拍了两下，道：“少郎君骗的故事可真是好，引人入胜！”
“你住嘴！”铁罗标怒抬手指，指向苏洛，然后看向索勒道：“为何不是苏小三呢？”
“苏小三身上没有血迹，苏洛却说是他扶起了自己，试问若真是这样，苏小三的衣服能是干干净净的吗？”
“照郎君所说，这一切都非常缜密，我等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苏洛冷笑出声。
“是啊，你们不会！”索勒换了个姿势以缓解自己腰部的酸麻疼痛，接着道：“所以苏小三的衣服没有血迹，只能是他刚刚换完衣服，大军人马就到了你的客舍门前，根本没有功夫再去抹血。”
“他为啥要换衣服啊？”铁罗标问。
“因为他穿的是夜行衣，所以他必须换！”索勒还要继续，就听外面有人道：“右扶风，赵兆尹有话带与傅郎君。”
索勒与铁罗标相看一眼，起身走向门口。其实这里是大狱，外面说话干啥里面都能看到听到，所以没有秘密。
来者正是罗侍卫，看到索勒他立刻递上一物，索勒未打开，已闻到血腥味，罗侍卫道：“这是从客舍里搜到的夜行衣，苏小三刚刚已招供，赵兆尹令人抄写一份送与郎君与右扶风。”
“什么？”铁罗标发出惊讶之声。
“混帐！”苏洛狠声叫骂。
他们二人同时意识到，苏小三刚刚招哄，也就是说索勒方才说的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铁罗标不知何时已走到苏洛面前，现在指着他道：“你啊你，也是你活该，遇到如此聪明之人，你还不承认吗？莫多和苏小三可真的都招供了！”
索勒看了眼竹简上的记录，果然与自己所说一模一样，他随手将竹简扔与苏洛，道：“这回，你还不认吗？”
苏洛也不捡，盯着索勒冷冷道：“不错，你方才说的都是对的，敦煌太守索抚之子索勒，西域闻名，能得到傅府孔月光的青睐，果然是聪明至极！”
被突然叫出名来，索勒心虚地看了眼铁罗标，铁罗标还给他一个诧异地眼神。索勒“哼”
了一声道：“我是谁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既然你已承认，就把这事说清楚，也许上面看你立功，能免了你的死刑呢！”
“你让我说什么？”
“说出你背后的组织，匈奴人，西域人，夜郎巫术，还有你们，别告诉我这是你一人所为，你没那么大的本事。”
“我没有？”苏洛莞尔一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说！”
“我姓苏叫苏洛，我父亲你们肯定认识，他姓苏，叫苏文！”
谁？索勒和铁罗标又互看一眼，铁罗标问道：“哪个苏文？”
“还有哪个苏文，当然是被狗皇帝烧死在横桥的苏文！”
“他？他是个……宦官啊？”铁罗标先是惊讶出声，随后反应过来才斥道：“你休要胡说八道，苏文身在黄门，是个宦官，怎能有后？”
苏洛扬着脖子冷笑道：“正因为他是个宦官，所以谁也不会怀疑他有后，我才能活下来，活着捣乱你们这大汉王朝！”
铁罗标咬牙指着他道：“你啊你，先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真，你活着已是不易，远走高飞就好，苏文又不是冤死的，就凭你，你能捣什么乱啊？”
“谁说他不是冤死的？”苏洛大声喝道：“巫蛊是他传出来的吗？是狗皇帝让查的！用他就是宝，不用就直接烧死他，我呸！”
为了审案保持头脑清晰，索勒一直心态平静，听苏洛这一说，索勒就觉得火往上撞，冷笑道：“怎么，你还觉得苏文冤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