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粒子救场
粒子救场
已近晌午,大狱内的光却是阴森森的,身在其中,让人总想拉拉衣襟,免得寒气入体。
看了眼若无其事的苏洛,索勒哆嗦了一下,紧紧衣襟道:“这里好冷,肚子有些痛,我出去方便一下,二位先审着。”
金建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又动,才朝着他的背影道:“你喝些热的,这里不急。”
索勒朝身后摆摆手,走出大狱。一边暗道:这驸马都尉还真是聪明,知道自己是在拖延时间!这苏洛一看就是不好对付的,单凭人证恐怕他什么也不会说,还要想别的办法。
从狱中出来,门口的太阳十足,身体立刻暖和许多。丹琳一直站在外面等他,与上次不同,这回有右扶风和金建,所以他没有让丹琳进去。看他出来丹琳立刻迎上,问道:“怎么了?”
索勒看了看四周一边道:“没事,我出来办点事,……罗侍卫?”他一眼扫到昨日带他来的罗侍卫。
罗侍卫走过来,索勒也不说废话,直接问道:“罗侍卫,苏洛的酒舍在哪里啊?我奉驸马都尉的令要去看看。”
罗侍卫手指前方道:“一直往前走,上了藁街进戚里,走小巷,一直走就能看到,门口有侍卫守着,任何人不得入内。”
索勒道了声“谢”,拉着马和丹琳一起出来。
跟着跑了几趟的丹琳撇着嘴道:“这可不近啊!”她见周围没人,赶紧拦下欲上马的索勒道:“你身体吃不消,你去做什么?我帮你去做吧,你在这里等就好。”
风吹起她的发丝,索勒很是自然地伸出手指将那小股乱发别进丹琳的耳后,叹气道:“没办法,我必须亲自去,那个苏洛狡猾得跟草原狐似的,光这样问什么也问不出的。”
“那你骑得了马吗?”丹琳的眼睛里写着满满的担忧。
“没问题,这两天好多了,走吧,真不能耽搁。”索勒拍拍丹琳的肩,示意她放心,丹琳却以为他要自己蹲下,好踏着肩膀上马。她毫不犹豫地蹲下,一边道:“踩肩上没问题,记得赔我衣服。”
索勒眨眨眼,马上明白,心里有些舍不得。可不踩吧,自己上去还真费劲,这里一时又找不到上马石,看来只能踩着丹琳上了。
“实在抱歉!”索勒一边说着正要抬腿,就听有人叫道:“小师叔,好找啊!”
小师叔?眼前十二三的小男童一边叫着一边走过来,索勒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对方叫错了,等看到那双弯弯的眉眼,这才醒过味来,这不是傅量子傅师兄的徒弟元宝吗?
“元宝?你怎么过来了?”索勒赶紧放下脚,示意丹琳起身,自己走过去低声问道:“量子师兄有事?”
元宝摇摇头,示意他看向街角,索勒一看,那个站的和歪脖树有一拼的,不是傅粒子是谁?
“在这里等我!”他回头吩咐丹琳,自己大步走向傅粒子。
傅粒子看他走过来,半阴不阴地道:“厉害啊,少郎君,这才过了一天,杀执金吾的凶手就抓住了?该审苏洛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索勒有些吃惊,这是刚刚发生的事,傅粒子知道的也太快了吧?难道自己身边有他的人?
傅粒子嘴角一歪,嘻笑出道:“这里可是长安,少郎君,我的地盘!”
索勒点点头马上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要是在敦煌,人人都可成自己的哨兵,放在楼兰,哪个都要上赶着给孔雀递话!这是长安,公孙破奴的长安。
“你地盘!”索勒应了一声,跟着道:“地头蛇,帮兄弟个忙呗?”
“去苏洛的客舍啊?”傅粒子问。
“你会读心术啊?”索勒略夸张地问。
傅粒子“嘿嘿”笑道:“长安城所有的客栈酒家,上至老板掌柜,下到烧火的粗妇,没有我公孙破奴不知道的,就这个苏洛,你想审他?有真凭实据他都能给你歪出三分理来,更何况你个啥都不知道的外乡人。”
这样啊!索勒了然地点头,怪不得他能如此迅速的知道自己的事情,谁不知天下间那店小二的嘴可是比马车跑得还快!
“那……,你肯定查过了?他店里怎么样?”索勒马上转过味来,其实这家伙就是来给自己送信的。
“条件呢,告诉我你怎么找到的那个叫莫多的西域人!”傅粒子慢条斯理地道。
索勒学着方才傅粒子嘴角一歪的样子,也嘻笑出声:“他可是西域人,公孙小郎君,西域,”索勒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我的地盘!”
“那你怎么知道是西域人做的呢?”傅粒子刨根问底。
“你见过西域喷火吗?”
这一问,公孙破奴沉默了。他确实没有见过,索勒也知道他肯定没有见过,不光是他,恐怕傅量子也没有见过。连金建这种身份的人都只见过一两次,遑论别人!并不是说技术有多难,而是喷火用的“邪火种”不好找。大老远的,从西域带来的邪火种能有多少?又不能像瓜果可以在中原尝试种植!更何况,物以稀为贵,演的多了,就不值钱了。
所以,演一次,够十几个人的戏班吃半年的了,又有几个人看得起?
果然,傅粒子摇头道:“只听过,没见过。”
“我在戚里时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直到看到西域戏班,才想起那是什么味道。”索勒选择了一半真话说,说完赶紧道:“我都跟你说了,快告诉我,苏洛的客舍怎样的!”
“太干净了!”傅粒子肯定地说出四字。
“太干净了?”索勒重复一下,脸色一变:“已经被人清了?不是说铁罗标和赵广汉的人都在那里守着吗?”
“不是这个意思!”傅粒子赶紧摇头,解释道:“客舍的样子和苏洛所说的一模一样,人和他倒地的地方被石灰画了出来,能清晰地看出来带血的脚印,除此之外,你连多余的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客舍啊,我是没见过如此勤快干净的店伙计,几面地面,连蒲垫下都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被刻意打扫过了!”索勒最后总结。
“没错!”傅粒子点头,树上有只大鹊鸟叫声喳喳,许是他听烦了,脚尖搓起一颗小石子,准备地打在大鹊鸟的身上,那鸟“喳喳”叫地飞走了。
好力道,好准头!索勒自问,论脚功,他做不到。
鸟走了,终于安静了,傅粒子这才继续道:“客舍门口的血量挺多的,如果一个人的伤口可以流这么多血,他坚持不到苏洛的客栈。”
索勒皱皱眉头,问道:“你是说,客舍的门口血量不对?”见傅粒子点头,索勒又问:“你验过义庄里那具唯一被杀的士兵尸体没有?”
傅粒子摇头:“没有,赵广汉的地盘不容易进,我事也多,本来想晚上来的,结果昨晚又有事。”
索勒的眼睛已经发亮了,他无法压抑自己的兴奋,直接道:“我见过了,我知道怎么对付苏洛了,多谢,回头请你吃酒!”
说完他转身半颠着就走进大狱的门,看着他背影消失,傅粒子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请我吃酒?回敦煌再说吧!”
踏入大狱的门,狱丞已经认识了他,行了礼示意他自行进去。往里走几步,就听到铁罗标正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