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互利互惠
“尚老板，您就和赵老爷商量一下，实在不行我去商量也想。”
苏子沐这边动作极快，已经靠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结识了云楼的老板尚梓云。
“我这朋友着实不易，您就当帮帮忙。”
苏子沐告诉尚老板季景舒一家因债务问题被胁迫卖女抵债，这才逃到临州来，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明天一定要嫁出去。
“您放心，一切额外的费用我一应承担。要不是那债主指名看上了我们小舒，我们也不至于如此为难。”
尚梓云看了一眼后面哭哭啼啼的季景舒，她换了身衣服，眼下看着衣着朴素，又易容了一番，脸上看着没有了平日的白皙红润，看着真相是穷人家的孩子。
“要不是我走商队遇上了这孩子，她又哭着求我。您看能不能帮帮忙。”，苏子沐紧盯着她的反应，见她眉头松动，有些犹豫之意，知道这是有希望，悄悄向季景舒使了个眼色。
季景舒接收到，眼睛立马憋出泪来，抬起衣袖，一边拭泪一边泣声道：“尚姐姐，我实在是被那恶霸逼得走投无路，我一人孤苦无依，又有债务缠身，偏那恶霸非要我以身抵债，可是那恶霸是出了名的残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苏子沐心觉她的演技真好，都快赶上自己了，如果他们搭个伙，说不定还能成一段江湖传说。
光哭可不够，苏子沐扭头示意，季景舒立马扑了上去，拽着尚老板的衣袖就不松开，“您救救我，只要我嫁出去了，他便不能奈我何了，即便上了官府也是有理的。”
一番纠缠下来，尚梓云的脑袋早就细想不过来了，松口道：“我这就去找赵老爷商量一下，你们也不用着急，会有办法的。”
他们二人被安排在了云楼的客房里，等到下人都退下后，二人才放松下来。
季景舒自己倒了杯茶，大口喝了起来，苏子沐挑了颗葡萄放到嘴里，吐出两颗子，“你慢点喝。”
“哭了那么久眼睛都快哭干了，你不来一杯？”，季景舒拿起一个新杯子伸过去问道。
苏子沐摆手，上下打量这个房间，“尚老板的品位着实不错，一个小小的客房就装的如此别致。”
其实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叫做望江阁，旁边便是望京渠，出了后门直通码头，望京渠名字的由来院子临州学子进京赶考必会在此坐船同行。而站在望江阁之上便可一览底下的风光。望江阁也成为了文人雅士聚居吟诗作对，附庸风雅之所。
望江阁的顶楼更是雕梁画栋，满室馨香，藏着许多文人的墨宝和精美的绣品。但是这里只有女子才可进入，不少喜爱诗词书卷的千金小姐都汇聚在此开雅集，办诗会。赵小姐也是其中之一，并且尚老板也算是她的闺中密友，在此抛绣球招亲在合适不过。
因其名声愈来愈大，遂提起云楼便指望江阁。
这些故事一边是苏子沐打听到的，一半则是赵小姐告知的。苏子沐实没想到赵小姐不仅诗词俱佳，且有思想有内涵，还重情，如此美好一痴女子，真不知道刘进士是怎么打算的。
季景舒缓得差不多了，刚才苏子沐一开口像是与老板十分熟识的样子，她第一次见识到他的唇舌功底，“你是怎么和尚老板认识的？”
苏子沐握着扇子打着圈儿，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看了她一眼，见她实在好奇，顿了顿，道：“生意场上，既然都是商人免不了生意往来，她需要一批好的绣品，我手里刚好有，一来二去，便认识了。”
“绣品”，一条消息在她的脑海中闪现，“锦娘？”，她恍然大悟道。
苏子沐一脸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哎，这锦娘的名声可不止在京城响亮，互利互惠嘛。”
二人聊得正欢，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季景舒立马回道原先伤心愁苦的状态。
苏子沐上前将门开了不大不小一个口，下人禀报道：“赵老爷已经来了，老板让奴婢带两位过去。”，苏子沐回头看去，季景舒微微点头，他回身回道：“好，我们这就来。”
片刻后，二人随丫鬟来到会客厅，旁边坐着的显然是赵老爷，周身透着威严，季景舒走近一看，感觉他老人家有种强撑着精神的感觉。
“赵老爷您好。”苏子沐主动上前打招呼道。
约莫事情尚老板已经详细与赵老爷说过了，季景舒没有沿用上一局的做法，而是等着赵老爷的回复。
“您就是苏老板吧，我知道纪姑娘她身世可怜，只是公告我已经发布出去了，城里的人都知道我明日要嫁女，这临时更改，岂不是有些失诺，而且我想那恶霸还能强抢民女不成，再不济我们错开个时间，凡是总有解决办法不是。”
无论赵府现在是不是急需这个机会，为着赵府的面子，赵老爷都必须婉拒，这是他们一早便料到的。
苏子沐走上前，掩嘴轻声道：“赵老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老板看了眼左右，猜不着他想说什么，沉默地眨了下眼。
苏子沐将赵老爷带到一旁，小声说道：“您有所不知，我与这纪姝小姐也不过素昧平生，我不能为他择个好的去处，只能让她看老天的心意了。她初来乍到，能有几人愿意敢娶，如若敢娶也不晓得会是什么样的人。时间紧急，您这就不同，待明日此时，不求别的，能与她相知相伴，护她周全即可。”
苏子沐的意思他明白了，赵家已经造好了势，闻声而来的人非富即贵，那么纪姑娘也能嫁个好人家。虽然这也是被人算计，为他人做一次嫁衣，不过这件事与他是有帮助的，只是这种事搞不好还是会落人口舌啊。
这层顾虑显然苏子沐他们已经想到了，忙说道：“如果您帮了她，到时候以赵小姐宅心仁厚，愿意将这次机会让给这位寒门女子，日后大家再论起赵小姐，怕也是更加钦慕。”，这个理由倒是十分合理。
赵老爷心里的那杆秤不由得偏向了这一头。
苏子沐又补充道：“您放心，这里的费用我会尽数补上，也算是我与她相识一场的礼物。”
从他的穿着上就知他身价不菲，赵老爷对他的豪言豪语并不感到意外。眼下这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心里已经答应了，嘴上还是纠结回道：“我那女儿也好做善事，这件事我就算是替她答应了。”
“好，多谢赵老板。”，趁着赵老板没注意，他朝季景舒挑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