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这证据未免太过轻率了
一路走过去，快要到米仓附近时，范启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苏子沐虽然一路看着潇洒自在，毫无心思的样子，其实他一直注意着范启的动作，他很快地接收到，并回以肯定的目光，范启知道，李老板并没有使诈，这的确是粮仓所在。
走进院子，里面只有两个家仆在门口守着，李老板十分不情愿地上前交代，门被打开了，“大人，请进。”
范启走上前去，满粮仓的粮食，他上去抓起一把，放在鼻前。一旁的钱县令见了只觉这个动作熟悉，想不通这钦差为何总要闻一闻米，难道喜欢它的味道，但总不至于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这米？”，范启的话没说完，只冷冷地看着李老板。
李老板忽觉背后有丝丝凉意，困惑的眼睛看着范启，“有什么问题吗？大人。”
范启将手中的米放了回去，“这米颗颗饱满，晶莹剔透，不知产地为何？”
这个问题把他问住了，产地总不能说是朝廷米仓吧，这可如何是好，他偷偷瞥向钱县令，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之后，身子一抖，微微摇了摇头。
见在场没有能帮自己的，只能靠自己了，“回大人，进货的事我都是交给下人去做的，不太清楚。”
这话行家一听便知不对，且不说一家商铺都是有固定货源的，作为老板对这样的大事就算不是事无巨细也不会一概不知，明显是在说谎。
对于这些苏子沐自然是了如指掌，现在换他看好戏了。
对生意上的事，范启虽然知之较少，但是他是不是骗自己，他还是能察觉一二的，“不太清楚，堂堂大商行的老板，尽然对自己的生意如此不关心，怕是有所悖论吧。”，他没有动怒，不过对方心虚，登时他就跪下了。
“大人息怒，小人只是紧张，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桑州的米，对。”
“桑州的米据我所知细长些，可这的米更加圆润，难道李老板还想继续骗我吗？”
“这这，大人赎罪，小人真的不知啊。”，他将头埋了下去，等着范启说话。
周围的人看到现在，有的腿已经抖了。为什么他答不出来，大家心知肚明，害怕自己也要面临此番。
钱县令心里却多了层疑惑，听范启所言定是知道些什么，可他又为何要闹这一出，如果有证据大可治罪便是。
“这米是哪来的，李老板应该知道吧，如果你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李老板大惊，如果有地上有缝，他真想躲起来，他的头迟迟没有抬起来。
“你不说不代表就能瞒住，要想好了。”
他终于有了反应，头缓缓抬起，眼睛不敢到处撇，连钱县令的眼神也视而不见，“请大人赎罪。”，李大人大声哀嚎道，“米是赈灾粮。”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感到害怕，就连钱县令脸上也挂不住了，一记带有怨恨和杀意的目光射过去。
既然他已经招认，范启不再为难他，转向钱县令，“不知钱县令有什么话说。”
“回大人，下官真的不知为什么他会有赈灾粮。”
“钱大人这句话说得不太准确，一概是为什么他们都有赈灾粮。”，范启指向众人道。
此时其他人才真正意识到危险，都跪了下来，钱县令环顾四周，心里为这些不打自招的人生气。
他收起了那副恭敬的样子，露出了獠牙，“大人既然非要这样说，总要拿出证据才能服众吧。”
都到这时候了还要负隅顽抗，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苏子沐打开扇子静静地在一旁观戏。
“证据，不久在这吗？”，他指了指身后的米道。
钱县令大笑，“大人说笑，米有不会说话，还能自认归属不成，难不成赈灾粮还有特殊标记不成。”
“这话还真说对了。”
“来人。”，范启叫上来了两个侍卫，一人手里有一小袋的米。
“拿给大家闻闻。”
钱大人一脸狐疑，上前闻了闻，有一股桂花香。
“这是从县衙的米仓取的米，上面的桂花香和李老板这里的如出一辙。”范启将原因娓娓道来。
钱县令轻笑道：“这就是大人找的证据，未免太过轻率了。”，钱大人拂袖，后半句带了份不悦。
此时外面有人进来通传，“大人，外头有几位公子找您。”
“请他们进来。”
苏子沐的目光投到门外，一个玄色外衫的男子携一位佩剑的护卫走了进来，正是梁怀笙与容钲，看来是该收网了。
二人进来后并未想范启行礼，钱县令看过去，只觉二人气宇不凡，尤其是领头那位，有股非比寻常的气质，看着来头不小。
“既然钱大人觉得我草率，不如听听这二位怎么说。”
梁怀笙侧目看向容钲，容钲点头，开口道：“大人，县衙的米带的桂花香是我动的手脚，但是这的并不是。”，那为何这的米也带有桂花香，答案不言而喻。
范启再次看向钱大人，后者依然不低头，“回大人，这绝不可能，之前米并未放置在县衙，他又是如何...”，意识到不对，他立马停下了，可惜为时已晚。
范启又怎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追问道：“那之前是放在哪呢？”
前县令意识到原来对方一早就知道，这一些不过是个局，原来那么早就...
“钱大人，是你自己亲口承认，还是我将证据全部上交朝廷，你自行定夺。”
“大人等等。”钱县令仍不死心，“现在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即便你让人做过手脚，也不能排除有巧合的可能。”
没等范启开口，容钲回了回去，“这花香不是寻常物，遇到紫薇花汁会变蓝，您若不信，可以一试。”
本以为他再没什么理由，没曾想他的话仍未说完，“既然您都能随意出入县衙，恐怕这李老板的米仓也不成问题吧。”，换言之就是范启可能有意陷害，苏子沐没想到这钱县令诡辩的理由竟如此之多，不过恐怕他要失望了。
苏子沐收起扇子，道：“大人，在下有一言。”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