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师出何门 - 碧海残阳 - 黄沙独行者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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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师出何门

李惟俭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水,茶已经快见底了,还变凉了,他下意识的扭头去找老仆,却没看见人,这才想起自己让他出去歇息去了,他怔了一下,干脆将就最后一点冷茶来润口。

秦川的茶水也见底了,他最后喝了口茶水,结果几片泡胀的茶叶也被喝进了嘴,他也不吐出来,而是在口中慢慢的咀嚼着、品味着。在李雍别院里喝的那些酒带来的酒劲,早已经消散在这杯不多的茶水里了,还有那两个他竭力忍住不去看的侍女,她们勾起的血气,更是被李惟俭的长谈赶到九霄云外去了。酒与色,男人的最爱,却挡不住这李老头一番耸人听闻的言语。

但李惟俭还没有结束,策划完了阴谋,再教育了秦川,就开始干涉起秦川的私生活来了,他说道:“还有件事,下午老夫去见了翁主和郑嬷嬷,你和那翁主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郑嬷嬷怎么想起要让你当驸马了?”

秦川当然不能说他撞破了人家洗澡,这一说出来,他还真的只有当驸马了,于是胡诌道:“这一路上,我见她可怜,多有照顾,怕是被她误会了吧。”

李惟俭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川,不太相信秦川的话:“怎么我观郑嬷嬷的口气,不像这么回事呢?反倒像你欠了她们似的,你没有对翁主有过非礼之举吧?”

“我哪里敢啊,而且这一路上全程都有人在她们身边侍候,我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行非礼之事啊,再说我与你的义女尹家小姐有约在先,哪会去做那些事。”

“没有就好,其实依老夫所想,你当驸马对你并非不好,你若是成了王族,这晋州就是你一言决之了,即便徐大人和老夫走了,也没人敢惹你。”

“喂,打住,李大人,尹佳慧还是你的义女呢。”

“想她也是深明大义之人,再说平妻也不辱没了她,这高丽王家嫁女,以前还没有哪个驸马敢娶平妻的。”

“朝廷和大王那边会同意吗?即便大王现在没法,同意了,等将来倭乱平了,那大王还不秋后算账,想法子收拾我啊。”

“怕什么,只要你在晋州这边有兵有地盘,大王敢轻易动你?不过以后,你是肯定不能回朝廷去的,一回去定会被圈养起来。”

“朝廷一纸诏书就可以招回我,我敢不奉旨吗?”

“你到那时候与老夫和徐大人不同,你不是官员,而是王族,只要你不公开扯旗造反,大王也不敢公开对你兵刃相见,另外还有海对面的倭寇呢,大王还需要你守边。老夫估计届时多半会以大明黔国公之例来安置你,当然你也不要卷入朝政,老老实实防备倭寇就行了。”

“扯远了吧,李大人,现在我还是小小的晋州保民使,什么驸马,什么云南的黔国公沐家,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人家沐家先祖沐英可是明太祖的义子,还立下滔天之功的,我呢?”

“咦?你也知道大明云南黔国公沐家?你从哪里知道的?不要给老夫说你是听海商说的。”

“不是你说的吗?”

“老夫只说了大明黔国公,没说沐家。”

“大明黔国公不就是沐家吗?”

“这云南在大明偏远内陆,毗邻交趾、缅甸,高丽国中百姓哪里知道,云南沐家世镇云南,除了朝中大臣和贤德大儒,更是少有人知,你当过郑拨的亲兵,但郑拨肯定不会给你说这些。秦川,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师从何人,你那篇持久抗战的章程,肯定也不是出自你手,除非你是诸葛武侯再世。”

秦川心道,我当然不是武侯再世,这持久论战也是抄袭古今中外军事大家的,从克劳塞维茨到毛伟人的几百年间,由许多伟人名将,当然还有无数人的性命,才总结出的持久战大法,这些能给你说吗?充当历史的剽窃者,这种自得和喜悦也只能一个人独自享受,一旦说出去,明天他就会成为巫婆巫师,在欧洲那边是要上火刑架的,在亚洲这边虽然不至于被人弄去烧烤,但从此也就成为一个非正常人类了,搞不好高丽、大明还有倭国都会把他视做怪物兼大敌,群起而攻之。而他穿越过来却没有加持什么特异功能,还是凡人一个,会痛、会流血、还会死,既不能像超人那般飞天遁地,更没有打个响指就能毁天灭地的本事,如何当得东亚三强的碾压。

于是秦川又开始瞎编起履历来:“家父未亡之时,曾结交了一个明国人,此人早年科举不成,投了九峰船主王直,王直死后,他与李旦交恶,便乘家父的船逃匿到釜山避难,隐居于我家中,他死前三年,一直在教授于我。此人见识渊博,精通韬略,曾为王直出谋划策,他教授我的,并非四书五经,而是天下势态,以及各处见闻,让我受益匪浅。后来家父去世后,家道中落,我投军于郑大人麾下,郑大人见我知书识字,还有些见解,就提携我成为他的亲兵。我之所学,皆出于此人,但他的姓名却始终没有告诉我,家父虽知道他姓氏名谁,但也不曾对我说过。”

李惟俭恍然道:“原来是九峰船主的策士啊,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出身低微,却有如此惊世骇俗之才。可惜你原是商贾之子,无法参与科举,他才没有教你四书五经,否则以他的本事,不说中进士,让你过乡试、复试却是易如反掌,可惜了。”

秦川暗自汗颜,臆造一个大明高人,以后也算是给自己找到掩护了,反正人死了,怎么说都是由着他。

却不料李惟俭又说起秦川的婚事来:“如你那师傅今日尚在,定会让你娶翁主当驸马,老夫是说不服你的。”

秦川道:“此事不必再提,再说大王能否允诺也是未知。我过几天就准备派人乘船去北边,一是寻找尹参谋的家人,二来探听大王的消息,一旦大王那边安稳下来,就把翁主送回去。”

李惟俭看着秦川,说道:“有情有义是没错,但大丈夫处世,得有所取舍,不可拘泥于儿女情长,你的婚事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你身后还有几千保民军将士,还有晋州几万绅民。”

秦川连忙推脱道:“算了吧,等倭乱平了,我还得把保民军裁了,托你和徐大人给我弄个官来当当呢。”

李惟俭意味深长的盯着秦川,问道:“是吗?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秦川正气凛然的说道:“我秦川聚众抗击倭寇,可是忠心耿耿为大王尽忠、为朝廷分忧的啊,倭乱平了,我还留保民军做甚?我既不想当什么安禄山,也不奢望当什么黔国公。”

“当岳飞?于谦?老夫看你不怎么像他们啊。”

秦川脸微微一臊,这李惟俭眼光太毒,还好这老狐狸就要做自己的岳丈了,否则天天盯着他、算计他,这日子还怎么过?他讪讪的说道:“你老人家眼花了,我秦川自然不敢和岳王爷和于少保相提并论,只是想尽寸草之力,为养我之民众、为生我之国度做点事。”

“不为君王?不为朝廷?王直的策士,果然不会教出愚忠的弟子。”

“老师说过,民为重,社稷次之,社稷当以民为本。”

“知道,那些不得志的智士都是这般说法,想你那老师科举不成,委身海商,自然也是满腹怨气。这些东西,你心头想想就成了,决计不要拿出来乱说,否则大王和朝廷定会提防于你的。”

“多谢您老提醒,以后我决不再乱说。”

“翁主的事,你再想想吧,这是天赐良机,一旦错过,机不再来。”

“我觉得还是回去先睡一觉再说吧,我这个月跑了几百里的路回来,今天连口气都还没歇。”

“好吧,你回去吧,我这里可不比李雍那里,有丫鬟给你暖床,再说你睡了老夫的床,老夫又上哪里睡去?要不你又回李雍那里去?”

“我觉得还是回营寨去睡在帐篷里安稳些,习惯了。”

“不错,这才是为将之道,你快走吧,老夫年纪大了,没你精神好,老夫也得睡觉了。”

“这老家伙。”秦川被李惟俭赶了出了,低声骂道,说了大半晚上的话,只有一杯冷茶待客,这李惟俭也是抠门到极点了。不过李维俭透露的信息量太大,让秦川还一时半会的还消化不了,他想了想,觉得脑袋有点痛,觉得自己还是赶紧回军营去睡上一觉,把什么钦差、翁主、谋逆、驸马之事全抛在脑外,等恢复了精神再来慢慢思量。

当秦川回到城外军营大帐前时,旁边尹佳慧的帐篷门里有个人影一闪,等秦川进入大帐时,尹佳慧手下那四个女子又端着洗漱物件进来了,秦川没好气的挥挥手,让她们出去,然后衣服也不脱,进后帐倒在铺上就睡着了。这个晚上,他没有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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