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一雪前耻

事实证明，脑子聪明的人不一定玩得转射击游戏。

冬日有风，轻飘飘的子弹从没多少力的枪膛里出去，分分钟被吹得偏离原来的轨道，别说打爆气球，甚至连边都挨不着。

江寒打了二十发子弹，只破了两个气球，随风摇曳着嘲笑他刚才说要皮卡丘的大话。

言九在一旁看着，唇瓣紧抿，使劲憋笑。

“嘿，我还就不信了。”江寒不信邪，递给摊主一张毛爷爷，执着地打了一百发。

气球破碎的数量超过了十，但人家的游戏规则是十发子弹为一局，一局里打中五颗才能拿走手办。

而江寒打了十二局，平均下来，每局不到一个半。

他臭脸盯着手里的枪，看起来想和它好好谈谈。

言九憋不住，别过脸放声大笑。

江寒挫败地叹口气，觉得十分丢脸，和摊主大眼瞪小眼，似在思考还要来几局才能找到手感。

摊主已经从他身上得了一百二，够买七八个手办。

见他实在执着，良心发现地把手办给了他，那眼神好似在说：这年头，这么傻的小伙子，已经不多见了。

江寒拿着那个手办，总觉得不怎么高兴。

言九倒是很喜欢，接过去摸摸手办的头，又摸摸手办的胳膊腿，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

江寒轻啧一声，恼羞成怒地威胁他：“小学弟，你再笑，今晚后果自负。”

言九马上把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没过五秒钟，又重新笑了起来。

江寒低声骂了一句，有些无奈，自暴自弃地道：“行行行，你笑吧，开心就好。”

莫名的，他也想笑，于是，两人从广场这头笑到那头，像地主家的傻儿子，惹得路人侧目。

“好了，别笑了，再笑真傻了。吃不吃棉花糖？”江寒先停下来，拿刚才射击被冻得冰凉的手指去贴他脸。

言九歪着脑袋躲开，还没点头就看江寒已经走到卖棉花糖的小摊前，跟摊主说：“要一个最大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能转个兔子吗？”

摊主是个敦实的叔叔，笑呵呵地点头：“能。”

卖棉花糖的摊子非常简单，就是自行车上装个棉花糖机，摊主抽了跟竹签，在里面转呀转，很快就在签子上转出了兔子身体。

他今天生意可能不错，心情好，换了个粉色开始弄兔子耳朵和腿，没一会儿就成了形。

江寒接过棉花糖付钱，不吝啬地夸他手艺好，而后把棉花糖递给小学弟：“来，给你。”

言九接过来，转了一圈没舍得下嘴：“吃不完。”

江寒道：“拿回去插床头，梦里舔一舔，多舔几天就吃完了。”

这玩意儿一般吃不完，都是意思意思地吃两口，小学弟想着吃完，大概是童年里没得到过如此简单的东西。

江寒今天带他来广场，就是有意无意地给他补童年。

言九又将棉花糖转了一圈，看来看去，伸出粉嫩的舌尖在白色的肚子上舔了一口。

江寒扭头正好看到这一幕，立即将脑袋又转了回去。

被舔过的地方，糖雾融化，颜色比周围深，言九苦恼地努努嘴，似乎挺可惜。

他小时候是真没吃过这东西，长大了不会特意去买，除了甜，也没别的滋味。

但是，这是江寒买的，他想好好留着，要不弄个塑封袋装起来？可是这样一来，兔子形状就没有了。

言九叹气，江寒问：“怎么了？”

“这个东西，有没有办法永久保存？”言九真诚地问。

江寒一愣，随即抬手揉揉他脑袋，有些心疼：“以后天天给你买新鲜的，不用保存。”

言九眸光一闪，不是很敢深究这话里的意思。

江寒凑过去咬了一口兔子耳朵，腻得慌：“这玩意儿虽然没写保质期，但我猜期限很短。”

言九捏着签子的手紧了紧，佯装镇定地道：“我也觉得。”

棉花糖做的兔子没在言九手里待多久，当江寒又给他买了一个兔子糖人之后，棉花糖便被无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言九可惜了一把，但看着更加精致的糖人，心思便被带了回来。

他小口小口舔着兔子的肚子，直舔得江寒口干舌燥，喉咙发紧，只得一遍又一遍地蹂躏他的头发。

言九抗议：“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江寒的视线落在他唇上，意有所指地道：“我还想弄乱别的地方。”

言九耳根一热，快走两步，脱离了他的魔爪。

广场并不大，但胜在热闹，走走停停地来到一个套圈圈的地方，江寒问：“小学弟，想要哪个？”

言九想到刚才打气球的时候，看着他没说话。

“过不去了是不是？”江寒看他嘴角抿着便知他在忍笑，“我套圈是高手，你说吧，要哪个？”

言九指着最近的一个小玩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