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我有点困

早上六点，校医院没开门，江寒带着言九从学校南门离开，去了隔壁医学院的附属医院，挂了急诊。

偌大的输液室，只有他俩在，言九挂着点滴，江寒则站在他面前。

言九昏昏沉沉地仰起头看他，见他不说话，低头吃起了煎饼果子，并且问道：“学长，你吃早餐了吗？”

江寒当然没吃。

他现在非常生气，想将眼前的人打一顿，告诉他大半夜不要上天台吹风，可瞧着他病恹恹的样子，他又忍不住心疼。

叹口气，江寒隔着袋子试了试煎饼果子的温度，不凉才让他继续吃。

言九胃口本就不大，一个“全家福”的煎饼果子，他根本吃不完，更何况还有一杯豆浆，吃一半他就放下了。

江寒道：“浪费粮食？”

言九咬着吸管喝豆浆，含混地说：“吃不下了。”

江寒清楚他的食量，也不懂自己买的时候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加一遍，看小学弟身上穿着短袖，他问：“冷吗？”

言九老实点头：“有点儿。”

其实是很冷，毕竟在发烧。

江寒摸摸他的胳膊，很烫，他掏出手机给陈鹤临打电话：“孙子，在我衣柜里拿件外套过来，厚一点的。”

他们今早第一节没课，陈鹤临还没起，迷迷糊糊地道：“你没长手吗？自己拿。”

江寒道：“我在南医附院，限你十分钟之内赶到，否则这期末等着挂科。”

听到“挂科”二字，陈鹤临瞬间清醒，忙问：“你在那儿干嘛？生病了？”

“小学弟发烧。”江寒道，又将不能发在小学弟身上的气全转移给了室友，“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滚去穿衣服。”

“好好好，马上到。”陈鹤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

火速穿好衣服，匆匆刷了牙，胡乱洗了把脸，在江寒衣柜里抓了件羽绒服去夺门而出，朝着附院狂奔。

尽管他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却还是比江寒规定的时间晚了五分钟。

江寒抖开羽绒服给言九披上，拧眉扫他一眼，似乎极为嫌弃他的速度。

陈鹤临扶着座椅大口喘气，看见他的表情，差点一脚给他踢过去。

气还没喘匀，又听江寒道：“病历本在那儿，拿着回去找他们班长给他请个假。”

“江狗，你有看见我现在喘不上气的样子吗？”陈鹤临愤愤不平地道，觉得自己跑腿跑得毫无价值。

江寒认真看了他一秒：“喘得挺好的，去吧，再不去要迟到了，小学弟不是你，他的学分很重要。”

陈鹤临好几句脏话压在喉咙里。

为了期末考试，他认命地拿过急诊病历本，问道：“学弟，你们第一节课在哪儿上？”

言九把羽绒服帽子戴上，整个人缩在里面，回答道：“5501。”

得，还得跑五教去爬五楼。

陈鹤临直想爆粗口，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江寒，又开始了狂奔之路。

等他走了，江寒才关切地问言九：“暖和点没？”

他一米八七的身高，比言九高五厘米，又比他壮实，他的衣服在他身上大了整整一个号。

陈鹤临随手拿的羽绒服是白色，帽子周围还有一圈绒毛，言九的小脸扎在里面，像一颗落入雪地的水蜜桃，看起来可口极了。

但江寒现在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只想将他裹得再紧点，免得窗口吹进来的风加重他的病情。

点滴打完一瓶已经是八点，然而，还剩下三瓶需要打，言九道：“学长，你早上没课吗？”

江寒面不改色地道：“没有。”

可言九明明记得他周一第二节是有课的，戳戳他的胳膊道：“你不用逃课在这里陪我，我打完可以自己回去。”

江寒捉住他的手指放回羽绒服里：“我说没课就没课。”

言九想起他曾说过的那个可以替跑操的群，狐疑道：“学长，你该不会找人替课去了吧？”

那是自然的，他很少去上课，非专业课他一般都找人替，反正只是充人头，期末考他能考过。

江寒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可看着小学弟略不赞同的眼神，他难得有一丝心虚，欲盖弥彰地拔高了音量：“生病就老实点，管那么多呢。”

不等言九说话，他又道：“我还没说你呢，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天台干嘛去？”

言九现在可不敢说真正的原因，只好扯了个半真半假的理由：“萧野失眠，我们就上去随便聊聊天。”

江寒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音调拐得自个儿都不认识：“你深更半夜陪萧野去天台聊天？”

言九不知道他醋萧野醋得厉害，点点头继续胡扯：“嗯，他说他喜欢的男生有喜欢的人了，心情很不好。”

江寒的第一反应是：那家伙不会跟他家小乖告白了吧？

可看言九的反应不是这么回事，他稍稍冷静，问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言九编了几段莫须有的对话，夹杂着他和萧野真正说过的，很能令人信服。

“你说，你劝他换个人喜欢？”江寒抓住重点问。

“对呀，人家都有喜欢的人了，他单恋注定没结果，岂不是很惨。”言九满眼真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