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你在发烧

萧野并非听说，也不是偶然得知，他是故意去打听的。

他喜欢言九是军训那会儿的事，本以为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温水煮青蛙地慢慢来，没成想杀出了个江寒。

江寒看言九的眼神过于灼热，他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同样的，也是江寒过于直白的眼神，让他觉得这学长不是个好人。

在不知言九是直是弯的前提下，萧野没轻举妄动，他本就不是情绪外露的人，言九自然看不出他的心思。

以己度人，他认为，但凡江寒还有点儿原则，都不会在不确定言九喜不喜欢男生的情况下做什么。

然而，事实是，江寒不管不顾地展开了追求，尽管言九起初并未多想，可后来他问他是不是同性恋，问他喜不喜欢江寒，言九说不知道。

萧野这才发现，江寒死皮赖脸的追求竟然是起作用的，他吃醋的同时有点儿生气，气江寒那张能说会道的嘴。

打听的初衷很简单，甚至可以说幼稚和卑鄙，他固执地想着，若能拆穿江寒的真面目，言九就不会被他骗了。

如此一来，言九和朝夕相处，他的机会更大。

所以，萧野有时间就去搜寻关于江寒的消息，从学生会知道他毕业的高中，一路顺藤摸瓜，知道了他的所有事。

关于要不要将这些告诉言九，萧野也有过犹豫，但他俩的发展速度太快了，周日就出去约会。

从言九离开宿舍的那一刻，萧野就在想，身经百战的江寒会不会趁机将言九拐到床上？他们今晚还回不回来？

江寒那么会装，连追了他一年的校花苏沁妍都不知道他的炮史，言九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胡思乱想了一下午，十点多，言九回来了，但他失眠了，一个人跑上天台，说在想感情的事。

萧野一个冲动，就将知道的全说了。

此刻，听言九这么一问，萧野才发觉自己做的事有多么小人，他无法将感情宣之于口，更无从解释原因，只好沉默着不说话。

言九不逼他，而是道：“不管你从什么渠道知道的这些，谢谢你告诉我。”

萧野错愕：“谢谢？”

言九点头：“是啊，解开了我的一些困惑，也让我更了解他一点。”

萧野听出来了：“你喜欢他。”

陈述句，不是疑问，他确定。

言九想了想，点头。

若不喜欢，不会为了“他会不会嫌我脏”这种问题辗转反侧，暂且不知道有多喜欢，但是，想每天都看到那个人啊。

萧野的眉头拧得死紧：“可是，他……”

言九弯唇一笑：“萧野，我刚才说了呀，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一样不干净，想一想，大概撞到一起也是老天看不下去他们为祸他人。

萧野将唇瓣抿成了一条线。

为了和江寒在一起，他竟然宁愿这么贬低自己，才一个月不到而已，是有多喜欢那个人。

“萧野，你刚才说的，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子，他知道吗？”言九心里的石头落下，不忘记关心室友。

“不知道。”萧野觉得这轻柔的风有点儿割喉，让他的发声变得格外艰涩，“我不打算告诉他。”

言九问：“为什么？”

萧野深深地看他一眼，别开视线说：“因为他有喜欢的人了。”

他没有横刀夺爱的嗜好，既然言九喜欢，他愿意看他和江寒在一起，但若江寒对言九不好，他不会就此罢手。

言九遗憾地“啊”了一声，用他零经验的感情历史开导室友：“那……要不你换个人喜欢？”

萧野笑了一下，一半苦涩，一半无奈：“我试试。”

言九还想再说点安慰他的话，张嘴先打了个喷嚏：“阿嚏——”

萧野看他短袖短裤，转身道：“走吧，回去睡觉了。”

九月底的中南市早就已经入秋，白天温度热辣，但到了晚上，风一吹，还是凉飕飕的。

他俩在楼顶吹了半天，再待下去该着凉了。

回到寝室床上，言九没有马上睡着，刚才是烦躁，现在是欣喜与一点不安。

虽然同样经验丰富，但约和卖是不一样的，他还是担心江寒会接受不了。

想来想去，言九也没想到一个完美的时间坦白，抿抿唇，拿过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他五点多就得起来跑操，必须得睡了。

言九疯狂催眠自己，二十分钟后还是没睡着，抓过手机给江寒发了条消息：【学长，早餐想吃缉煎饼果子，要加里脊肉！】

发完将手机压在枕头底下，奇异地睡了过去。

三个小时不到的睡眠，言九起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的，有点儿头重脚轻，走路都能撞到桌子，还差点撞辛浩昀身上。

“老三，你不舒服吗？怎么无精打采的？”杜尔庄先洗漱完，见状关切地问了一句。

言九拍拍脸，强迫自己清醒，摇摇头：“没睡好而已。”

说着就去洗漱了。

跑操的时候，头重脚轻的感觉更严重，他没管，单纯归咎于睡眠不足，还想着等会儿上课趁老师不注意眯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