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1如你所愿

不论星云和梁氏联合起来的攻势有多猛，凌氏说到底只是因为合作的关系才被牵连，只要舍得做出牺牲，凌氏最多就是有些损失。

凌右骞也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和慕相宜通过电话后，他更加肯定了权少卿是要玩死虎跃。

最初凌启明说合作的时候，他本就不太赞同，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凌启明没有再让他“攀高枝”的理由，他干脆利落地终止了和虎跃的合作。

如此紧要的关头，任何一个合作商撤走对虎跃都是巨大的打击，权少晖当场就炸了，面红耳赤地要求他们给三倍违约金。

然而，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若一方擅自违约，只需支付两倍的违约金。

白纸黑字，签着他们的大名，盖着公章，凌右骞懒得跟他废话，迅速让财务走账，从这趟浑水里脱了身。

他觉得没什么留恋的，倒是凌启明念叨了好几次，说可惜了刚有点渗透可能的信用社。

凌右骞笑了笑，没说话。

信用社那边，虽然是联合商会促成的，但却是权少卿一手发展起来的，不管最初的股东塞了多少自己的人进去，大权还是在他手里。

即便他从虎跃直接调过去的顾舟在他卸任后也辞了职，但那块骨头，短时间内不可能啃得下来。

“你这边没有别的消息吗？”凌启明又问，总感觉自家儿子还在意气用事。

“没有。”凌右骞没情绪地回答，视线在文件上没挪开。

凌启明似乎不太相信：“权少卿凭空弄出一个星云，你之前一点都不知道？”

他知道这个公司的时候，跟所有人一样，都是懵的，当然了，到现在也觉得不可思议。

狡兔三窟，这权少卿简直九转十八窟。

凌右骞有点儿心累，无奈地说：“爸，你觉得我跟权少卿是能分享秘密的关系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凌启明顿了顿，意味不明地道：“慕相宜从来没跟你透露过？”

凌右骞放下文件，抬起头看着他的父亲，面无表情地问：“爸，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久前还让他和慕相宜断绝往来，不让他提她，现在怎么忽然自己提起来了？

“慕相宜和权少卿那么亲近，应该知道一些内幕，现在星云和虎跃这么乱，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凌启明不紧不慢地道，眼中闪着虚伪的卑鄙。

凌右骞把手中的签字笔也放下了，倏地冷笑一声，问道：“爸，在你眼里，这就是朋友存在的价值吗？”

不惜一切，只要有价值，便不遗余力地去榨取。

凌启明一愣，随即脸上浮起薄怒：“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凌右骞不想争吵，却是真心地感觉到失望。

他听过太多他父亲和权正宁的恩怨，一直觉得是权家那位太斤斤计较，如今想来，两人半斤八两，活该凑在一起互相坑害。

“打消你脑子里的念头吧。”凌右骞出声，“相宜和我绝交了。”

凌启明有些意外：“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凌右骞心里是难受的，遗憾又心酸，扯到这个话题，忍不住带了刺，“你放心，这次我不会纠缠她了，如你所愿。”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凌启明看样子还是打算浑水摸鱼，眉头紧皱着，为失去一个消息来源而发愁。

凌右骞冷冷地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儿陌生，坚定地道：“爸，我既然终止了和虎跃的合作，就不会再踩进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不愿意、也不会去做，你若实在想发这笔‘战争财’，这凌氏总裁的位子，你还是另请高明。”

总想着趁乱谋取好处，太掉档次了。

凌启明神色一变：“你在威胁我？”

“没有。”凌右骞淡淡地道，“我只是提醒你，权少卿能用八年多的时间悄无声息弄出一个星云，你觉得他能给你机会搅混水吗？”

抛开个人意见，客观地来看，权少卿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若是生在古代，有做帝王的潜质。

凌启明生平最讨厌被权家的人压一头，听见儿子这般示弱的言论，气得差点心绞痛：“你就是这么没志气才连个女人都抢不过他！”

年轻时他不如权正宁，现在自己儿子也不如他儿子，这位一只脚踩进棺材里的商界君子气得要翻白眼。

凌右骞皱眉，压着心里的火气：“爸，我让司机来接你。”

这里是公司，父子俩吵起来太难看了。

凌启明的心脏大概是真的不太好，捂着胸口，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平静下来后冷哼一声，自己离开了总裁室。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凌右骞疲惫地捏捏眉心，抬眼忽然看到电脑旁的仙人球。

这是杨盼昕送给他的，说是能吸收部分辐射，还特别好养，基本不用管。

这东西放在这里三个月了，一次水也没浇过，不但没死，还长大了一些，生命力当真是顽强。

凌右骞伸手碰了一下尖锐的刺，摸出手机，手指在杨盼昕的名字上悬了片刻，还是拨了出去。

时值中午，杨盼昕正拉着刚复职的顾舟吃甜品。

看见来电提示，她一口咖啡差点把自己呛死，激动地拍着闺蜜的胳膊：“舟舟舟舟，是右骞！他给我打电话了！主动给我打电话！”

顾舟被她喊得耳朵发麻，无语地道：“我看见了，你赶紧接，不然人家要挂了。”

杨盼昕端正身子，清了清嗓子，这才划开接听键：“喂，右骞。”

凌右骞把电话打出去就后悔了，因为他没有事情要跟她说，聊天好像也没什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