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董年华的家事
与德贵的事才说到这儿，黛玉来请安了，李之戎忙将烦事推开，与黛玉说话。
原来她的表兄生辰，贾母恐李之戎最近事忙，她一个人无趣，故写了帖子请黛玉去玩耍，李之戎想着左右无事，让她与姊妹们玩几天也罢，只不能在那园里过夜。黛玉应了，又说贾府里下帖子请的日子是四月二十五，这才十四，望仙郡主又来帖子约她去落梅庵祈福还愿，到三十仍去，三十拜了菩萨就回，李之戎亦无他话可叮嘱，只叫她带足侍卫丫头以免有不虞之事。
后几日李凤清从李之戎处得知甄家的事，道：“他家打的好算计，那月上京，托了上皇的意思想把甄家的姑娘放在旻儿房里。”李凤清说着冷笑一番，“真再没这样好的事情，头三十年恨不得我立时就死了，后三十年还想掌控我儿的家宅。当时我还有些纳罕，这样的大事，一个太太的面子够瞧么？上皇为甄应嘉出头还有些缘由，竟还能为一个女子和朕别扭不成？当然不成了，既不成，对方也不曾纠缠这个。这也奇了——几时见他家的人这样好打发了？却不想，这是为了抹平那些肮脏事，打的掩护。若非哥哥机警，我还真想不到这里，毕竟谁没事，盯着他家夫人带来的女人看？”
“必定是母亲在冥冥之中指引我们，否则哪里那么巧，京城远近方圆几百里地，有名的没名的庵堂寺庙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偏偏就这个崎杏庵让咱们发觉了？”其实崎杏庵能被他察觉，是有前面不少探查的结果打底，李之戎这样一说倒显得万事都是巧合，与他的能耐无关一样。
李凤清还真信了他的说法，“听闻崎杏庵供奉过杏花神，母亲曾于二月写过《暖春赋》，言杏之可爱也，也许就是这个缘故？”
“恐怕正是的。”李之戎听见他信了，不欲就此多说什么，只把这一档事交割完毕，又道：“还有，关于我长女的下落，眼下一切线索都断在齐王那里，我暂时无法掏出些行迹来。求陛下……等齐王事发，给我个机会和他周旋。”
“这有什么，朕允了。等齐王事发，你爱做什么都行，朕绝无二话。”
“谢陛下圣恩。”
李凤清灯下看情人，越看越美，色心大起，拍着他的手道：“不忙谢不忙谢，等你找回了女儿，我给子延娶一房好妻子，给玉儿许一门好亲事，待他们儿女成群，再好好‘谢’我也不迟。”
“如此说来，我倒是要感激陛下忍耐克己相待了。”
李凤清是准备忍着囗囗的，李之戎如此一问，他反忍不住了，于是那拍着李之戎手背的手就一路伸到了袖管里头去，在他手腕内侧不住地作怪：“好哥哥，谢旁的也罢了，倒不必谢这个，李适桐这一生从不忍耐，从不。”
“以前，三皇子可以不忍耐，因为凡事都有我兜着。后来，陛下也可以不忍耐，因为陛下不方便做的事，九殿下会去做。将来，陛下准备一直如此么？”
“谁说的，我也会忍，我只不忍这个。再说了，我可以不忍着，因为有你兜着是不是？”李凤清说着，抬腰拿囗囗蹭蹭他的，故意表现得十分急色，李之戎也只能由他去了。
这日，穆子延、吴江芷因日日被皇帝诏进宣政殿考问，翰林院上下皆知陛下十分重用他们，他二人本是芝兰玉树的人才，才高八斗的学识，众人无不佩服，偶有嫉恨者，也不过酸溜溜说几句酸话，穆子延、吴江芷只当不曾听见。又有好事者往榜眼董年华处挑拨云穆、吴二人就是占了年纪小皮囊好的便宜，倒把他这个正经的大才子给比下去了。董年华原系天真烂漫之人，霁月光风四个字竟无一字不配他，哪里听得这样的污蔑之语，他又有尊师重道的好心思，故对说这话的前辈同年也并不作恼，只也不回应，久而久之众人知道这也是位德才兼有的清流，也不与他说这些了，倒是有些大学士起了爱才之心，很是欣赏他。
这日清早，董年华结束休沐，仍往翰林院上班，先头走过英华殿大张学士，董年华恭恭敬敬叫了声好，大张学士捻着胡须笑道：“董小友，每日下功夫做学问值得人钦佩，可也不要误了其他才好。”说罢就走了，董年华莫名其妙。又路过了武荣殿邱学士，也是笑眯眯地说道：“董修撰若是安定了，不如接了夫人来主持中匮。”
如是再三，董年华百思不得其解，到了自己房内，穆子延和吴江芷联袂而来，见他扎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参差不齐的胡子也乱得一团，上头还沾着粥渍，不约而同哄笑起来，吴江芷最刻薄，道：“董兄今早不曾见人不成？”
董年华道：“贤弟，这是何意？”又道：“这样奇怪，今早上你们怎么见了我都千奇百怪的说法？”
穆子延最知道他心里没有弯弯绕绕，故而直接笑道：“董兄，发髻歪了，胡子也不齐整，衣服上还有污渍，想是没人打理、小厮躲懒之故。按理董兄在京城也定下来了，怎么不接妻儿一起来住？”
董年华摸了摸胡子，摸下一手的干掉的米屑，顿时羞得脸红：“多谢穆贤弟提醒，唉，这次丢人了。我哪里不想接了妻儿来，实在是不曾娶妻，无人主持家务。”
穆子延无语，命小厮来送他回房收拾更衣，又与吴江芷一同继续往大张学士处走，一面道：“刚才竟是我说错了，董兄十六岁时过了乡试，偏偏次年祖母去世，就误了那一科，二十岁，父亲又去了，又误了一届，二十二岁是母亲去了，二十五岁那年倒是没事，可那年不是大比之年，二十六岁那年倒是大比之年，偏偏上皇禅位，大比暂停，二十七岁正月，祖父去世，今年正月才出了孝，正赶上重开恩科。算算日子，还真没有说亲的时候。”
“怎么，那你想保媒不成？并不曾听闻你有姐姐。”
“这怎么就扯上保媒了，不过随口一说，你真多心。”
“我多心？我这心眼儿不及你的零头。”吴江芷对穆子延的心眼儿体会很深，赶紧撇开他给的评语，“哎，要是有个姐姐妹妹的，还真合适说给董兄。家风清明，家道殷实，人才也好。”
穆子延摸着下巴琢磨道：“是啊，要是有合适的姐姐，还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历史上那个不修边幅的宰相是谁来着？王安石对吧……其实我嚼得王安石司马光欧阳修苏胖胖都巨萌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