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日常 - 红楼亲王 - 兔之夭刀 - 二次元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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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日常

过了未时李之戎三人离开慈宁宫,乘辇回甘露殿,才进书房,李凤清抬手就翻了内侍送上来的茶:“这荣生茶也是咱们这年纪的人喝的?滚!”

仁重忙叫人把那小内侍待下去,重新换了茶上来,李凤清又是一拍桌子:“哥哥才大安些你们又拿寒茶伤他来?滚!”

仁重无法,又重新沏茶来,李之戎道:“陛下,莫恼,今儿这事大有可为之处。”

李凤清哼哼两声,到底信了他哥的话,道:“怎么个可为法?”

“我一提八字的事,上皇就会想到母后的死因。话说得太快,反而证明里头有问题。陛下细想,若非知情人,谁会将人的八字、随身的物件和母亲的死因联系起来?连我们都是因为有人证才知道巫蛊的事情,上皇为何一下就能想到母后的死因不正常?上皇还拿生气来堵我们的话。我想,这是心虚。恰好说明,上皇与这件事有关,不是他有手尾在里头,就是他在为一些人掩护。这些人,圣上应该知道是谁。”

李凤清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来:“孝贞贵妃。”

“也许吧。上皇只宠过这一个女人,也只有在面对她和她儿子时才会舍得放下,豁得出去。”

“这也和之前我那位先王妃的遗言对上了。”李之戎道,“太上皇此言,实际上是坐实了孝贞贵妃的罪,就是……咱们没有证据。”

李幼虎又嗤笑一声:“我觉得哥哥想岔了。”

“怎么说?”

“真相如何,咱们三兄弟知道,换而言之,也即谁该死,谁该挫骨扬灰,都在皇兄心里放着。既然如此,何必固执于罪名和证据。那些丧尽天良的法师,不论他们害的人是谁,是母后还是平民,都可以定为死罪,皇兄大可广发四海通缉,严惩不贷。而那幕后之人,咱们不是一直盯着他们么,逼他们犯罪,逼他们造反!到时候尽斩齐王、忠昭王二府并其走狗,诛其母族,那么这个孝贞贵妃,养出如此不孝不忠的逆贼,发其棺椁戮尸晒化,又有何不可?”

李凤清锁得紧紧的眉头松了下来:“幼虎,你的本事真是见长啊!我得好好奖赏奖赏你。”

李幼虎想起上午说赏给他的那六十本折子,差点给跪了:“二哥,求不赏!”

“这也奇了,我正准备给你百八十两金子呢你竟然不要?”李凤清笑道,“也好,我给你收着,等你娶了媳妇一并给你媳妇拿着,省得你拿钱又去买丫头。”

这次李幼虎是真想跪了。

是夜李之戎与黛玉一块儿离宫回家,黛玉早叫了太医在家守着,等太医把了脉说大安了,黛玉才破涕为笑:“父亲,您又吓坏女儿了。”

“乖孩子。”李之戎瞅着女儿心痒痒得厉害,最后还是忍不住轻轻摸了摸黛玉的脑瓜,“叫你担心了,爹爹给你赔个不是。”

“我不要爹爹赔不是,我只要爹爹您好好儿的。”

“好好,爹爹听玉儿的,都听你的。”

李之戎一边享受女儿的撒娇一边好话说尽,终于哄得女儿高高兴兴地回房休息。德贵伺候他重新盥洗上床躺好,直到四下无人了,德贵撵走了上夜的信满,自己陪在床边矮榻上,瞅见李之戎还未睡着,似有心事,便压低声音道:“主子,可算好了。您不知道,您和主上闹成那样,我们四个,可是每时每刻都过得像拎着脑袋过桥一样。”

李之戎闭着眼,道:“跟我去的人,倒是厉害,才几个时辰,我和师兄的话竟然一字不漏地让圣上知道了。”

德贵道:“老奴不读书,不认得几个字,但是素日每听人说‘故君子慎独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被不识字的老太监一刀戳得心里鲜血淋淋的李之戎一时无话,半晌才长叹道:“慎独……是啊慎独,我竟忘了这句老话。我明知道我的每句话每件事圣上都会知道,竟忘了,忘了。”

德贵道:“主子,莫要和圣上闹了。闹起来,伤圣上的心,伤自己的身,主子岂有不心疼的道理?圣上又岂有不心疼的道理?倒是两个人都落得不好。”

“你不懂。”李之戎想解释,却觉得解释起来十分无力,遂不再言语,德贵也陷入沉默,一宿无话。

次日李之戎起身,黛玉请安,回明了一月里的家事,又有好些人致函关心李之戎的情形,李之戎挑出重要的几封留下准备自己回信,不重要的给管家去回,还有其他拜帖、信函,黛玉也一一与李之戎交待清楚,李之戎细细看了一遍,也和往日一般,并无他话可叙,遂置于桌上不理,只问黛玉道:“说了大半日的家事,倒忘了问你。周妈妈,姑娘这一个月过得可好?”

“回主子话,姑娘好。姑娘每天早上吃一盏燕窝,喝一碗杏仁煮的羊乳或者吃一碗酥酪,半展调蜂蜜花露的茯苓霜,配季节下的什锦果子,中午半碗饭,八个碟儿吃一半,一碗野鸭汤,或老母鸡鱼皮汤,或小青龙汤,配的蜜水浸果子,晚上,八个碟儿各一两口,一碗御田香米粥,一碗鸡蓉或者芙蓉什锦蒸蛋,配的还是鲜鲜嫩嫩的瓜果,一天到晚菱粉糕、水晶糕、玫瑰千层酥等等是不断的。晚上不曾听见咳嗽,白日里精神也好,隔五六日还会出门走动一次。几日前太医请脉,说姑娘调理得好,就这样调理,不必再改动。就是为主子的事,姑娘不免急了些。”周妈妈说完这个,显然还想说什么,但是囿于身份,不敢说,只是略带嗔怪地看他一眼,收了话头。

“玉儿好我也就放心了。只是玉儿以后莫要因为这些事烦扰才好。我这只是些小病,主上仁慈留我在宫里养着,我又怕过病气给你,才不叫你来请安,早知会让你多心,该诏你进宫的。”

“我知道的,但是知道归知道,知道也不定能做到。就像爹也知道该好好保养,少费神思,但做不到呀。”

想到害自己不得不“卧病”的元凶,李之戎只好摸摸她的脑瓜,转开了话头,“最近让你担心了,瞧瞧你这眉宇间的郁色,仍未散开。我看,要不咱们往郊外去拜拜菩萨?转运祈福是一件儿,顺道也好赏赏秋景,权当散心。”

“我都听父亲的。正好我准备绣一卷经文放到庵堂里供经,满了日子正好给父亲贺寿。”

李之戎皱眉道:“小孩子家家的绣什么佛经,让你的丫头嬷嬷们绣罢。你若真要动针线,绣个香囊荷包的,和你的姊妹们换着耍才好。”

黛玉扁了扁嘴:“为父亲祈福才绣那么一卷半卷的,父亲还怕这么一卷两卷就带得我吃斋念佛了不成?”

“祈福就更不该绣这个,你父亲不信鬼神,圣上和我都不要是信佛的,圣上偏道却好法,忠顺王什么都不信只信拳头,倒是宫里的太上皇信佛。你要供佛经,让丫环们绣罢,没得为这个熬坏你的眼睛。”

黛玉道:“那绣道经也使得,还顺道练了书法,十天八天的才绣一两句话,哪里能熬坏眼睛?只是得求爹爹给个好帖子。在书院那会儿,我看着谢家的姊妹个个儿擅绣风雅,正要学呢。”

“若是这样……翰林院的张学士书画双绝,改明儿我去求来给你。你父亲也不信佛信道,你可以想个辙,绣个什么为你父亲供上。中元恐怕咱们得在宫里过了,以往都放河灯,想来今年也一样。你若还想祭祀,恐怕须早些准备,你定了主意就告诉周妈妈,几位嬷嬷自然会提点于你。过了七月,咱们八月初选个好日子出门,我陪你去上香。”

黛玉笑盈盈地一谢:“父亲安排妥当,女儿就这样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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