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合作
第二天整个都城都知道了公主在赵季玄的大婚里的所作所为，那些趋炎附势的墙头草一夜之间纷纷倒了方向，赵季玄辛辛苦苦才打造出来的盛景，被公主的一个下马威，斩的寸草不生。
赵季玄此后好几天都没有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不少人去公主府献礼讨好但都吃了闭门羹，按理说这个时候公主应该以胜利者的姿态接受属于她的胜利品，可她却闭门不出，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
赵君文也整日侍花弄草，外面的风风雨雨好像与他毫无关系，权贵们还在一头雾水，坊间里的传言却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关于公主和赵季玄的姐弟不和的流言已经传的有头有尾，陛下肯定也知道公主的所作所为，但却什么也不做，任由公主践踏赵季玄的面子。
这下众人都看清了，赵季玄现在就算是娶了王容安也还是无法真正的与公主和赵衍复抗衡。
“你看这花我修剪的怎么样？”
赵君文蓬着一瓶修剪过的百合花放到他面前，为了方便他能看的仔细，他拿着花瓶左转右转，花瓶里的百合花修剪的很好看，他不懂花艺，但能看的出来是不是好看。
“好看。”他放下手中的书，把花瓶拿起轻放到一边，“怎么这几天，天天都在侍花弄草的？”
“最近外面的热闹怕是没个十天半月是停不下来了的，待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花草，花草可比人好看多了。”
赵君文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书，看了一眼，颇有些意外，“你看诗经？”
“随便看看打发时间的。”他从赵君文手里拿过书合上，把书放回原处。
“那么无聊吗？你不喜欢看书竟然要靠看书来打发时间。”
赵君文看着他放书的背影，百无聊赖的问道，其实他也没觉得有多无聊，只是觉得没事干，纯粹的打发时间而已。
“没有，就是打发时间而已。”
“过几天带你出去玩，这几天外面有点乱。”
赵君文没有相信他只是打发时间的说辞，固执地认为他就是觉得太无聊了，赵君文平日里最爱弄这些闲情逸致的事情，偏偏他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他会赵君文喜欢的一些事情，例如书法，诗歌。可会是会，喜不喜欢就另当别论了。
赵君文很早以前就看出来他不喜欢这些事情，所以也从不会逼着他去陪着自己去做这些事情，但是每当赵君文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都会陪在他身边。
赵君文写字，他就在旁边研墨，赵君文看书，他就在旁边喝茶吃点心，赵君文在院子里插花，他就坐在一边择花，赵君文爱坐在亭子里看落花流水，吹春意阑珊的风，他也跟着一起看，一起感受春风拂过的感觉。
赵君文不喜欢去过于热闹的地方，可他喜欢，但他从来都不说，赵君文却主动带着他去，带着他去看烟火大会，去闹市里买点心，去逛人挤人的庙会，去坊间里看杂耍，还会给他买糖葫芦，买糖人，买风车，买他爱吃的东西。
他什么都知道。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好。”
都城里因为公主和赵季玄这两方的关系，局势陷入僵局，赵衍复去边关久久没有消息，陛下也不提起赵衍复的事情，公主用重病无法起身为由，连朝都不上了，昭明府的大门终日紧闭，赵季玄倒是日日上朝，但他一句话都不说，除了上朝以外，赵季玄也是不出府门半步。
都城里的权贵们人人都不敢妄言议论，连青楼舫船都没人敢去，一时间都城里的那些名流之地都冷淡了不少。
德亲王和王信也都无声无息，这一切都平静的可怕，就像是深潭里的水，表面一片平静，实则水底暗潮涌动，互相吞噬水底的暗流。
他就算是天天待在王府里也能知道这外头天天发生了什么，赵君文并不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不在意外面的风风雨雨而已。
这场僵局一直持续到赵衍复回来才停止，赵衍复凯旋而归，像是一个巨石砸破了这个僵局，赵衍复身上受了不轻的伤，对外都说是阵前杀敌受的伤，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明白这伤的来由。
赵衍复的伤虽重但不致命，陛下对于赵衍复的凯旋而归没有喜悦之色也没有不喜之色，只是遣派了御医去府上诊治，还赐了不少名贵的中草药，但毫无疑问的是赵衍复的军功是实打实的拿稳了。
受的这伤也正好拿来当做彰显儿臣为国，为父王的勋章，陛下想借机杀了赵衍复，没想到反被赵衍复利用，赵衍复的这番操作只会让陛下更加认为此子不能留。
公主也送了不少名贵的药散给赵衍复，赵季玄跟着也送了药物过去，好一副兄友弟恭的假象，德亲王在赵衍复回来之后天天都赶往晖王府，赵君文对于赵衍复的归来，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赵衍复如今明显是三方最大的一方，数不清的慰问礼送到晖王府，但是赵衍复一样都没收，原路返还了回去。
赵衍复伤重需在府里静养，公主还在称病不出，赵季玄在朝堂上还是沉默度日。
赵君文带着他出门逛街，逛了一天，夕阳西下的时候才回来，刚刚坐下休息，小厮就急急忙忙进来禀报，“世子，上将军递呈了本账簿给陛下，说是昭明公主的贪污受贿的证据，账簿是傍晚时分递上去的，陛下还没有传召公主进宫，怕是要等到明天当着群臣的面对质此事了。”
赵君文拿着湿帕子给他细细的擦手，头也不抬的说知道了，下去吧。
他不意外这个事情，王信的账簿是有问题的，真正的账簿早就在公主手里，而且公主手里还有赵衍复的账簿，赵衍复此时伤重，陛下巴不得找个漏洞除了他，赵季玄的手段在公主眼里当真是如儿戏一般。
“今天晚上准备了你爱吃的酱牛肉，甜食少吃些，不然等下腻了就吃不下酱牛肉了。”
赵君文拧干帕子又给他细细的擦拭另一只手，“嗯。”
“你对公主账簿的事情不意外。”
赵君文没有用疑问的语气，而是肯定的语气，他也不遮掩什么，从前他跟在公主身边，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情，不可能真的一无所知，他老老实实的说，“不意外。”
“那你猜公主下一步会做什么。”赵君文把帕子放回水盆里，白色的帕子慢慢吸进盆里的水，缓缓地由一团褶皱的帕子展开为一张方方正正的帕子，帕子光明正大的摊开在水面上，在烛火的照射下，一览无遗。
“猜不到，我并不是很了解公主。”这是他的实话，虽然他在公主府里住的时间很长，但他见公主的次数寥寥无几，他在公主府里能看到的，都是公主让他看到的。
赵君文似是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那我给你个机会，让你知道公主下一步会怎么做。”
他看着赵君文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对他说的话感到一头雾水，他还想再问个清楚，赵君文却不打算再说了，他刚吃完饭，赵君文就让小厮带他从后面的小门出去了，他穿着斗篷遮盖住自己的脸，又尽量低头跟着小厮走。
走到一处烟花酒楼的小门，里面的人好像早就已经候在那里了，小厮敲了三下门，门内的人就立刻开了门，现在距离宵禁的时间还有一个半时辰，小厮说要赶在宵禁前回去。
他跟着里面的那个人走进了一间包厢，那个人帮他移开来一处机关就走到包厢门后等着了。
他凑钱一看，是公主和赵衍复，公主称病不出，赵衍复伤重需静养，两个人都待在府里，无数双眼睛盯着昭明府和晖王府的门，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会无声无息的坐在这里谈话。
“赵瑾合，你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赵衍复语气不善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公主也不理会他的不善，只是小口抿着茶水，站在公主身后的陈恩，直接拿出一份账簿放在桌上。
“这东西，你应该眼熟。”公主不咸不淡的说道，她放下茶杯，饶有兴趣地观看赵衍复的脸色。
赵衍复看清账簿后脸色一变回头瞪了眼站在身后的男人，男人立刻低头认错。赵衍复不理会他的认错，很快恢复了脸色。
“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