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五十三参,参参见佛
饭菜送上来了,赵君文还躺在床上不起来,他过去拉赵君文起床反而被他拉到床上,他歪了一**子才没砸到赵君文的手上。
“你在胡闹什么!”他被赵君文拉倒在床上,躺在他身边,赵君文本来是想把他拉到怀里的,没想到他歪了**子倒在他身边的床铺上。
赵君文面对他的质问只是嬉皮笑脸的侧过头看着他,他叹了口气,“起来吃饭。”
他想坐起来,结果又被赵君文拉了回去,“明天我们去逛庙会好不好?”
听到庙会这个字,他心里一咯噔,想起了下午看到的记事本,赵君文难道是在提醒他还是在试探他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那本记事本?
他稳定了心绪,说了句,“好。”
赵君文听见他答应了才坐起来去吃饭,他跟在赵君文后面入座,一句庙会让他瞬间想起下午在书房里看到的一切,他想着那些事情,想的烦心,连面前的饭菜都变得味如嚼蜡。
饭后过了半刻钟,就是赵君文洗澡的时间,这是他每天雷打不动的作息时间,奴仆放好热水,准备好沐浴的东西和赵君文要穿的衣物,他在外面整理熏香的东西,小厮进去里面给赵君文洗澡,每天都是如此。
没想到今天赵君文竟然叫他进去给他洗澡,进去的小厮又被叫了出来,赵君文手伤着还没完全好,不能沾水最多拿湿巾轻轻擦拭周边皮肤。
他不肯进去又叫小厮进去给赵君文洗,小厮进去了又被赶了出来,赵君文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他只好放下熏香的器具,叮嘱小厮整理。
他进去里间,赵君文背对着他,里面烟雾缭绕,他走近赵君文,拿起毛巾沾上水给赵君文擦洗后背,赵君文泡澡的水不是纯净的水,而是加了药材的水,这样能加快伤口的愈合,浴桶里的水就像是药壶里倒出来的药一样,颜色就和药汤一样,但是味道可比药汤好的多,淡淡的药香味,还挺好闻的。
他给赵君文擦洗完后背后就把毛巾扔给赵君文了,毛巾掉在赵君文面前的水里,溅起的水花湿了赵君文脸。
“我的手伤了洗不了。”赵君文靠在浴桶里懒洋洋的说道。
“你另一只手没事,自己洗。”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赵君文突然哀嚎了起来,他以为伤口沾到水了,赶紧走上前去查看伤口,伤口什么事都没有,他只看到赵君文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赵君文突然伸手想把他拽进浴桶里,他早就想到赵君文在打什么小算盘,两只脚都做好了准备,赵君文没得逞,但是还是抓住他的手腕不放。
“给我洗澡,昂,好不好。”赵君文连哄带骗的哄着他给他洗澡,他说什么都不给他洗,就这么耗着。
“等会水都凉了,我伤还没好又要感冒。”
他拗不过赵君文,还是接过了赵君文从水里捞出来的毛巾,他拿着毛巾给他擦洗脖子,胸膛,顺便给他洗了个脸,擦干的时候他故意用力擦他的脸,赵君文的脸被他擦红了,他也不怪他那么用力,还是笑嘻嘻的瞧着他。
快要洗完的时候,他出去叫小厮进来给赵君文穿衣服,他在外面点燃熏香放到房间里,随后就回自己房间里洗澡了,他浸在热水里,脸被蒸上来的水汽熏的通红,他皮肤白皙,看起来气色更好了白里透红。
他想拿起毛巾擦洗却发现放在一边的毛巾不见了,一双手和沾水的毛巾搭上了他的后背和肩膀,他想也知道是谁,立刻拿起一旁的大毛巾裹住自己的下半身。
“你进来干什么!”他恼怒的责问赵君文,赵君文对他的恼怒不痛不痒的说道,“卫公子刚给我洗了澡,我当然要回报卫公子啊。”
赵君文一副**良家女子的样子,流里流气的,他自知是争不过赵君文的,干脆就由着他给自己擦洗。
赵君文仔仔细细的给他擦洗,力气不轻不重,不像他刚刚给赵君文擦洗那样,赵君文给他擦洗完上半身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手拿着毛巾直接探入水中,他眼疾手快的及时抓住赵君文的手。
“这就不必劳烦世子了。”
赵君文伏**,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做事要有头有尾才算圆满,半途而废不是好习惯。”
“卫公子要改掉这种半途而废的坏习惯。”
赵君文轻佻的笑着,还是继续往水下探去。
他用了吃奶的劲儿还是没能拦住赵君文的手,最后赵君文给他穿完衣服才让他走出去,他算是明白了,赵君文就是在报刚刚他用力搓他脸的仇。
他直接吹灭蜡烛上床睡觉,赵君文也厚着脸皮挤上他的床,他到底还是顾及赵君文手上的伤口,没有挣扎主动让出来一个位置给赵君文睡。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的镂花洒进衫木板铺就的地上,月光柔和,夜晚寂静,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赵君文躺在他身旁把头埋进他的颈窝,他能感受到赵君文平稳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肩上,他紧贴着赵君文胸膛的那一侧身体能清楚的感受到赵君文规律有力的心跳,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他从未感受过的安稳,仿佛这个世上只剩下赵君文的呼吸和心跳。
他的人生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安稳,他有些私心的希望天不要亮,明天不要到来,让这一刻再久那么一点点就好了。
可时间终究会过去,天总会亮,明天也总会到来,没有什么是能够永恒的,也没有什么是能够握住的,他靠着身旁的赵君文缓缓睡去。
他一整夜都没有做梦,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赵君文已经不在身边,他透过屏风看见赵君文坐在桌前饮茶的身影,他伸了个懒腰才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搭在衣架上的衣服穿上,等他洗漱完走出去,赵君文都喝了三杯茶了。
“怎么大早上就喝茶,吃早饭了吗?”
“没有,等你一起吃。”
早饭吃完,他察觉到赵君文的脸色不太对劲,他以为是伤口发痒的缘故,大夫之前就说过,伤口愈合长新肉的这段时间,伤口会发痒,但是绝对不能抓。
“你是不是伤口痒的难受?”
赵君文说不是,那他就不明白赵君文脸色不对劲的原因了,就在他还在换着缘由猜想的时候,赵君文主动说了。
“边关急报,陛下没有同以前一样让公主去,反而派了晖王去镇压。”
他听到这句话心里震惊不已,陛下让晖王去镇压多半是想在战乱之中将晖王不声不响的杀掉,但如果晖王凯旋而归,赵衍复就能得到他最想要的军功,陛下能不能除掉赵衍复是一回事,以赵衍复的本事,陛下这次怕是不能得偿所愿了。
赵衍复此时此刻不在都城中,城里的事他就未必能顾得全头全尾,人没有三头六臂,就算有,那也有顾不上的时候,这个时候赵季玄是绝不会安分的。赵衍复被指派去边关,公主在朝堂上一言不发,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赵衍复,丝毫不担心赵衍复此行归来会与她势均力敌。
他心里再怎么惊讶表面也看不出有丝毫异样,“那这跟我们去逛庙会有什么关系吗?”
赵君文骤然一笑,“也是,不关我们的事。”
吃完早饭漱完口后,赵君文就带着他坐上马车,赵君文的马车和他那个人一样,低调素净,只是按照寻常王府规制做的,丝毫看不出这是当今朝野最尊贵的德亲王府的马车,寻常人看了也就只知道这是某个王府的马车罢了。
王府离庙会特别远,马车行驶了很久,久到他都有些困倦,摇摇晃晃中他靠在赵君文的肩头上小憩了一会儿,等他再一次清醒过来时,马车外已经开始断断续续传来人群热闹的声音,他掀开帘子的一角看出去。
外面热热闹闹的,有母亲带着小儿子买风车,还有骑在父亲肩上的小姑娘和她的母亲,一家三口并排走着,马车一一掠过他们向前行驶,他坐在车内只看到他们一个个向后退,有的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样貌便已经错过。
他放下帘子转头问赵君文,“还有多久才到?”
“差不多了,前面人开始多了,马车不好行驶,我们下去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