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6) - 红楼宴 - 易泗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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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6)

6:

张择北在后厨,想要认认真真地干活,可由于没有经验,在胡青草看来,依旧是在添乱。张择北跟后厨的其他人相处得都较为融洽,张择北也清楚,自己没有经验,干起活来手慢脚慢,出了一些差错,之所以没有受到斥责,还是因为他是张建国的儿子。唯独胡青草不在乎这些,经常和张择北发生争执,斥责张择北啥也干不好。张择北总是嬉皮笑脸地面对,但被骂得多了,心里也有了龃龉。张择北觉得如果不“降服”胡青草,恐怕自己在后厨的日子不会好过,不仅丢了面子,也难以融入,便有了拿胡青草“立威”的心思。

在一个午后,过了饭点,厨师们都很悠闲,只有两个灶眼还在冒火。徐冬涛并不在后厨,张择北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珊瑚出去办事去了,也不在酒楼。胡青草在和面,东西掉到了架子后面,胡青草趴在地上去捡起,张择北见一旁的案台上有半碗油,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注意,便溜了过去,装成不经意间经过,用手轻轻地扒拉了下油碗,油碗从空中掉落,在空中翻了一圈,正好扣在胡青草的头上。

胡青草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冲着张择北嚷着:“你瞎啊?”

张择北说:“你怎么说话呢?”

胡青草指着自己头上正在往下流的油。说:“你弄我一身,你还有理了?”

张择北说:“别乱说话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弄的了?我就正常在这走,油碗就掉下来了,还蹭我身上了呢,是你油碗没放好,别赖别人。”

胡青草说:“这就你在这走,不是你弄的,鬼弄的啊?鬼吧油碗碰倒了。”

张择北坏笑着说:“那可能就是鬼吧。”

胡青草乜斜着眼,看着张择北,将套袖摘了下来,仍在案台上,说:“我不相信有鬼,但我相信有人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张择北说:“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反正不是我弄的。”

二人的争吵,引起了后厨另外几名厨师和小工的注意,后厨的人几乎都放下手里的活,看向二人。

胡青草说:“好,你说不是你弄的,那就是我儿子弄的,我孙子弄的,哪个缺德的王八蛋绿帽侠弄的。”

张择北被胡青草的话激怒,说:“你嘴巴干净点儿啊。”

胡青草说:“我骂的是将油弄我一身的人,不是你弄的,你着什么急啊。”

张择北说:“胡青草,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这几天你也没少骂我,别把我逼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动你。”

胡青草嗤笑着说:“来呀,我是看你不顺眼,我知道你也看我不顺眼,有本事过来啊。”

厨师马东说:“你俩行了吧,……”

胡青草冲着马东吼着:“你给我闭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马东想说什么,又咽下去没说。

张择北说:“你别给脸不要脸。”

胡青草说:“你也别装大尾巴狼,想拿我立威,你找错人了。”

张择北瞪视着胡青草,喘着粗气,压抑着胸腔里的愤懑,胡青草却似浑不在意似的,笑吟吟地看着张择北。

张择北点了点头,说:“行,你厉害,你是爷,你是盖世女侠,是我弄的,我不小心碰倒了油瓶,对不起,行了吧。”

胡青草说:“对不起就完了?你这整我一身,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张择北说:“那你想怎样?”

胡青草看到案台另一侧的油碗,绕了半个圈子,拿起油碗,一旁的厨师急忙拦住,说:“还没凉透呢。”

胡青草说:“烫不死他,出了事算我的。”

胡青草拿着油碗来到张择北面前,举起油碗,将碗里的油都倒在了张择北的头上,油碗里的油还有些温度,张择北本能地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再也控制不住怒火,推了一把胡青草,同时骂着:“我操!”

胡青草向后退了退便快速地蹿了上去,挥手给了张择北几记耳光,张择北还手,打到了胡青草的脸。胡青草脚下使绊,身手极快地拌住张择北的头,将张择北按在了案台上。张择北向后一推,胡青草闪身,张择北见案台上有把剔骨刀,一时怒火攻心,操起了案台上的刀,转过身,见胡青草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把雕刻用的刻刀。张择北见胡青草扬了扬手,就见一道白光冲着自己飞来,张择北想躲,已然来不及,刻刀从张择北耳边飞过,“咣”的一声,插入了张择北身后的烤箱的铁皮上。

张择北看了看刻刀,又看了看胡青草,在心里腹诽:就这准头和力度,没等我到身前,搞不好就得被她的飞刀扎个窟窿。想到这里,满腔怒火瞬间熄了大半,咽了口吐沫,说:“吓唬谁呢?我就不信你真敢飞我。”

胡青草冷着脸说:“你再往前一步,看我敢不敢。”

张择北拿着刀,僵在当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担心胡青草真的会用刻刀飞向自己;退,又觉得太没面子。

胡青草说:“把刀放下,在厨房玩刀,你还不够资格。我玩刀的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吃奶呢,——把刀放下。”

张择北怔在当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胡青草接着又说:“把刀放下,不然我就送你去泰国参加人妖选美去,连手术的钱都给你省了。”

张择北咽了口吐沫,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清楚,真要是动起手来,自己可能真不是胡青草的对手,张择北无奈地将刀仍在案台上,转身向外走。

胡青草在身后叫道:“回来,我让你走了吗?”

张择北转过身,说:“对不起我也说了,我也跟你一样,从头到脚一身油,你还要怎样?”

胡青草说:“弄你一身油,那是你自找的,是你活该。你打我的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咱得再算算。”

张择北说:“你想怎么算?”

徐冬涛从外面进来,见到剑拔弩张似的二人,问了问身边的人,身边的厨师低声和徐冬涛说了几句。

胡青草想了想,岔开腿,说:“钻过去,就算了。”

张择北愣了愣,说:“你有病吧?”

胡青草却一本正经地说:“钻过去,这事就这么算了。不然这个厨房,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大不了我不干了,我也要出这口气。”

徐冬涛说:“胡青草,你别闹了。”

胡青草说:“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大不了我就不干了,正好我也不想干了,我这手艺,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到哪儿都能混口饭吃。”

张择北说:“你别太过分了。”

胡青草说:“过分嘛?是你觉得过分,我不觉得。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连你爹都打,酒楼的钱也没少偷,张叔不管你,我就替他管你。”

张择北瞪视着胡青草,握紧着拳头,眼里逐渐有了血丝。

胡青草说:“你还别瞪我,要动手我也陪着你,我这是新仇旧恨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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