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
4:
张择北坐在汽车后座,女孩在前面开着车,张择北借着后视镜,打量着女孩。
女孩说:“去哪家医院?我这导航上显示,最近的医院,还有两公里就到了。”
张择北说:“去协和!”
女孩愣了愣,说:“你有病吧?这离协和几十公里呢,到那,天都黑了!”
张择北说:“那我不管,这附近没有好医院,我就要去协和。我小时候就在那看病,就信得着那里的大夫。不去协和也行,去同仁阜外安贞中日友好301都行,我就信得着大医院的大夫。”
女孩开着车,不说话,张择北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孩明显是在生气。
张择北笑着说:“到了医院先做ct,然后心电图,磁共振,一个都不能少,最好再多找些专家会诊,我这被撞了,现在瞅着没事儿,万一留下后遗症啥的,我可就倒霉了,所以得检查的详细些。”
女孩说:“遇见你,我才是倒霉。”
张择北笑着说:“也有不用去医院的方法,咱私了也行。”
女孩问:“你想要多少钱?”
张择北说:“我不要钱,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再送我到我说的地儿就行。”
女孩想了想,问:“什么问题?
张择北说:“就是简单的几个问题,但你必须得实话实说。”
女孩略一思忖,问:“你是不是想要我的电话号码?”
张择北说:“聪明,像你这种长得漂亮又这么聪明的女孩,干嘛的啊?”
女孩说:“你管得着嘛?你不是要去协和嘛?好,我送你去。”
张择北略有些无奈地向后靠了靠,说:“前面路口右拐,然后直行。”
女孩问:“你不是要去协和嘛?怎么不去了?”
张择北说着:“你管得着嘛?”
女孩的手机响,女孩放慢了速度,接电话:“喂,李导啊,对,是我,路彤,什么?明天上午十点啊?好,我知道了,我会准时的。行,等会儿把剧本发我手机上,我先看看。”
女孩挂断电话,继续开车,问:“你到底去哪儿?”
张择北问:“你叫路彤,是个演员?都演过什么啊?”
女孩不理张择北,说:“你到底要去哪儿?”
张择北说:“再往前开两个路口,路边有个叫望成楼的饭店,你找个近的地方停车就行。”
女孩说:“不去医院了?要是有啥后遗症,可别怨我。”
张择北笑着说:“我记下你的车牌号了,真有后遗症,我一定能想办法找到你,到时候我就赖在你家不走了,你给口吃的就行,我要去不高,一顿俩菜,再给我弄几瓶啤酒就行。”
路彤白了张择北一眼,不再说话,继续开车。
路彤将张择北送到酒楼门口,张择北又跟路彤开了几句玩笑,路彤不再理会。张择北从车上下来后,就直奔酒楼。来到父亲的办公室门前,见办公室的门关着,便敲了敲门,门打开,门内是珊瑚和负责采买的老孙。珊瑚又跟老孙交待了几句,就让老孙出去了,待老孙走后,张择北坐在了珊瑚对面。
张择北一路上都在想见到珊瑚后该说什么,等见到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张择北整理了一番思路,问:“你是怎么把这店从爸手里骗到手的?”
珊瑚问:“你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的?”
张择北说:“那还能是什么?管你借钱,你也不能借我啊!”
珊瑚说:“店不是我的,也不是我骗的,是爸委托我在他生病这段期间,代为管理。我本来不想干的,可爸非得把店交到我手里。爸怕你捣乱,还找了李律师,李律师那里出了一份文件。”
张择北想了想,说:“也不知道你给爸灌了什么汤药了,不将店交给我,交给你这个外人。”
珊瑚一边看着文件,一边说:“你还有事嘛?没事就出去,我还有事。”
张择北说:“有事,当然有事了,没事我来干嘛?我不管你怎么从爸手里得到的这家店,也不管你会怎么处理这家店,我就想知道,你捞到这么大的好处,能分出来多少给我?”
珊瑚说:“好处?你以为我愿意干啊?要不是爸求我,我才不干呢。”
张择北说:“你要是不想干,可以将店交给我啊,你乐得清闲,继续当你的全职主妇。”
珊瑚说:“爸就是不放心你,才将店交到我手上。”
张择北想了想,说:“我也不放心你呀,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就说,你能给我多少钱吧?”
珊瑚笑着说:“钱,我有,但我不会给你。你这有手有脚的,这么大人了,不知道出去找份正经工作,靠啃老活着,你好意思嘛?”
张择北嗔怒着说:“我啃老啃的是我爸,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啃老是我们张家的事,跟你姓陈的没关系。”
珊瑚想了想:“我也懒得再跟你废话了,不管你怎么说,这店现在的总经理是我。你要是愿意在这坐着,就在这坐着;不愿意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张择北坐在珊瑚对面,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猛地站起身,大声嚷着:“我就问你,你拿了这么大一个店,就不该表示一下嘛?我让你出点钱怎么了?”
珊瑚也站起身,毫不示弱地说:“没钱。”
屋外敲门声响,珊瑚对着外面说:“进来!”
顾燕走了进来,看了看珊瑚,又看了看张择北,对珊瑚说:“陈经理,刚才老孙说你叫我,……”瞥了眼张择北:“你这有事,我等会再来。”
珊瑚点了点头,顾燕便转身出去了,张择北再次管珊瑚要钱,珊瑚依旧说没钱,张择北觉得再这么僵持下去,也未必能要到钱,索性再次耍起了流氓,说:“陈珊瑚,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能不能给我拿点钱出来?”
珊瑚笑了笑,说:“你再问一百遍还是一样,没钱。”
张择北威胁着说:“好,你等着,我把话放这,你要是不拿点钱出来,我就能让你这个店开不成,你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