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5) - 红楼宴 - 易泗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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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5)

5:

珊瑚决定暂时接手酒楼后,便先找来酒楼的财务卫萍,了解酒楼的财务情况。从卫萍口中得知酒楼的财务状况不佳,目前欠着几十万的外债,主要是装修的尾款和从特定商家进海鲜的钱,这些钱按照约定,可以分批的慢慢还,主要还是欠了很多员工的奖金。虽然工资没欠,但奖金已经欠了差不多有半年的了。珊瑚之前虽然是全职主妇,但闲来无事,也去大成的店里管管账,也自学了财务知识,对财务略懂一些。看了卫萍拿来的账目,感觉到和出纳的账目很多地方对不上,便问卫萍,卫萍说是由于银行系统的原因,可能会造成延迟。珊瑚看了账本,说:“不对啊,再延迟,也不能延迟一个多月啊?”

卫萍知道隐瞒不过,便说出实情,说是用工资款“放账”去了,有“十分”的利钱,找的人十分可靠,已经几年了,从未拖欠过。这事之前的张经理也是知道的,是张经理默许了的。珊瑚又问:“那收上来的利钱呢?”

卫萍支支吾吾地说:“这个,……你还是问张经理吧,……他是知道的,问我,……我就事财务,就管收钱和发工资。”

见卫萍为难,珊瑚也就没有深问下去,拨通了张建国的电话,张建国还在医院,正坐在轮椅上晒太阳,接电话听明白什么事之后,思忖良久,告诉珊瑚,这事他确实知道,也确实是他默许的,卫萍放账得来的“利钱”,张建国也有份,大概能拿到三分之一,剩下的大部分是归顾燕和卫萍了,而卫萍是顾燕的弟媳,算是一家人,也是顾燕介绍卫萍到酒楼当财务的。她俩分到的钱,也是顾燕拿得多。

珊瑚问:“为什么啊?她们拿酒楼的钱去放账,利钱还是她们拿得多,没道理啊?”

张建国在电话里说:“顾燕在酒楼近十年,对酒楼大大小小的事务,无论是对内管理,还是对外应付工商税务消防环卫,甚至是地痞流氓,比我都有办法。酒楼也是多亏了顾燕,内外操持,才勉强支撑到现在。酒楼的经营一直一般,没办法给顾燕涨工资,不然无法‘服众’。顾燕找了这么个赚钱的门路,能让她多赚点钱,我也就默许了,算是对她的补偿和奖励。”

珊瑚在电话里说:“爸,你糊涂了,钱可以给,但不能这么给。这钱是酒楼的工资款,万一放出去,收不回来怎么办?多少人栽在这上面,你们看重的是利息,可人家看重的是你的本金,拆东墙补西墙,借新还旧,早晚有没墙可拆,还不上那天。再说,这钱不是你的,也不是顾燕的,是酒楼的工资款,凭什么拿给她去放债?”

张建国说:“不,……不能吧,之前每次都按照约定还了啊?”

珊瑚说:“等他不还的时候,就只剩下你哭了。”

张建国说:“那,……那你说怎么办?别把事情闹僵,别把脸撕破了,酒楼这里里外外,还都指着顾燕呢。”

珊瑚说:“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又问了几句张建国的身体,嘱咐张建国按时吃药,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珊瑚想了半晌,将顾燕叫到了办公室。先是问了些酒楼的经验情况,果如张建国所说,顾燕将酒楼打理得很好,甚至比张建国还要了解酒楼的经营情况。工商何时来例行检查,每月一般缴税能有多少,消防一年来查几次、一般都在什么时间都了如指掌。顾燕还说张建国五年前由于经营困难,改变了公司的股权结构,张建国是公司的二股东,稀释了他手中的股权,顾燕等几人也分别投资认购,成为了酒楼的小股东。投资酒楼的有酒楼的员工,也有张建国的朋友和相处了二十几年的街坊邻居。张建国将融资来的钱,对酒楼重新进行了装修,装修后酒楼的生意有了一定好转,但也并未明显改观,主要还是周围的老主顾经常光临。

珊瑚看着公司的工商登记,问:“上面的这个王成远是谁?”

顾燕摇了摇,说:“不知道,我来饭店快十年了,从未见过这人。这人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公司最开始在工商局登记的名录上,法人代表就是这人,公司变更股东的时候,我看过最初的合同,这家店是在九五年的时候,由张叔和这个王成远一起出资购买的。二人共同出资三十万,王成远出资二十万,是公司的法人代表也是公司的大股东。二人是买下了酒楼的产权,之后注册了餐饮公司,酒楼是公司的唯一资产。”

珊瑚思忖着说:“王成远,……怎么从未听我爸提起过?”

顾燕说:“因为法人和大股东都是王成远,所以张叔在酒楼经营困难的时候,既不能向银行贷款,也无法卖掉酒楼,只能勉强维持。”

珊瑚点了点头,说:“怪不得,……我劝爸把店卖了,爸非得让我来管。这种情况,能将店铺租出去嘛?”

顾燕想了想,点了点头:“张叔稀释他的股权,进行融资,我们几个老员工和张叔的朋友和总在这吃饭的街坊,都投了些钱。张叔开股东会的时候,张叔的一个朋友曾问过这事,张叔找律师咨询过,出租出去是可以的。”

珊瑚点了点头,说:“我虽然没自己做过生意,但常帮我老公处理店里的事情,我看了酒楼目前的账目,我爸现在欠海鲜供应商十几万,欠着员工几个月的奖金,还有十几万的装修款没结清,……”

顾燕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酒楼现在的外债大概有四十几万。”

珊瑚叹息了一声:“这么多。”

顾燕说:“现在餐饮市场不好做,我们这店虽然店大,上下三层加起来二千多平,但地点不是很好,跟哪儿都不挨着,也就是附近的街坊和老主顾常来。”

珊瑚觉得该把话转到正题了,便说:“方才我跟卫萍聊过了,有几笔账对不上,卫萍说是拿出去放贷了,我爸和你都有份。之前呢,是我爸在经营,现在呢,是我在经营,我也不知道我能干多久,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是我在经营,有些地方,我觉得得改改,……”

顾燕说:“陈经理打算怎么改?”

珊瑚说:“用工资款放贷的事情,我希望以后不再发生。”

顾燕想了想,颇为爽快的答应了,说:“好,我也知道这样不妥,万一钱要不回来,麻烦就大了。”

珊瑚说:“既然你也同意,那你去跟卫萍说一声。”

顾燕说:“您是经理,还是您去说吧,我这一天到晚,里里外外的忙活,好话没捞着几句,得罪人的事可干的不少。虽然我也有份,但卫萍的孩子还在上学,婆婆又常年去医院,家里用钱的地方多,断人财路的事情,怎么说都不太好,你也知道,我还是她嫂子,如果我去说,她再以为是我的主意,是我想撇开她找别人放贷,那就更不好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所以,……还是陈经理去说吧。”

珊瑚虽然没有很多的工作经验,但也听明白了顾燕的“言外之意”,不仅是把得罪人的事让自己干,也是再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珊瑚知道这件事必须得解决,索性也就答应下来,又问了几句别的,就让顾燕出去了。随后将卫萍叫到办公室,让卫萍以后不准再用酒楼的钱放贷,卫萍还说可以多给珊瑚些“利钱”,被珊瑚断然拒绝,并警告卫萍,未经她允许,不准再挪用酒楼的钱。

过了几天,卫萍和顾燕一起吃饭,还说起这事,卫萍向顾燕抱怨少了一个赚钱的门路,顾燕也嘱咐卫萍,之后就别再放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钱要是拿不回来就麻烦了,卫萍却说:“我看她就是故意找茬,就是晚发几天,又不是不发,她刚当上经理,就不知道自己是干啥的了,她姓陈的和姓张的也不想想,这个店要是没有你,能撑到现在嘛?我看这事儿,她就是在针对你,就是冲你来的。”

顾燕说:“不管她是不是冲我来的,拿工资款放贷的事情,本身就不对,你就先别干了。”

卫萍听出顾燕“话里有话”,问:“那什么时候能干?”

顾燕想了想,说:“你等我消息。”

珊瑚知道父亲的店一直经营不善,但没想到是现在这种情况。珊瑚盘算着要怎样才能将店面盘出去,珊瑚虽然有心,想要经营,不想让父亲经营了二十几年的饭店,维持了二十几年的招牌,在自己手里断送了,但珊瑚清楚,自己的身体无法承担经营一家饭店的劳累。无论是老公安大成,还是婆婆韩美琳,再到自己,都对肚子里的孩子十分看重,珊瑚刚怀孕不久,韩美琳就雇了小时工,每天到家里做家务。韩美琳更是每天都照着各种菜谱,给珊瑚做各种对孕妇和胎儿都有益的饭菜。珊瑚在家里,几乎什么都不用做,但这种悠闲和清闲的日子,也令珊瑚有些不舒服。珊瑚觉得大成和韩美琳,对孩子的关心超过了她,尤其是韩美琳,总是问孩子怎么样,却很少问她怎么样。想吃点什么,也被韩美琳以影响孩子发育为由,多次拒绝。珊瑚心理不舒服,但碍于情面,很少表现出来,总是笑着面对韩美琳母子。珊瑚估计韩美琳一定也看出了她笑容的虚假,但韩美琳没有多问,珊瑚也就没有多说,一切都心照不宣的进行着。

珊瑚又叫来徐冬涛,问了后厨的情况。徐冬涛来饭店十多年了,也是酒楼的股东之一。珊瑚之前很少到酒楼,虽然见过徐冬涛,但了解的并不多,聊了些后厨的事后,说:“这些年,酒楼的生意不好,你还能继续留在酒楼,真是辛苦你了。”

徐冬涛想了想,说:“辛苦谈不上,既然干这行,这些都是难免的。”

珊瑚点了点头,问:“爸让我管这家店,说实话,我是一没经验,二没精力。这店看上去挺大,我刚才问了顾燕才知道,这些年都是在勉强维持,还欠了很多钱。”

徐冬涛说:“张叔确实挺不容易的,为了这个店,能够开下去,投入了太多太多,这些年,要不是张叔在经营,估计这店早就黄了。”

珊瑚想了想,问:“后厨的事情我也不太懂,我就很冒昧的问问,说了你也别生气啊,……”

徐冬涛点了点头,说:“陈经理要说什么?”

珊瑚讪笑着说:“饭店的生意不好,能不能跟酒楼饭菜的口味有关系?当然,我不是质疑你的厨艺,我是说口味,——我觉得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徐冬涛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说实话,有这个可能,这个问题,我也跟张叔提过,张叔之前换过一次主厨,主打粤菜,生意反倒是变差了,张叔这才又将我换了回来。望成楼在这里开了二十多年了,常来这里吃饭的,都是些老主顾,酒楼的口味和口碑,都是张叔创下的,这些年周围的老街坊都吃惯了这个味儿了,换个味儿,老主顾吃不惯,生意自然就下来了。但老主顾的口味,未必就适合所有人,所以,……张叔在这个问题上也考虑了很久,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换口味。”

珊瑚点了点头,忽然问:“这店,为什么叫望成楼?”

徐冬涛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这店就叫这个名了,我曾问过张叔,张叔说是之前开店的时候,找人算的,说这个名吉利,能生意兴隆。”

珊瑚说:“爸让我管这家店,不管我能不能管好,我都不希望问题出在后厨。爸还在医院,现在正是人心涣散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帮我将后厨稳住。”

徐冬涛点了点头,说:“放心吧。”

珊瑚又跟徐冬涛聊了几句别的,就让徐冬涛去忙了,珊瑚正在看酒楼的各种合同,听到敲门声响,接着胡青草从门外推门而入。

珊瑚瞥了眼胡青草,问:“你,好像是叫胡青草吧?”

胡青草站在珊瑚身前,点了点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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