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你真的要走了吗
第129章
“你客气啥,这些本事都是你表叔我自学的,你表叔聪明的很。”朱才道说着居然得意的笑起来,露出了残缺不齐的黄色牙齿……黄健和梁静仅用酒杯沾沾嘴,不想喝下去。两人都知道醉酒后生不如死的滋味。可是,黄庆和朱才道却对饮起来,连干了五六杯,而谁也不服谁。黄健没有想到三年没有见,黄庆变得如此海量。
大家很晚才散,残席撤完。黄庆精神还很高涨,要闹着“斗地主”。黄健把梁静送到隔壁屋里说:“这是表叔给咱安排的单间。你休息会儿,我给他们斗一会儿地主。”“我陪着你斗。”梁静说。黄健默然。
朱才道也许喝过了量,竟然倚在沙发上睡着了。参加斗地主的是黄健,黄庆和寇新。第一把黄健起的牌很不错,但他还是把地主让了下去,接地主的是黄庆。黄庆知道黄健的牌不错说:“我也不要,谁不知道你会划圈让人家跳。”寇新接了地主。几局下来,寇新把钱输光了,只好退出。地主人手不够,黄健和黄庆炸起“金花”来了,黄庆手气真的很背,几把下来便输光了。散场后,黄健和黄庆回到住房,黄健让梁静把赢得黄庆和寇新的钱送去。梁静回来,两人说了一阵悄悄话。黄健暗示夫妻生活。梁静说:“你真厉害,每天都折腾我。”
第二天一早朱才道安排工作说:“咱今天主要是把场地上没化完的雪清理一下。还有一个让大家惊喜的任务,就是杀狗。我养了三条狗,其中一条不听话,乱咬人,那天还咬了我一口。黄健和黄庆负责把他杀掉,咱大伙饱餐几顿。”
大家清完雪,朱才道把那条狗牵过来了。他把绳头搭在门口那棵槐树杈上,抓住绳头使劲拉。那条狗被吊起来了,它垂死挣扎起来,嘴里咳嗽着四蹄子乱蹬槐树身,几分钟便停止了挣扎。此时,朱珠放学回来,他看到这吊死的狗居然还瞪着眼睛,善良的朱珠说:“哇,好残酷啊!”朱才道说:“它咬我的时候不残酷!”
下午上班,是寇新带领大家平路,其中有朱才道的老婆朱夫人也参加劳动。往窑里运砖坯的路早已坑坑洼洼,把路修好是开工前的准备工作。大家干了一阵,寇新说:“歇会儿,抽支烟。”于是大家都坐下来男老爷们把烟点上。黄庆播放了手机上的mp3《潮湿的心》,婉转动听的旋律顿时传人每个人的耳畔。朱夫人说:“多好听的歌曲啊,真是一种享受。”她也坐下来和大家有说有笑闲扯起来。
蔚蓝的天空如刚刚洗过一般,没有星点儿白云,暖暖的阳光把万条柔情缓缓地撒下来。黄健起身眺望四周,原来这家砖厂建立在一座山丘上,远处有好几座山丘。隐隐约约能看到放羊的牧民。虽然满山是过冬的枯草,知足常乐的山羊们依然吃得津津有味。他突然注意到在这个砖厂的东南角已被挖空,奇怪的剩下了一个约有百多平米的“孤岛”没有挖。他问寇新:“寇师傅,为什么四周都挖了,怎么留一个孤岛啊?”
“没谁敢挖。”寇新深深地抽了一口烟说。
“为什么?”
“谁挖,谁的铲车就坏在那里。已环在那里三辆铲车了。”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那个地曾经建过一所土地庙。第一个挖的,刚挖了两下,铲车底杠就断了;第二个挖的就不信这个邪,又去挖令人吃惊的是底杠又断了。隔了一年,又有一个人去挖没有想到那铲车被卡在那里搞了三天都没有打着火。最后还是找车拉出来的。从此再也没有人去挖了。”寇新带领着黄健和黄庆,爬到了这座“孤岛”上,上面确实到处散落着老年残砖旧瓦。黄健惊奇了,这个世界居然有科学解释不通的地方。黄健正想着,突然手机响了,“黄健到我这里来,我教你电焊。”话筒里传来朱才道的声音。
“好的。表叔,我马上到。”黄健答应道。他装上手机,给寇新打了个招呼,便匆匆下去了。
晚上,梁静匆匆找到黄庆说:“你哥哥被电焊打眼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像哭得很痛的。这咋办啊?”黄庆说:“有一个偏方,是用人奶滴上管用,可是没有地方搞人奶去啊!”此时,朱珠也来了,说道:“我爸爸的眼也被打了,也躺在床上像在哭似的。”
黄健的眼痛的像针扎一样,看不了一点灯光了,而是用一条湿毛巾把眼蒙住。但鼻涕和眼泪还是一并往外涌。梁静说:“怎么用这个不干不净的毛巾?”她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条新毛巾来。用温水浸泡了,换下来那块毛巾。“静静,能否把灯拉灭?”他痛苦地说。熄灯后,黄健却像陷入了一个黑暗的世界里,反而孤独起来。他想那些双目失明的人是怎样的生不如死啊!今晚梁静温柔地照顾令他感动不已。
他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却不由自主的发展下一步动作。“都这样了,你不会还做吧。”梁静用那似水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胸口说。
黄健却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行动,在这黑暗的世界里他觉得进入她身体才能安全似的。梁静继续说:“你真厉害,天天折腾我。”他脱完她的最后一件衣服说:“你像小孩一样,我每天还要给你脱衣服。”梁静“咯咯”地笑了。
第二天,黄健的眼依然没有完全恢复,在床上又整整躺了一天,晚上才有了好转。休息了一天的黄健,晚上再也难以入睡,他打电话邀请黄庆来炸一会儿“金花”。黄庆接到电话很快赶来了,两人各自拿出一些十元以下的散钱放在旁边。几把下来,黄健的钱全部输光,他的运气到了低潮,他向梁静求道:“静静,给我拿一些零钱来。”
“叫姐姐才可以。”梁静开玩笑地说。
“姐姐,好姐姐。”黄健模仿《红楼梦》中的贾宝玉真叫起来。
梁静才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些零钱来递给黄健,黄健接过来数了一下共二十七元。于是大战继续开始,十多把下来,黄健的点子真不争气,又输得净光。他不得不挂“免战牌”甘拜下风。黄庆起身把赢得钱又如数还给了黄健,便回到自己房间。
黄庆走后,梁静很快睡去。黄健由于睡了一白天,却没有一点困意了。打开手机的中的相册,百无聊赖地翻起来,当他到女儿的照片时,女儿那天真可爱的笑脸又展现在他眼前,一种思念的痛使他放下手机,闭上眼睛,也不知何时竟然进入了梦乡。他觉得又站在自家的门口了,黄婷正牵着孔荷的手缓缓地向他走来。女儿仍是天真烂漫的脸,孔荷依旧是一头飘逸的长发。女儿说:“爸爸,爸爸妈妈回来了,你原谅妈妈吧。我不能没有妈妈,行吗?爸爸,好爸爸。”他呆呆地凝视着母女俩,孔荷噙着泪花哀求道:“黄健,对不起,我不该跟黄贝贝走,他也不要我了。我不该背叛你,为了咱的女儿原谅我好吗?黄健…”孔荷声泪俱下地跪了下来,他的心软了。想起以往三口人幸福快乐的日子,他禁不住潸然泪下,哭诉道:“你走了这四年你知道我们父女俩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孔荷,我日夜思念着你,你永远在我心中是第一位;你是我的真爱,无论你犯多大错误,只要想回来,这个家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着,因为我爱你,这世上我只爱你……”
黄健说着竟呜呜地像孩子一样哭起来,直到哭醒,泪水打湿了枕巾。他的梦呓句句都传进了梁静的耳朵。她的心被彻底击碎了,她的泪水也一直流到天亮。这些天的相处使她明白,这里并不是她幸福的终站,生活的表象暗示她必须继续流浪漂泊。到底哪里是她的幸福,她无从知道,但她断定这里并没有她的幸福;肉体的背叛她能接受,心的背叛嘛,也不能说是心的背叛,也许一开始他就没有用心去珍惜和经营这份爱。女人的直觉在告诉她他没有去真爱她。这是真的,她欺骗不了自己。突然她脑中出现了一个可笑的念头,若是第一个遇到的是黄庆有多好,可惜他是黄健的亲弟弟,否则的话……。哎,在想什么,可笑,她在骂自己了。无论怎样都要从新开始新的生活了,即使找不到真爱,哪怕选择单身。也许单身活的更轻松呢。
她迅速的起床,简单的洗刷了一下,便收拾起行李来。黄健也从被窝里坐起来,点燃了烟。说实在的,她喜欢这种烟味,可是这不属于她。她劝告自己必须再次选择。
“静静,你在干什么,收拾行李干什么?”
“黄健,我们的缘分结束了,我们的结局是不会幸福的。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好。”
“莫名其妙!怎么说生事就生事啊,正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啊,我真受不了了。”黄健痛苦的把头靠在自己的臂弯上,熏香的烟雾弥漫了他的全身。他哪能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梦呓呢。他常常做完梦,醒来就忘的干干净净。
他预感这个女人真的要离开自己了,他好像有预感,突然一腔热泪冲出了他的眼眶,鼻子也酸酸的难受。他穿着睡衣下床,想去阻止她收拾行李,但他没有,只呆呆地站在那里,眼泪啪啪的掉在地板上似乎能听到它破碎的声音。他的心像一把生锈的钢锉在无情的锉着。
“静静,你真的要走了吗?”他想抱住她在她肩膀上痛哭一场,但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