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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想回天津

第127章

王手令右手端酒杯,左手指着石红梅说:“她能喝得很。”石红梅顺着他的夸奖,主动邀黄庆对饮了三杯,两人放下酒杯,目光偶尔碰在一起,黄庆躲开了。石红梅便起身趴在梁静耳畔叽咕道:“洗手间在进门往左拐。”看来她还是一个心细的女人,怕梁静上洗手间不好意思问,主动告诉她。

黄庆说:“老王,附近服装厂你是否熟悉,我嫂子会缝纫。”王手令放下酒杯说:“那你算找对了,几家服装厂的老板和我关系都不错。”

第二天,在王手令的帮助下,梁静在一家个体服装厂上班了,管吃管住,而且不用拿铺盖。黄健和黄庆安顿好梁静,便回到住处商量怎样为自己找工作了。黄健正在发愁,黄庆对黄健说:“老王说,他在的物业上招一名保安,就怕你不愿意干。”

“保安,也得干啊,现在还摆什么臭架子,能吃饱饭再说。”

“先干一个月,天暖和了,再去厂里应聘什么技术工作。”

第二天,黄健搬着行李真的去物业上做保安了。保安是种很无聊的工作,工作时间是十二个点,分两班倒。黄健赶上的恰好是夜班,和他同班的是个陕西人,三十岁上下,头发已脱落到头顶,光秃秃的有点像明星“郭达”。他很少说话,黄健不主动给他说话,他很少吱声,像一头默默无闻的老牛。漫漫长夜里,他觉得每一分钟都在煎熬。每当下班后,他便拖着疲倦的身躯爬到楼上寝室,躺在床上反而又睡不着了,虽然困得要命却进入不了睡眠状态。只要躺下来就有种窒息的感觉,他思念女儿,女儿那快乐的大眼睛在他眼前闪烁。此时若有一对翅膀马上飞到关里,和女儿见一面多好。他突然又想到梁静,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心情还没有那么抑郁,不知道她在服装厂过的怎么样了。他拨了几次她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他拨通黄庆的电话问:“兄弟,梁静给你打过电话吗?”“没有。”黄庆说。

他放下手机,思绪更乱了,他觉得自己像一叶孤舟漂泊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又像被丢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像有万千狰狞的鬼怪向他袭来,他怀疑自己的生命到了终点。他决定要见梁静一面了,此时他还感觉有一丝气力,他穿戴好便疯了似地下搂而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见到梁静,见到梁静。”此时他才觉得是多么需要她,在凄凉的北国他乡唯一能解救他也许就是梁静了。他首先去了一家超市给梁静买些东西,他知道她爱吃“金丝猴”牌糖块,他买了一些,又买了一箱纯奶,便坐上七路公交车直奔梁静的服装厂。

此时,梁静还在操作着那台永不疲倦的电动缝纫机,她的工作时间达到十七个小时,车间里是隆隆的缝纫机的转动声,根本听不到手机的来电声。黄健在她身边站了有三分钟,他还不知道呢。当她抬头看到黄健时,并没有惊异的表情,而是又继续低头工作伴随着一句冷冷的话:“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不行吗?”黄健说。

梁静没有吱声,仍然不紧不慢地操作缝纫机,似乎身边没有他的存在一样,黄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傻傻地在那儿站着。老板娘看不下去了说:“梁静,把你老公带到你房间歇会儿。”

梁静才放下手中的活,带着他来到他的房间。黄健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不知是委屈还是伤心,他把她搂在怀里吻了她的嘴唇。她闭上眼睛迎合着,泪水也禁不住滑到面颊。她的灵魂和身体已被这十八个钟的劳动时间所麻木了,她的膀臂和腰已酸痛得无法忍受,每一秒似乎都在煎熬,她并不是不想念黄健,而是没有空余的时间去想。六个小时的睡觉时间如白驹过隙那样短暂,好像刚躺下就该起床了。黄健的到来,她抑制住内心的狂热,故意使自己镇静,其实她何尝不想抱住亲爱的人大哭一场。

黄健打开方便袋说:“给你买了你爱吃的‘金丝猴’糖块。”

“这次咋又那么大方。”梁静打趣说。

“我一个人真的很难熬,我想和你住一夜,我们倒班,明天白天才上班。”

“绝对不行,因为我的休息时间仅有六个小时。”

“几个小时也行啊!”

梁静没有回答她而是去车间工作了。

黄健和她见了这一面,心里才舒畅了许多,他躺下来才有了睡意。他一觉醒来,看了一下手机已是夜间十一点了,他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才想起还没有吃晚餐。他来到梁静工作的车间,居然不见一人,又跑到楼上车间仍然不见人影。他见一个清洁工,便问:“人都去哪里了?”清洁工回答说:“都在楼梯下那个小车间里干呢。”

黄健推门进去,见包括梁静在内的十多个缝纫工还在不知疲倦的劳作,梁静头也没有抬,不知道是没有看见他,还是装没有看见。黄健问其中一个缝纫工:“你们几点下班?”“两点多。”那缝纫工头也没抬地回答。黄健在也等不下去了,特别是肚子不能等。他来到梁静跟前说:“我回物业了。”她没有吱声,仍不停地操作。老板娘走来说:“梁静,送送你老公吧。”梁静才放下手中的活,送黄健走到大门口。梁静说什么他都没有听到,而是头也不回地带着满腔的委屈愤愤地走了。梁静的怠慢使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深夜的沈阳如同白昼一样,熙熙攘攘的人流。灰黄的路灯下映照出人们匆忙的身影。他沿着街道万分沮丧的地往前走,离通往物业的公交站牌还有一百多米。见不远处还有几家卖小吃的,走近看,有他爱吃的炒皮。他叫了一份,然后坐下来等候,这时来了一条短信,他掏出手机翻看,是梁静的:“对不起……有时间去看你。”他收起手机,委屈的泪水再也禁不住簌簌地落下来。

回到物业上班,又回到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环境里,寂寞像毒蛇一样再次缠绕着他。他几乎要崩溃了,他突然感到这世界是如此的凄凉。他怀疑在这种凄凉的环境里会渐渐死去。他来到物业主任办公室,敲门进去。“小黄,有事?”物业主任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温和的问道。

“主任,我足多干满这一个月就辞职,工资太低了。”黄健沮丧地说。

“沈阳的保安都是这些工资,一个月就辞职,我们刚教会你就走了,不是白费工夫?”

第二天,有人应聘保安。物业主任把黄健叫道办公室,工资已一点不少的给他算清。他抬起眉头紧皱的脸说:“你只干一个月,我们不能接受,你还是找事做吧!”

黄健打起行李跨出了物业的大门,他却感到全身的格外的轻松。太阳正暖暖的照耀着这座城市的街道。除了房屋的背光处还有星点儿雪外,马路上早已没有雪的影子。他透过公交车车窗,他看到公交车已缓缓地穿过浑河大桥了,马上就到弟弟的住处了。

黄庆接过他的行李笑道:“我早晚要给王手令算账,就让干这几天,搞得什么?”黄健苦笑。弟兄两个吃完饭,黄庆去朱子屋里去看电视。黄健没有心思去,而是早早地脱衣睡觉。几天来,他没有睡一天好觉了,到弟弟这里却感到有种莫名的踏实和安全。他美美地一觉醒来,看一下时间已经第二天十点了。黄庆还在他旁边呼呼的睡。他的头还有点懵,合上眼睛又静待了五分钟,又睁开了。感觉胃里很空但不想填任何东西,他又想到了梁静。脑中又全部布满了她苗条的身材和温柔的面容。他的心又乱了,三年前,他的观点是世上根本就没有爱,所谓爱都是虚无的泡沫,此时这种观点渐渐又在他心中模糊了。没有爱为什么对一个人还如此的思念,如此的牵肠挂肚!莫非爱情是棵毒菇,他中了爱情的毒?这种毒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排掉。突然他有想回天津的念头,放弃天津舒适的工作本来是想和弟弟共度一生,他才感到是如此的不现实。有了这种念头后,他没有多想而是给梁静发了一条信息:“静静,我离开物业了,打算回天津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注意休息。有什么困难就找我弟弟,他在这里比较熟,办事能力也强。”

发完短信他又迷迷糊糊地睡去。醒来时已是下午两点钟,他居然听到梁静正和黄庆说着什么,这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从服装厂回来了。“静静,你怎么回来了?”他睡眼朦胧地问。

“装什么装啊?你发短信说回天津,我不来送送你多无情啊。”梁静边卸背包便回答。

“哥哥,你真的想好回天津了?”黄庆突然哽咽着问。

黄健见弟弟伤感,便向他挤了挤眼,黄庆会意才释然。

梁静给黄庆说:“弄点酒来,给黄健同志送行啊!”

黄庆说:“我买好菜了,静姐你炒吧,都爱吃你炒的菜。我去买酒。”

于是梁静动手炒菜,黄健穿衣洗漱。待黄庆买来酒,梁静把两盘菜已放到饭桌上,一盘青椒炒肉丝;一盘西红柿炒鸡蛋。黄健坐下来,黄庆已打开了那瓶东北二锅头。醉人的酒香顿时弥漫了房间。“这两样菜不是在去年天津办公室里,我炒的那两样吗?”黄健若有所思地说。

“算你还记得。”梁静先饮了一口说道。然后放下酒杯,低头沉思了片刻,再抬头时已是满眼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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