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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鸳鸯夜行路

第75章

“医院不会给你租房子的,没有这个经费。”孟军冷冷地说。

黄健知道孟军这根微弱的稻草也很难靠住了,散了饭局他当夜便回到了住房与孔荷见了面。孔荷见亲爱的丈夫。嘴唇干裂,蓬头垢面,她心疼地流下了泪,抱住黄健的脸不停地吻,黄健干裂的嘴唇被吻得生疼。

“健哥哥找到孟来了吗?”孔荷稳定下来,用沙哑地声音问道。

“找是找到了,也找到孟军了,他们不能给多大的帮助。”黄健叹息着说。

“孟来现在去了哪里?”

“他兄弟给他路费回去了,我给他提供了单程的路费,也没钱给他提供回去的路费了。”

“健哥哥咱回家吧!这省城看来没有咱的立足之地。”

“一个大学生又回到了家,邻居们怎么看呢?”

“走自己的路管别人怎么看呢!再说我们的宝宝快降生了。在家待上一段时间,两家父母也能帮助照顾一下咱,咱又不永远在家做农民。”

“也可以,可是咱娘给的钱又快折腾完了,怎么给咱娘交代?”

“真不行,我给俺爸要点钱?”

“你就算了吧!我可不想让他看不起我。对了,我有一个冒险行动挺刺激,不知你是否同意。”

“什么冒险行动?抢银行,还是炸白宫?”

“咱步行回家,一方面锻炼一下咱的意志;另一方面可以仔细欣赏一下路上的风景。还路过一泻千里的黄河呢!咱亲眼看看它的壮观。”

孔荷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眼睛都睁圆了说道:“不会吧!二百多公里呢,你让我怀着孕步行?你不是在发烧吧?”说着摸了一下黄健的额头。

“相信我好吗?丈夫会保护好妻子的。咱一定是一次既艰难又浪漫的旅行。”黄健抱起妻子说。

“那好吧!听你的。”孔荷把脸放在了黄健的肩膀上,泪水也无声地落下来。

第二天,黄健退了房,把炉子和锅碗瓢盆都卖给了废品收购站,又从废品收购站花18元买了一辆旧自行车。黄健上去骑了一圈觉得还可以,挺顺溜。他把必要想铺盖和衣服装了一大包绑在自行车后座一旁。孔荷坐在后座上,黄健蹬起来,夫妻两个就这样出发了。黄健这样做,与其说是为了省钱,不如说是为了逃避几天残酷的现实。

夫妻两个前进了一天才出了省城郊区,天就黑下来了。两人正置身于一片荒野,前不靠村后不靠店。整个天空像一口大锅紧扣在黑压压的大地上。天上的星星在调皮的向他们眨着眼睛。孔荷说:“健哥哥咱去哪里睡啊!我感觉好累。”“再走走看吧!总会找到地方住的。”黄健骑着自行车没有停下来。在暗暗地夜色中,大约又行了两公里。一条火车道拦住了去路。黄健架起自行车跨过火车道,脚下已经是荒草,找不到了路。黄健只好在荒草中推着自行车,孔荷扶着后车座顺着火车道艰难地前行。突然一辆火车呼啸而来,拉着震耳的汽笛瞬间穿过,带来了一股强大的风差点把这对鸳鸯给吹倒。

“健哥哥,跟着你爬雪山过草地,某一天你混好了,我也成了黄脸婆了,你还会不会要我啊!”孔荷为了压压眼前黑暗的害怕给黄健说着话。

“我一辈子都会要你的。”黄健边吃力的推车边说。

“现在说的好,痴情女子负心汉。到时候就变了。”孔荷笑着说。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前面有一处灯明。黄健一阵暗喜,终于能找到人家了……

两人加快脚步很快到了灯明处。原来是一间简易板房,窗口里射出一缕微弱的灯光。这间板房正建立在一块田地头上。黄健想,有灯光就有人,他放下自行车敲响了门,一位矮个子中年男人开了门。这中年男人身上散发着熏人的烟酒味正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黄健,黄健说道:“大哥,我们是从省城来的过路人,前不靠村后不靠店,能否在您这里借宿一晚上?”

中年男人见后面还跟着一个女的,认为也不是什么坏人,于是说道:“那好吧!我这里只有一个炕,你俩住。我睡地上,地上有个席子。我是个蘑菇技术员,浑身脏得很,也不要什么好。”中年男人说完便躺在地上的席子上呼呼地睡去。黄健扫视了一下这个板房,只有一个单人炕上,零乱地放着一床破褥子和一堆破衣服。炕上好像是一层土,黄健摸了摸原来是锯末,黄健才明白造蘑菇需要锯末。连地上的中年男人身上和脸上也有这玩意。屋内弥漫着呛人的烟酒味,令人窒息。

黄健和孔荷便上炕躺下来,也许太累了,孔荷很快便呼呼地入睡。黄健虽然累,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轻轻地打开门,银色的月光闪入细微的光芒,多精美的夜啊!在月光下睡应该多浪漫啊!他叫醒妻子说:“咱到屋外月光下睡去。”孔荷迷迷糊糊跟他来到屋外,黄健把炕上一条席子铺在地上,孔荷躺上去又呼呼地睡去。四周如白天一样,如水的月辉照耀着光秃秃的大地。黄健躺下来还是睡不着,这里不像他想象那样浪漫。初春的夜风仍带有彻骨的寒意,使他身上的热量往外散去,他渐渐宿成一团,他知道怀孕的妻子同样会冷。他坐起来,见正对着板房的地里是用塑料纸搭成的大棚,很像过去父亲种红薯苗的那种。他来到大棚前,掀开塑料纸见里面好多锯末,黄健想在这里面睡不挺暖和吗?他叫醒妻子,孔荷又跟他来到了大棚下,孔荷躺下来又呼呼地睡着了。黄健仍旧睡不着,虽然不是多冷,但地表里的潮气直直往上冒,他觉得全身都被浸透了,难受得很。他决定再回到板房里炕上去,他又叫醒妻子,孔荷不耐烦地说:“你是不是想把人折腾死啊?”但还是跟他又来到了板房里。中年男人还在呼噜天呼噜地的睡着。两人又重新回到炕上睡。好容易挨到下半夜,黄健才慢慢睡着了。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匹野马在荒芜的草原上奔驰,天上凄冷弯月,地上是片片水汪野马吃着干枯的野草,喝着水汪的水,一次次地对着空旷的荒野发出无助的凄厉叫声……

天已蒙蒙亮,黄健从梦中醒来,根据梦境禁不住吟出一首打油诗来:

野马咏

踏破千里荒烟广原

长鸣呼啸扬起长鬃

奔腾于血的潮汐

粗犷的天空为棚

广袤的大地为铺

食千古野草

饮百年积水

哀鸣夕阳里的落日

嘶叫晨曦里的朝阳

驰过艰辛的岁月

抛洒多少无奈的眼泪

谁能够了解

这野马一匹

会日行千里

一套绳缰

是他永久的渴望

中年男人也醒了,他对黄健笑道:“你们这样步行回家是不是太辛苦了?”

黄健说:“是辛苦点,但可以磨练一下人的意志。”

“那倒是。”中年男人说。

“这位恩人,还不知道什么名字呢!”

“唉,什么恩人呢!对人行个方便呗。我叫赵军,是东北人。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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