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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你自己回家好吗

第76章

赵军手里提着一件扁丝袋,他气喘吁吁地说:“你们一个袋子落下了。”黄健很感动,明白世上还是好人多,他握住赵军的手不停地说谢谢。

一直到了中午,他们在一个村庄落了脚,村里一位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大爷正坐在一摞水泥板上。黄健与他攀谈起来。老大爷了解了黄健的情况后,指着路边的一间房子说:“天晚了,你俩就住在我这间屋里吧!一直闲着没人住。也没锁过。”

黄健说:“谢谢大爷,可惜俺还要赶路。如果天黑赶到您这里就好了。”

两人继续往前赶路,大约走了离这个村有五里左右,天上突然落下了雨,淅淅沥沥的春雨像粉丝一样从天空缓缓地落下来,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地上很快就泥泞起来,泥巴粘住轱辘推也推不动了。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两人都冻得瑟瑟发抖。前面是茫茫的田地,看不见村庄。

“怎么办呢?健哥哥,咱还回那个村吧,那里有地方住。”孔荷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说。

“只有这样了。”黄健调转自行车头说。

泥巴粘住了孔荷的高跟鞋,像穿了一双又大又沉的草鞋。她每迈一步都非常得艰难,直到她没有一丝力气时,便蹲了下来喘一口气,雨水顺着她的秀发流在她美丽的面颊上瞬间又流进她脖子里。黄健弓着腰使劲推着自行车,自行车轮子已不再转圈,贴着地面滑行;他脚下也是一步一滑。黄健骂道:“全是他妈的淤泥地。”

孔荷从路边折了一条树枝戳车轱辘里的泥巴……两人回到老大爷那间屋里时,天便黑了下来,两人才松了一口气。这屋里虽然没人住,但靠着向阳面,里面干燥舒适。没有床,但有许多稻草。黄健把稻草铺平,把被褥铺上。孔荷突然抱住黄健的脖子,禁不住失声痛哭,黄健也禁不住流下泪来。孔荷哭道:“健哥哥,我到死也不会忘记咱这次风雨同行。如果哪天你功成名就了,变得有钱了,我也就变成黄脸婆了,你就会抛下不要了。你也就不记得咱这次同风雨共患难了,我说的对吗?”

“不对,我会好好地爱你一辈子的,我说话算数,否则我不得好死,遭雷劈。”黄健说着,捧住孔荷的脸,衔住她的嘴唇吮吸起来。

好久,孔荷才说:“憋死了。就是你不要我了,我也不希望你遭雷劈,我可不希望我的孩子没有爸爸,人家会欺负ta的。对了,你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没有?”

“早就想好了,要是男孩呢,就叫黄金;要是女孩呢,就叫黄婷。怎么样?”

“还可以,就是黄金,是不是金钱味太浓了点。”

“浓就浓点吧!黄金象征着富贵。”

“要是生了女孩你会不会很失望?”

“不会,其实我倒喜欢女孩,听说混小子常使你头疼,小丫头往往会使你破颜。”

“谢天谢地你还没有那种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

第二天,天气放晴了,碧空如洗,万道朝阳射向大地,令人心荡神驰。地面也不再泥泞。两人背起行囊继续上路。一直到夕阳西下,两人在一个村村头停了下来。这个村庄并不大,村的正中央一条水泥路穿过,还有一座不到五米的小桥,小桥下是潺潺的流水。站在小桥上,能看到村中两棵大榆树,榆树下拴着一匹好像是骡子的牲口,正拉着屎,还伴随着哗啦啦的尿液,爆发出一股充满稻草的便臭味。此时的夕阳已经染红了一切,好一幅夕阳美景的画面。黄健把自行车倚在桥栏上,看到这些景象,突然想起马致远的作品:“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描写的多像这里的景色,作者写这首妇孺皆知的千古小令时,大概也和现在的状况相似,是一个充满愁思的天涯孤客来到了一个意境萧瑟悲凉的地方罢。夕阳退去,暮霭吞没了村庄,住在哪里?黄健倚在桥栏上,一辆辆陌生人的机动三轮车、摩托车接踵而至地从小桥上穿过,流下一股股刺鼻的油烟味。

黄健拿定主意说:“今晚就住在这桥边上,这里很干净,反正咱有被褥。”孔荷默认。两人正打算铺被褥,突然一位老大娘从村里走过来,她花白的头发,慈眉善目。她先开口问道:“孩子,你们是过路的吧?怎么能睡在这里?”

“大娘,俺从省城来的,没地方睡啊!”黄健苦笑道。

“孩子到俺家去睡吧!怎么能睡到这里呢?多危险啊!”

“大娘,您家有空地方吗?”黄健感动地问。

“有地方,我家儿子刚建起来的房子,还没装修呢!也比睡在这路边强。”黄健和孔荷跟着老大娘来到了她家,老大娘把俩人安排在那间刚建起来的房子里,又给煮了两碗鸡蛋面,老大娘慈母般的温暖令黄健感动的不得了。

晚上睡在这个潮湿的房子的,黄健感到很不舒服,还有一股刺鼻的石灰味。他内心反而暗暗埋怨起老大娘来,在路边睡起码干燥舒适,在这里简直就是煎熬。好容易到了天刚刚蒙蒙亮,突然“咚”的一声巨响。孔荷问:“健哥哥,你听到了没有,外面什么响的。”

黄健说:“听到了,管什么响的呢!再睡会儿,咱就起床。”

当黄健孔荷起来床正在叠被褥时,老大娘匆匆地进来了,说道:“幸亏让你俩来了,在你俩住的地方发生了车祸。一辆机动三轮车和一辆摩托车撞上了,骑摩托的是个青年,当场就死了。”

黄健爱看稀奇,跑去看究竟。一场惨不忍睹的车祸让他直反胃。骑摩托车的青年大约有二十多岁,没留下一点血迹,显然是内伤致死的。可能是三轮车的车把撞到了他的心脏。其中一条腿上的裤子被刮开了,露出一条蜡黄的腿,同脸色一样蜡黄。青年的母亲扑在尸体上呼天抢地地哭。机动三轮车拉的是大米,大米撒的到处都是,三轮车也侧躺在桥头上,刚好在黄健要选择睡觉的地方。三轮车司机安然无恙,他坐在桥头上闷闷地抽着烟,脸色同青年的一样蜡黄。看到这个场景,黄健突然有想吐的感觉,头也眩晕起来,胆战心惊地回到老大娘家。他暗暗感谢老大娘的好心,要是睡在桥头上,后果不堪设想。

黄健进来见老大娘又给做好了饭,正给孔荷聊着天。他感动的几乎要流泪了。

“谢谢您,大娘,还算碰到亲人了。”黄健感动地说。

“客气什么,谁家的孩子没有出门在外的时候啊!孩子,你们离家还有多远?”老大娘问。

“还有三百多里吧!”黄健掐着手指算道。

“我看你们还是坐车走吧!你媳妇还有身孕,你俩吃点苦也没什么,你们应该为没出生的孩子着想。”

黄健只是苦笑。

老大娘接着说:“要是没钱,大娘有钱还能给您买起两张票了。火车站离这里有20多里路,让我儿子开车送你们去。”

“那好意思麻烦大哥呢!”黄健喃喃地说。

“这能有多麻烦。”老大娘说着,就让她儿子备车。

她儿子很听话,一副忠厚老实的面相,不说话只是点头微笑。他很快把黄健和孔荷送到了火车站,并给买了两张票。黄健千恩万谢,这家伙仍是点头微笑没有说一句话,很快开车离开了。

候车厅里,孔荷偎依在黄健怀里幸福地说:“健哥哥你不高兴吗?咱很快就到家了,咱碰到好心人了。”

黄健的表情却没有显出一丝幸福和喜悦,反而增添了许多愁思。他默默地抽着烟,像是在苦苦地思索着问题,几天的劳累奔波,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蓬头垢面,脸上的肌肉已经被消耗掉,变成了皮包着骨头,露出高高的颧骨。

“健哥哥,怎么了?你不高兴吗?”孔荷在黄健怀里,昂起头望着他衰瘦的脸问道。

黄健的嘴唇颤抖了几下终于说道:“孔妹妹你自己回家好吗?”

“那你去哪里?”孔荷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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