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第55章
黄健还是踏上了“高四”的征程,带着一颗永不认输的心来到了曾经待了六年的校园。这里的花草树木、办公楼、操场以及所有的一切依然依旧,丝毫看不出与往日有何变化,但旧景还在斯人已去。在这所重新组合的复读班级里,他仅看到了三张熟悉的面孔,那就是李宝、李舟和王英峰,其余的全部便是陌生的面孔了,这使他感到阵阵伤感。他和三位老同窗在教室的东南角一块坐下来攀谈起来,不免有一番感慨。
“人家黄贝贝彻底算和这无奈的校园拜拜了。”王英峰垂着眼睑,用右手食指无意地翻弄着那本《牛津英汉大词典》说道,“听说他去了上海挣大钱去了。可怜我是被老头逼着来读高四的。”这使黄健很讶异,由于和黄贝贝产生了隔阂,暑假里也没去找过他。所以他的消息还没有王英峰先知道。
“孔荷去了哪里?”李宝瞟了一眼黄健转脸向王英峰问道。
“她呀!读了一所地区级教育学院,那可是一所有钱有势家的孩子读的贵族学校。人家也不用强渡这独木桥了,谁叫人家老子是公安局的干部呢!”
黄健没有言语,他暗自庆幸黄贝贝与孔荷没有到一个地方去。可是孔妹妹也太绝情了,去教育学院读书也不和我黄健透一点消息。他内心顿时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苦楚。我黄健可是爱了你整整六年啊!孔妹妹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吗?你心中能有我多少呢?
“你们知道复读班的班主任是谁吗?”李舟神秘地向大家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陈老师?”黄健问。
“不是!我有最可靠的消息是武大‘狼’”
黄健知道武大狼是上届同级三班的班主任,不到一米六的个头,留着八字胡,一双黯然无神的老鼠眼睛,很像《水浒传》中的武大郎,同学们又根据他的性格把“郎”字改成了“狼”。尤其说武大狼对学生严不如说是苛刻。他有次在班会上讲道:“有的同学老是在那里嗑瓜子,你说那玩意那么小,你得费多大功夫嗑啊!”有次还讲道:“有的同学觉得对考学没有希望了,就破罐子破摔了,毕业领个媳妇走也合算,也算没白读高中。我告诉你别想这种好事,我让这种同学的希望会落空的。”讲完后,有的女生羞地低下了头。他还常常从学生的资料费、学费中抠几个,是人人皆知的爱贪小便宜精。可幸的是,三班的毕业成绩是全校第一的,是沾了几个留级生的便宜。无论怎样,反正是有成绩了,因此校长让他做了复读班的班主任,肩负着全校的升学重任。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武大狼也开始烧了,头把火便烧到了一位叫姚岗的同学头上,姚岗有次没有上早操,违犯了武大狼的班规。在开学后的第三天早读课上,武大狼便气冲冲地走上讲台,黑板擦拍击着桌子,读书声嘎然而止。
“下面有姚岗到前面来做检查。”武大狼说完一脸的严肃退到一边。
姚岗是个脸皮特厚的混子生,他故作严肃第走上讲台,掏出准备好的检查稿,拿出了领导做报告的架势。教室里发出低低的嬉笑声。
“在这个美好的中秋佳节,我姚岗却在这里做检查。此时我的内心无比的酸痛和沉重。今年高考我创499分的高分好成绩,遗憾的是差2分没能上线。我又以满腔的心酸踏上了‘高五’的征程……”姚岗好像在模仿着哪位中央首长的口气抑扬顿挫地读着。
姚岗的“踏上高五的征程”这句话大大感动了讲台下一位叫金紫的女生。金紫趴在桌子哭了,因为她也是高五生,连续复读二年的高中生,那种无奈、疲惫和沮丧都是相同的。而金紫的这一动作,讲台上的姚岗看的很清楚。他曾向这位美女金紫写了几封求爱信,均被她回绝了。金紫在回信中说,她有过两次恋爱,爱情带来的伤害至今难以抚平,再也不想触摸爱情这个毒蘑菇了。
在姚岗做完检查的几天后,黑板的左边白墙上居然谁用白纸毛笔墨汁写了把武大狼气晕的几个大字“姚子爱金子”,歪扭扭第贴在那里,极其显眼,全班每个同学都明白是姚岗所为。武大狼走进教室,脸色顿时气得铁青。明知道是姚岗所为,但没有证据姚岗会死不承认的。武大狼想起了最绝的一招,他去政教处叫来两位政教处差使小代和小贾。小代和小贾手里抱了一摞作文本走向了讲台,以校对笔迹来取证了。
两位政教处“大使”看一眼作文本再看一眼墙上的字,反复校对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这半个小时对姚岗来说比一年都长,他如坐针毡,脸色胀的通红。大家都在看着这场闹剧,没有人说一句话。直到两位大使终于校对完,但没有立即宣布结果,说是再研究一下便离开了教室。姚岗从座位上起身松了一口气,往后面哥们苦笑了一下。
武大狼在教室内溜达着说道:“那位同学还不自首呢!派出所一会儿就来逮人,主动承认了还能减轻处理。”大家都清楚武大狼在吓唬人,这种芝麻粒子大的小事派出所也来的话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了。
姚岗说:“我还得告呢!说我是窑(姚)子。
“你告啊!”武大狼向姚岗怒斥道。
黄健上学走后,连日里,王艳玲处于百无聊赖之中。独自一人在屋里看着孩子,孤独和寂寞如毒蛇似地向他袭来。她很快想起黄健来,昔日和黄健的来往起码能填充空虚的时光。可惜他偷看了黄兵的来信,并把内容告诉了单二审,使单二审和她关系破裂。细细算来,换作别人是黄健也会这样做的,她很想找黄健好好地聊聊,由于拒绝了他几次,再也拉不下面子主动找他了。黄健连周六周日都不回来,这使他更空虚,她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几乎有种窒息的感觉了。她决定出去透透气了。她抱起睡熟的孩子走出门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锁堂门,非常吃力。
“嫂子,我给你抱着孩子,你锁门。”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王艳玲回头见是隔壁邻居黄军。这黄军是位帅气的男孩,二十四五的年龄。去年刚办了婚事。他的祖辈是地主,所以文革时父辈被划为地主成分,国家政策改革后,成分问题已不再重要。王艳玲打量了一下笑嘻嘻的黄军,清纯才面孔上,偶尔分布着星点的“蒙脸沙”。两旁一对好看的小酒窝;偏分头梳得十分整齐;一身洁净的军装散发着香喷的洗衣粉味。王艳玲对黄军的印象向来是不错的,她曾向黄健夸过他说:“黄军这小孩不错。”心里对他早有一丝爱慕之情了。
“黄军兄弟哦!”王艳玲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说,“不用锁了,到屋里来坐坐吧!我也是心里闷才打算出去的。”
黄军随王艳玲进了屋,他见空荡荡的三间屋里除了一张床和床头上一台破旧的黑白电视外,什么也没有了。正当门也是光秃秃的石灰墙壁,没有贴一张壁画;一台炉子上挂着像旗子似的尿布。黄军坐在炉子旁的马搭上说道:“嫂子,兵哥不在家需要帮忙的尽管张口,我什么忙都可以帮,只要我能做到的。”
王艳玲把孩子放在床上,羞涩地看了一眼他,突然感觉脸在发烧,她强作镇定地说:“那是一定,有事一定先叫军兄弟。”说完低下头慌乱地为孩子扯着被褥。
“嫂子,我给你讲个笑话吧!”黄军摆弄着尿布嬉笑道。
“讲啊!”王艳玲心里才有了一丝平静。
“有位妇女动手术,医生用棉球在肚皮上擦了好久,用了几个棉球了,棉球仍然是黑的。医生埋怨道:‘你怎么就不洗洗澡啊!’那妇女回答道:‘洗也没有用,俺丈夫是煤炭工。’”
王艳玲笑了笑低头没有说话。
“再给你讲一个就走。有位妇女去流产。手术台上直喊难受。医生说你现在难受了,你好受的时候给谁说了。”
王艳玲捂着嘴说:“这医生也真会说话!你什么人呢?讲这笑话!
“我,公人啊!你是个母人啊!”黄军说完起身便走了。王艳玲起身说:“军兄弟常来玩啊!”
黄军回头点了点头笑了一下,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使王艳玲心醉神迷。她脑中翻腾着黄军的形象;回味着他说的每一句。沉沉地睡去,一直到小江雪醒来哭叫她才从梦中醒来,她看了一下小闹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她把小江雪又哄得入睡了。她打开那台破旧的电视,想驱除一下这无奈的寂寞。她记得一个台正播电视剧《走出盆地》是一部名为周爱的女人的人生经历。她看了几集便有了瘾,主人公艰难曲折的经历使她很震撼。王艳玲不停地调着台,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破电视竟然不出人了,全是沙沙的雪花。她弄了好久还是无济于事。她心灰意冷地躺在床上,把头枕在胳膊肘上突然她想到了黄军,一想到黄军,她的血液又开始翻腾起来,现在何不让他来给修电视当借口把他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