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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内心顿时翻江倒海

第51章

黄健怀着惊奇与激动的心情走进宿舍。宿舍里黑兮兮的,显然是政教处把灯统一熄了。室友们大概都睡着了,他还听到有两位同学打起了齁声。他轻手轻脚地坐在床上,生怕吵醒了室友。脱鞋上床后,便点着了床头上的那半截蜡烛,微弱的烛光下,他摊开这封信,突然一枚骰子跳了出来。他十分的惊奇,搞什么鬼啊!他急切地读着信的内容-----

亲爱的健哥哥:

没有别的礼物送给你,仅有这枚骰子送给你,因为它象征着一个字:“赌”。漫长而又短暂的人生处处都充满了赌,赌富贵,赌爱情,赌理想,赌未来…每个人的人生道路上都无法避免这些赌。我相信健哥哥一定是位赢家,妹妹深深地祝福你。

今晚的晚会上,我和贝贝对唱《心雨》时,我看到了你的不快,其实我的心也很痛。你是知道的,你和贝贝在我心中是同等的重要,你们两个我都爱。爱你的稳重成熟和善良;爱贝贝的英俊潇洒和豪爽。你们两个我都想拥有,可惜爱情规则是二者不可得兼!现在我也不知道把似水柔情完全投到哪一方。我真的好痛苦,真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的终身大事必定从你们两个中选择一个。虽然现在谈婚论嫁还比较早,但我已经在考虑了。毕业后,我们可能就要各奔东西了,咱的结局如何,只能静观其变了。

关于这个艰难的选择,我曾经征求过我爸爸的意见,他曾含糊其辞地说:“哪一个能考上大学,哪个做我的女婿,我不可能让一个公安局干部的女儿嫁给一个农民吧?”我说,要是他俩都考不上呢?他说都不要。我又问,要是都考上了呢!他说,那肯定要黄健,我和他爸是患难之交。我开玩笑的说:“爸爸,你是皇帝啊!人家任你选驸马!选人家,人家还不一定看上你的女儿呢!对了,爸爸要是他俩复几年课考上了,你选不?”爸爸说:“复习十年考上了,我都选,情愿要个范进,也不要个农民做女婿。”

健哥哥,你一定赌这一把,我相信你一定是赢家,妹妹期待着。

孔荷

7月2日

黄健把信看完,内心顿时翻江倒海,眼泪也无声地滴到这无限的烛光黑夜里。他把骰子重新放进信里,折叠好,装进上衣兜。脱衣躺下,一缕凄凉的月光透过窗户下过来,完全倾泻在他的胸脯上。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又再次琢磨信中的内容。这孔大爷也太势利眼了,你女儿嫁给的是男人还是大学啊!大学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想起了课文《范进中举》,范进中举前给那岳父借钱,不但不借给,还百般侮辱。中举后,他却对这个“文曲星”巴结都巴结不过来了。古今世态都一样啊!孔妹妹你就嫁给那个黄贝贝吧!我弃权了,我考不上大学。

七月四日一早,整个高三年级的学生便准备离校了,黄健收拾着被褥、衣服以及书籍讲义,彻底向高三告别了。陈老师望着大家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伤感地说:“同学们,这三天不要再学习了,好好的放松放松,睡一觉,以饱满的精神迎接战斗。”

黄健用那辆自行车拖着行李到达黄家坪的村东头时,他见父母正在田地里收土豆。他把自行车放在地头上,踏着松软干燥的土壤,往父母身边走来。他从父亲手中接过抓勾,便刨便问:“我兄弟现在在哪里?”

黄福超没有说话,脸上掠过一丝阴郁。单爱英说:“六月七号那天一早,他就不声不吭地走了,到现在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他的下落。让你爹去找,你爹只管说,咱的孩子不傻会回来的,只是还不到时候。到啥时候能回来?我的儿啊!”单爱英说着便掉下泪来。

“哭什么,那不是回来了吗?”黄福超突然说。

黄健还以为父亲是在说谎,但还是抬头往东南看了一下,竟然真的是黄庆回来了,其中还有万大国。两人正并排谈笑着往这面走来。黄健扔下抓勾,激动地接了很远,禁不住兴奋地叫道:“黄庆同志。”

“滚,别理我。”黄庆摆出了一副恶狠狠的面孔来。显然他对哥哥还有些恨。

“小庆,你怎么这样给哥哥说话。”万大国望了一眼黄庆那张黯然失色的脸,责备他说。

“你去了哪里?”黄福超向黄庆怒斥道。

黄庆低头不语。万大国递给黄福超一支烟,便蹲下来把黄庆如何去接邓贞秀,怎么被打伤,出院后怎么又去了他万大国那里,讲述了一遍。

黄福超的心抽成了一团,心寒地说:“啥事都不给大人商量,自作主张。最后吃亏的也不是人家,还是你己家。你娘这些天来,睡不着,吃不下。心里都像悬着一块石头似的。”

“大大,我兄弟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不要责怪他了。”黄健对父亲说。

“乖儿,父子连心啊!您谁吃亏,我不心疼啊!”黄福超把声音缓和下来说。

“大大,这些天我没回家,家里没有什么事吧?”黄健尽量转开话题问道。

“没有什么大事。不过你应该去看一眼你夏爷爷吧!再不去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他可能快不行了,有二十多天没吃东西了,全靠吊瓶维持着。”

黄健非常的淡然,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啊!因为这位爷爷虽然是父亲的亲叔叔,对黄健来说却是毫无感情而言的。从小到大,他从来就对这位思想顽固的老儒生就没有一点好印象。只听说他读过私塾,写一手好的正楷毛笔字。还听孙姑奶奶说,他被国民党抓丁时还坐过国民党的飞机呢!在黄健的记忆中,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这个老头微笑过,整天阴沉着脸,谁给他说话他常常张口就发火,说话还死难听。所以他打心里不喜欢他。所以黄健便懒得去看病入膏肓的黄银夏了。自认为死了作为侄孙就戴孝送殡,就可以了。

而银夏老人为什么那么快就倒下了呢?原来那黑女人被黄萍和黄乾赶走后,他的心境又恢复了阮春娟死时的那种悲凉和凄苦。黄福战没有了黑女人更耐不住寂寞,四处游荡,哪会在家来陪这个聋子爹呢!黄萍在城里上学,连星期天也不回家;黄冷分家另住,领着孩子老婆尽享天伦,也不会来看他;黄兵当兵在外,孙媳王艳玲一人带着孩子常住娘家更不会理他。老人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肚子饿点不要紧,要紧的是精神上的饥饿。老人从东屋里走出来,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堂屋门紧锁。西窗前的梧桐树无声地飘着落叶。全家人都去了哪里?老人的心像掉到了无底的阴暗里,他手扶拐杖蹒跚着来到大门口,他用颤抖的手拉开篱笆门,碰见侄孙女黄曦正路过,他问道:“黄曦,俺家的人呢!”

黄曦说:“不知道。”

老人来到黄兵家,见到的是也是门窗紧锁。他又失落又难过,于是又抱着一丝希望来到黄冷家门口,这一丝希望也很快破灭了,因为依然也是大门紧锁。巨大的孤独像毒蛇一样吞噬着他的心。他禁不住骂了一句黄福战:“你三天没有影了,你爹死活你都不管了,我既当爹又当娘拉巴你算白养你了啊!”突然他想到了派出所,对,让派出所教育教育他,我要给派出所说说理去。

镇派出所离黄家坪有二里多的路程,黄银夏老人拄着拐杖像蜗牛似的一步步地往镇派出所走来。走进派出所大门,老人见门墙上用红漆题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下面又有一行小字“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旁边一根旗杆,老人仰首便见五星红旗随风飘扬。

这时,两位“大盖帽”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大盖帽上前搀住老人问:“大爷,您老有什么事啊?俺会帮您。”

老人被扶进了办公室,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另一个大盖帽从门后的饮水机上用一次性的塑料杯接了一杯纯净水递给老人。老人用一双颤抖地手接过那杯水,一双呆滞浑浊的眼神望着办公桌上插着的小五星红旗。

“大爷,这是为了迎接香港回归插的红旗。”一个大盖帽解释说。

“我不管是迎接香港还迎接台湾。我只想迎接俺儿,他几天都没有人影了,没谁管我了。您帮我找到他,教育教育他,让他多陪陪我这个孤苦的老人吧!”黄银夏说着,浑浊的眼眸中含着泪水。【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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