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 消失的身份 - 风之烛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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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大爷,打小鬼子,你们村有没有来过一个叫马振藻的共产党员?”

“马振藻?多大?长啥样?”

“当时马大哥二十来岁,个子中等,浓眉大眼,嗯,是个文化人,还会武术。”

“啊,有这个人,大伙都叫他马书记。”

“对,就是马大哥。你知道他是哪儿人吗?”

……

“大叔,43年时,你这儿来过一个姓马的共产党员吗?”

“姓马的共产党?嗯,有过,不过没多久又走了。”

“知道去哪儿了吗?”

“小伙子,你不懂,当年打小鬼子时,当共产党是很危险的,怎么敢随便告诉别人自己行踪?”

……

一个瘦小、倔犟的身影走遍梨园乡各村,问的都是关于马振藻行踪,许多人都知道或听说过此人,却没有一人知道他来自何方又去了哪里。

同样,一个叫张道干的名字也被许多人知道,其中就有与他一样丢失党员身份的人。

“小同志,党员只是一种身份,不管能不能恢复,你都要以党员标准要求自已。”一位在抗战时期历经生死却因上线牺牲而无法证明身份证的地下党员,语重心长地叮嘱。

……

“同志,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没什么,那么多战友牺牲了,我们活着已经是幸运。”

……

更有人劝他,“同志,别找了,也许你的马大哥牺牲了。”

……

期间,张道干也去过泗洪县相关部门,有一次已经无限接近马振藻,却又错过。

“同志,对不起,你说的马政早,查无此人。”县志办一位工作人员从档案上抬起头。

“怎么可能?”张道干喃喃道,“马大哥当过金锁区、曹庙区领导。”

闻言,工作人员脸色一动,再次确认,“同志,你要找的人有没有弄错名字?”

“没错。”张道干斩钉截铁地道,“一匹马的马,政治的政,早晨的早。”在他看来,这三字是自己弟弟张道生从马振藻妻子杨美田那学来的,绝对不会错。

“那真的没有这人。”说着,工作人员将同样写着马政早三字的村委证明还给张道干。

张道干苦涩地谢了声,又一次带着失望离开。

望着落寞的背影,工作人员摇摇头,目光转向档案,上面赫然写着“马振藻,河南省睢县河集乡拥楼村人,曾任我县金锁区、曹庙区、屠元区区委书记、区长等职,现为商丘地委组织部干部科长。”

这一幕,在今天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但在当时却正常。新中国刚成立,敌特活动十分猖獗,干部群众都异常警惕,象马振藻这种有一定级别的领导,其信息绝对是不能轻易透露的。

随着农忙季节到来,张道干更加忙碌,在抢割自家水稻同时,还抽空帮村里乡亲。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韩成云特意上门,动员他重新入党。

“支书,我一定会找到马大哥,证明我的党员身份。”张道干依旧坚持。

期间,张道干又去了一次山头村,花了一天时间,与沈妻雇请的村民将十亩稻子割完。

还是没有与沈妻有多少交流,不过张道干从村民口中获取不少信息。沈妻原名苏烟,据说是苏州人,抗战时与母亲逃难到山头村,没多久苏母病逝,沈父见她可怜便不时救济,也许是出于报恩,最后答应与沈宏飞结婚。至于,为什么没有随沈家一起迁走,便是众说纷云。

“我说这个苏烟,人美,家里土地又多,谁要是娶了她,人财两得。”一个汉子感叹道。

“得了吧。”另一汉子撇了撇嘴,“人家可是城里人,虽是寡妇,也看上咱乡下人。”

“说的不错,这几年村里村外那么多小伙子想娶她,结果呢?人家连正眼都没瞧一眼。”

“乡下人,怎么了?”有汉子不服地嚷嚷,然后转头看向闷头干活的张道干,“张同志,你与沈宏飞以前是战友,干脆娶了她得了。”

在众人哄堂大笑中,张道干无奈地苦笑,他有自知之明,从未对苏烟有过非份之想。

傍晚时分,张道干逗弄着沈佳,苏烟给村民分发完工钱,过来道,“张先生,这是您的。”

看着递给过来的一千元纸币,张道干摇摇头,“我与宏飞是战友,这钱我不要。”

“张先生,您付出了劳动,就是应得的。”苏烟仍坚持给。

张道干急了,“我答应过宏飞,万一他牺牲了,会照顾好你与佳儿。”

就在苏烟柳眉紧皱时,在边上旁观的村民们起哄起来,“张同志,干脆娶苏烟做老婆。”、“对,这样能更好照顾她娘俩。”

“你们别胡说。”

张道干知道这些村民就是耍耍嘴皮子,谁知苏烟却当真了,以为他真的是打自己主意,冷冷道,“谁要你照顾?”

“你……”张道干气得直发抖,左手成拳伸了出来。

“你想干嘛?”苏烟吓得连退几步。

村民们见事情闹大了,围上来劝阻,“张同志,别动手,大伙就是开个玩笑。”

“让开。”

张道干黑着脸怒喝,竟拿出了在战场上与敌殊死撕杀的气势,村民们被吓住了,忙散开。

“你想干嘛?”苏烟颤抖着又重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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