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商乔家
过了两日,言庭吃了苏文清开的药,身体果然大好了。也不用再每天在屋里待着,她便又恢复了往日的作息。
青衣教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整个人也清闲了下来。
早上起来打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在院子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白天没事儿就上街上转转,欣赏一下白邺城的景色。
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又过了几天,言庭接到了一封从燕京来的圣旨。
圣旨上按照流程对此次青衣教的事件做了总结陈词,有功者赏,有过者罚。
其中晁玥升了官,破格提拔为白邺城的知州,其他白邺城的大小官员有一多半都被撸了下去,换了一批新人走马上任。
“殿下,陛下还让带了口信儿来,陛下说了,让您没什么事儿了,就早点回去,在外面时间久了,陛下和后卿都挂念着您呢。”传旨的小黄门笑的跟朵花似的。
言庭心说,挂不挂念先放一边,让我回去挨训才是真的。
“得,我知道了,你回去就跟陛下说,我在这儿啊,还有点儿事要处理,等过段日子我就回去。”
小黄门圣旨也传完了,至于听不听旨,那全看这位主子的心意。
言庭让人给了赏钱,便把这小黄门打发了。
“殿下,咱们不回京么?”李信好奇的问道,按说这该办的事情早就办完了,在西北还能有什么事儿啊?
言庭臭着脸哼哼道:“就你话多,没事儿多学学李智,多沉稳啊,偏你毛躁的很。”
她这是还记着之前李信在虞歌面前大嘴巴让她出糗的“仇”呢。
李信在她身后小声咕哝:“还不是您,一会儿是风一会儿是雨的,奴婢哪反应的过来啊……”
“别以为你说的小声,我就听不到啊。”言庭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真是胆儿越来越肥,小心我罚你的月俸。”
李信笑嘻嘻的凑过去给言庭捶腿,讨好道:“主子最宽厚了,才不会跟奴婢一般见识呢。”
言庭享受着地主阶级的捶腿待遇,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李信这个小财迷,把那点月俸看的跟宝贝似的,言庭一抓一个准。
“我在这儿啊,还要等一个人呢,等这人来了,我们就差不多该回去了。”
李信心里的好奇跟猫抓似的,越是跟着言庭,她越是觉得这位殿下真是深藏不露。
燕京里都说殿下不务正业,不学习经史子集,专爱捣鼓些奇技淫巧,上不得大雅之堂。
李信却觉得不然,但看这次西北一行,如果不是殿下,还不知情况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只是殿下的心思太难捉摸了,李信可猜不透,只有乖乖等着的份。
不过这回没有让李信等多久,隔日就有人找上门来了,是个貌美的年轻公子,带着个小厮。
跟在言庭身边这么长时间,李信还从没见过殿下跟哪个公子走的近的。确切的说,她就没见过殿下身边出现过雄性生物。
这下把李信给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可是个大消息,咱们殿下竟然跟一个如此标致的公子相熟,诶哟哟,难道殿下也终于到了慕艾的年纪了么?
不等李信脑子里上演小剧场,言庭就笑道:“可算是来了,看来我没有看错人。”
乔怀瑾行了一礼,落落大方道:“多亏殿下的提点,乔家才能乘风而上。”
言庭受了他一礼,点头道:“这也是你们乔家自己行的端做得正,否则你也就不能在这见到我了。”
乔怀瑾心中一颤,回想起了这些日子在晋州发生的事,他可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天子一怒”。
以前是朝廷对于晋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晋商在背地里蹦跶着,如今天子一声令下,晋商商会的席位立即便空出一半来。
至于是怎么空出一半的,如今晋州的上空还飘散着抄家灭族的阴云呢。
“你也不要怪朝廷不容情,实在是你们晋商中有些人做的太过分了。走私盐铁这种事我就不说了,可还有些人起了不该有的念头,这天下可还姓周呢,就迫不及待的去找新主子了。这种人,岂能容他么?”
乔怀瑾立即附和着唾弃那些卖国贼,表明乔家的立场。
言庭说出这番话来,就是有敲打敲打的意思,以免乔家日后重蹈覆辙。
敲打完了自然也要给个甜枣,“我听说晋商在江南很受排挤啊,有这回事儿么?”
乔怀瑾不知她提起这个是什么用意,他如今可是一点儿也不敢小看这位年纪轻轻的王女了,反而在她面前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正是,江南一带本就排外,而且那里的商贾更加势大,尤其是江南八大家,可以说是气焰滔天。我们晋商在晋州还能说得上话,可到了江南,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言庭就笑眯眯道:“她们也蹦跶不了几天了,我想晋商是很乐意去分一杯羹的,对么?”
乔怀瑾瞳孔微缩,随即就明白了言庭话中的深意,他脑子里不期然的浮现起上次见面,言庭也是这样笑眯眯的扔出一句“区区一个乔家”。
当时他还觉得有些气愤,现在才明白,原来不只是乔家,即便是江南八大家这样的存在,在眼前这人看来,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乔家愿为殿下驱策,晋商愿为朝廷尽忠。”乔怀瑾对此心悦诚服。
言庭轻轻挥手,“起来吧,我是相信你的诚意的。你如今已是晋商商会的会长,我想你有资格代表晋商来与我谈谈了。”
言庭这话中带着调侃的笑意,乔怀瑾也放开了些,笑道:“这都是托殿下的福,若不是殿下有意提点,又哪有我的今天?”
言庭挑眉,“你在晋州已经见过褚思明褚大人了吧?”
提起褚思明,乔怀瑾就有些不自在,实在是褚思明现在在晋州的凶名太盛了,已经到了可以止小儿夜啼的地步。
褚思明现在在晋州有个诨名,叫褚判官,提笔就可判生死,晋州无论是官员还是商贾都怕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