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吃过晚饭，郑十七呆在办公室里。郑志波和夏雪陪他喝茶。

郑秋和严诚回来说：“佛山老板新发明了一种快充手机的技术，想合作又要求技术入股。”

郑十七问：“儿子，你可不要做拆东墙补西墙的事？”

郑秋白说：“爸，我心里有数。”

“我听严诚的舅舅说，这里以前的老板曲斌资金断裂，后来跳楼。”

“舅舅说的对，咱们目前不合适做过多项目。”

严诚觉得佛山老板的技术不成熟，会不会产生手机爆炸，这些都是需要时间测试的，他借这个机会表态了心里的担忧。

几个人的讨论很激烈，这也是严诚第一次在投资上有了分歧，另外他也觉得和佛山老板不熟悉，舅舅先前的合作人曲斌就是例子。

晚上夏雪在家做了一桌菜叫大家都来吃。等到所有人都坐下才发现严诚没来，她问，大家只有勉强对她露出笑容。

郑十七怀里抱着他的大孙子，特别好玩，眼睛黑溜溜的，他将脸贴着孩子的脸，孩子小手就拧他的脸皮。

被他胡子渣的可能疼了，还咬牙切齿的样子，瞪着眼睛，抓着这个素未谋面爷爷的头发，大家看见都笑的前俯后仰，可逗了这孩子。

他心里没想过自己这么早当爷爷，感觉自己都没活的通透，不过在老家很多人十八九岁结婚，有的人三十多岁就当了爷爷奶奶。

但离婚的特别多，女孩子结婚了手里聘金一百多万，平时随便和公婆家里有意见就闹离婚。

郑十七对郑秋白说：“你爷爷说，夏雪的爸爸意见非常大，他说夏雪跟你出来这么久了，也应该把亲事定下来了，而且你们现在也生下清清了，他老家的人经常问起夏雪的婚姻。”

郑十七接过郑志波递过来的香烟，把孩子转手给了夏雪，点着香烟吸了一口继续说道：“我和你妈妈应该去趟夏雪家里了，不然人说咱们不要脸。”

夏雪安静的听着，孩子在她怀里折腾了一会睡着了。

看着大家都不动筷子，郑秋白第一个夹起菜说：“天蹋不下来，先开饭！”

郑志波边吃边议论着，他认为严诚的变化有些奇怪。

夏雪于是提议，不如她再去平心静气地找严诚谈一次，正说着，被郑秋白一句否决了。

“别操心，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反正快充新能源我是做定了，他想分就分，谁也不用再拦他。你们要是想退出，我也不留。”看见大家惊讶的眼神，郑秋白知道自己话说重了。

其实严诚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没错，用兄弟的方式进入，大家都讲究个面子，而用商人的方式退出，大家都没面子。

但做生意，不能只讲面子。

萧岩豁达地笑笑说：“秋白师哥，我听你的，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郑志波点头回应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公司的决议我是举过手的。我们再来想办法，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

但现在有个现实问题摆在眼前，很多资金都投下去了，怎么分？分什么？

晚饭后，大家逐渐散去，郑秋白到郑十七房间里抱孩子回去睡觉。

出门前，郑十七叫住他问道：“秋白，你们公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郑秋白微笑着摇头说：“没有啊，挺好的。”

“你瞒不过我，今天你们，没人脸上带着笑的，肯定有事。还有，严诚怎么没来呀，他不是你最要好的吗？跟我说实话。”

“……也没什么事，就是严诚想分出去单干。”

郑十七听了，沉吟片刻，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咱们村里的很多兄弟迟早都是要分家的。你是我生的，只有我知道你，有时候不能顾着自己性子来。”

郑秋白没说话，但父亲的每一句他都听到心里去了。

这次分家对他们来说，与其想得那么坏，不如就当是一场成年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