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华年不负再(3)
宋青书只与小紫在武当山上呆了不过几天,毕竟身有要事,那丐帮史红石之事还待亟须处理,也不好让人久等。小紫本计划回归绝情谷低,但现下自然又改了口,宋青书因势利导,告知她张无忌医术精湛,或可治情花之毒,小紫虽听闻张无忌作为,对他颇为不齿,白眼连翻,却还是留了下来,更要随宋青书同行。
这几日内,小紫只与小昭二人同进同出,形影不离,倒不知在密谋些什么,甚少与宋青书见面。宋青书也不介意,重归山门后他心情大好,再一想到能同娶二美,坐享齐人之福,那更是心中飘飘。他与张三丰爷俩难得见上一面,总还是很有话要说,平日里或与几位师叔调笑逗趣,或偶尔去父亲宋远桥那里听一通“经史子集”,都让他觉得如鱼得水,舒适无比。
这天他又与张三丰讨论武学,说道自己在谷中所求得那“我道”之剑意,张三丰只频频点头,赞许道:“我似你这般年纪时,只是心中稍有所感,还尚未想通此中关节,待得三十七岁那年才勉强明通其中道理,果真是后生可畏了。”
他轻轻踱出几步,说道:“求得我道,便是半只脚已迈入绝顶高手之列,但还需注重勤勉,持之以恒,切记好高骛远,真正下一番苦功夫才是。”
张三丰所言“绝顶高手”,乃是江湖上对武林人士高低境界的划分,顾名思义,便是如昔日五绝般功力之人,才可称得上是绝顶。
宋青书暗暗点头,想到祖师所言不差,那五绝各个身负绝技,为人处世也是我行我素,各自在前人武学基础上改良创新,使其更适合自己,其实皆是明通了此道。
但想当今之世上,大都是拾前人牙慧,步入绝顶境界的人是少之又少,但能有望堪破此道之人,那也是不出五指之数了。想那杨过何等样人,以他悟性机敏,更学了多家武学奇功,那蛤蟆功,玉女心经,九阴真经,重剑之法,放如今看,哪一个不是冠绝天下了?
可他却得四十岁时,才堪破其中门道,自创出一门“黯然销魂掌”来,这才算是迈入绝顶之境,细究其中道理,则便是因其所学繁杂,更皆是拾前人牙慧了。
宋青书思路开了小差,却不知张三丰的右手何时已按在他小腹“神阙穴”上,张三丰脸上笑意盎然,只听他调笑道:“好,好,元阳未失,实乃一大幸事。”
……
爷孙二人又聊到那方东白所用真气外放之法门,那天战场之上,方东白一套“孤寒百剑”更仗寒力,威力十足,所以宋青书倒记得清清楚楚。他左手捏剑诀,顶在右手肘上,手臂同时发力,似左指带动右手般,舞了一圈,同时暗运一道气劲自“云门”过“尺泽”正与压在上面的左指剑诀一碰,再将劲力递至右手“太渊穴”上。
一路使完,手掌前却纹丝未动。张三丰点了点头,说到:“这及臂而出的运功方式,我年轻时倒也见过,乃是丐帮中绝学‘擒龙功’。只是这门功夫重在化气之法,这运劲之法倒在其次。”
张三丰见多识广,自也不会说错,原来那方东白是丐帮长老,自然学得了这擒龙功,他擅使剑法,只将这门功夫改在了运剑之上,便能将体内真气化出攻敌,令招数威力倍增。
要知此时武林,似这等凌空击人的方式是已然无多,江湖上虽传有一式“劈空掌”,可因各人内功高低,挥掌成风击敌,但那也多是倚仗掌风之力,使出时又大耗内力,更不能附着真气属性,其实却是一门吃力不讨好的功夫。只似丐帮这等百年大派,才能将擒龙功这等功法留下,要知昔日那丐帮帮主乔峰血战聚贤庄之时,便是使此功凌空将云中鹤从墙头击下。
虽然原著书中暗表,这天下间绝不能有人将劲力递出两丈之外。“两丈”大约有近七米之多,现而今方东白穷毕一生功力,剑上寒气也不过前出数寸,那耶律渊如更是精通此道,虽也是凌空制敌,掌力才不过可达近两米左右境地,还全是依仗降龙掌内刚阳之力,足可见古人功力之恐怖。
张三丰见他对此感兴趣,便也依法而使,他却只单臂而前,依那“劈空掌”化气法门,又将宋青书刚刚所演学来,右臂上穴道鼓壮,真气过至“尺泽穴”时,臂上已现紫光隐隐,及至手“太渊穴”时,竟有一股紫气霭霭而出,绕腕久久不去。
原来张三丰修得阳极生阴,阴阳相济,这体内真气亦显为紫色,但见张三丰挥手成圆,其中氲氲氤氤离体竟有一米之遥,宋青书心中赞叹不已,只觉祖师直如天人之姿,心想到无外乎古人常说“紫气东来”,那便是如此吧。
张三丰划了一圈,随即罢手,说道:“这擒龙功的运劲方式却有几分巧妙独到,但还需知其化气方式才可,我适才以‘劈空掌’的化气方式,便是这一击已是大耗精神,实是得不偿失……”
但听师祖如此说,宋青书有些灰心丧气,心知这丐帮之行已是箭在弦上,非去不可了。遂又与张三丰说起了内功,聊起了自己奇经八脉之症状。张三丰伸手搭肩,真气只随他在体内行了一个周天,便说道:“嗯,确实不假,你奇经八脉也已然尽数贯通……但却并非全是你自己功力而为。”
原来那龙婆婆所修玉女心经,便是“小****门之极致,而宋青书所修北冥真气,初时非得以外力辅助才可,可他未得全本,不知吸取之法,全靠张三丰与张无忌二人功力相助,这才打通了那“十二正经”。可奇经八脉却是靠龙婆婆所输真气一以贯之,无外乎他行功之时,会觉得自己奇经八脉内另有道磅礴真气了……他待又想到那龙婆婆面容苍老之速度,心中嗟叹唏嘘……自是也知那龙婆婆虽未言说,但为救他性命,也定是大损内力了……
又想到那龙婆婆已然时日无多,这般恩情,自己倒也不知能不能偿还了。及到此处,他心中戚戚,也再没了什么心情,张三丰亦淡然一笑,拍拍他得肩膀,却说了与龙婆婆差不多的话来:“你也务须忧心,你现在尚且年轻,须知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其实这人总归便有一死,我也免不了他日山高水低,却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宋青书点了点头,更觉心头像有石块堵着,闷闷不爽。张三丰所言道理他也不是不懂,奈何现代科学对此持消极态度,认为人死万事消,那便是真真切切的一切尽归于无。可是也不能说古人不知死为何物,如古埃及人便认为人生而短暂,死而永恒,死亡才是一切的真正开端,故而他们并不惧怕死亡……
却说宋青书闷闷不乐得回了房中,正见到那易愚又端了杯茶,站在他房外。这回易愚可算是正正经经得拜下,眼睁睁得看着宋青书将茶喝了。
宋青书瞧他神情,只觉得滑稽好笑,一杯暖茶下肚,沁人心脾,他心中这才好受了些,想到眼前这人虽有些笨手笨脚,却也无意间缓和了那日屋中尴尬气氛,促成了好事,却也是他的大恩人了。
他也不摆谱,示意易愚也坐下,这才探过了身子,说道:“大家同派之人,师弟你又帮了我大忙,更无需如此多礼。”
易愚挠挠头,他显然不知自己何处帮到了宋青书,但看宋青书十分和善,心中大石也可算落下了,待又要认真致歉,却又听宋青书说道:“师兄我也不是知恩不报之人,只是如今身无长物,只勉强学得几手下成功夫……”
其实宋青书之名在三代弟子中甚为响亮, 这山上弟子全以他为榜样,其内功独到,剑法更是卓绝,在三代弟子中早是传得开了,更是有添油加醋者,说他已是不输七侠,是这武当山上除了师祖张三丰外的第二人了。易愚但听他如此说,忙不迭的起身下拜,说道:“还请师兄指点。”心中更是十分激动。
宋青书嘿嘿一笑,问道:“不知你想学哪路功夫?”
“呃……剑法,不……自然是内功了,呃……还是轻功罢……”易愚激动不已,只是挑花眼了,全然忘了礼数。
宋青书大手一挥,哈哈笑道:“好,但凡师弟想学,我都教得!”遂助他行了一通内功,又传下玉尘诀让他稳固基础,再将那神照功口诀整合一体,徐徐教来。
易愚功力低微,只是刚刚入门,若非这山下正值乱世,像他这等年纪之人也万不可能上山学道。所以资质也只能算得勉强合格,只是吃力得背记了一整天,依旧未能全记。次日,宋青书又将“玉衡七式”中的“成竹”“遒劲”二式教传于他,他便再多学不了了。
这日头匆匆,不意间已到了他下山之期,张三丰却依旧闭关,并未相送,他携小昭小紫,史红石三女,在山门前与父亲及众位师叔道别,便要改去汉阳。
临行时易愚正巧守在山门前,只将他送出了三里外,又跟了三里,迟迟不愿离去,那二女看他呆呆傻傻,都觉好笑,宋青书倒是有些动容,只与他挥手道别,想到还需将神照功整理成册,来日赠送与他,也好助他修行。